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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姬气得发疯。

商折霜以神火点燃了她的结界长河, 放走了数万与她交易的魂魄。

区区如蝼蚁般的凡人,怎敢这样与她作对!

而她用的偏偏还是自己给予她的能力, 否则她又怎能只身浮于弱水之上, 刹那行过万里密林?

自己今日落败,竟是拜自己的神力所赐,真是荒唐可笑!

原来商折霜从头到尾想做的都不是什么交易,她只是想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彻彻底底摧毁她结界, 放出司镜魂魄的机会。

杀意从鹿姬金色的瞳眸中泄出, 那抹金色, 灿若朝阳, 生生逼出一股凛凛的威压, 竟令司镜无法与她对视, 在刹那间,心中不自主地涌上了一股臣服之感。

纵使商折霜葬身于火海, 她也要她世世饱受折磨, 不得轮回。

鹿姬身上的戾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远方的结界突然破开了一道口子, 落下了一道清澈的光。

“鹿姬……”

男子的声音如松间清风, 空灵且带着三分威严,落在了鹿姬与司镜的耳畔。

鹿姬的身躯一抖, 眸中的杀意瞬间收敛,垂下头来,低低唤了一声:“师尊。”

男子的袖袍广大, 仿佛盈了一袖的清风明月,身姿飘渺,神色淡泊。

“鹿姬,你向来是我所有弟子中最聪明的一个。恪守九天境律法,饱读藏书阁典籍,甚至在其他弟子玩乐之时,也从不会耽误半分学业。可是与我的这场赌约,你可认输?”

“师尊……不可能,天道有常。我明明一直遵循着天道的规则,明明没有出格一分。为什么算鹿姬输,鹿姬做错了什么……”

“鹿姬,你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天道无常。”男子的身影落至了鹿姬的身侧,面上神色飘渺,玄之又玄,“你可知我为何独独只让你一人前往朝境?你太信奉你从书中读来的天道了,殊不知,无论是谁,都可以跳脱于天道的有常之外。”

“天道,看似有常,实则无常。若你的心一直被你自以为的,所谓天道束缚,那纵使身处于神无尽的生命长河之中,你也永远不可能参悟。我看那位姑娘,倒是比你明净通透得多。”

鹿姬顺着男子的所指的方向望去,在两根焦

败的树干之间,商折霜以一足点在一条玄冰所制的长鞭之上。

那根长鞭,便是她从聚萤楼离开之时,托顾愆辞做的最后一件事。

神火几乎就离她的眉岸只有咫尺之遥,然她的面上却依旧带着那抹,鹿姬最厌恶的,傲然且明媚的笑容。

“鹿姬,随我回去吧。”

男子一挥广袖,天际竟下起了一阵清灵的雨来,细雨丝丝落下,在刹那间,将燃烧着的神火尽数扑灭。

长河、林野、甚至连若隐若现的远山都尽数消失了。

司镜只能看到,向他缓步走来的商折霜。

天边那道清澈的光落在了她的发上,竟在恍惚间将她的发染成了雪一样的白色。

不过,司镜知道,他们无需此刻白头。

无论是白首之约,或是抱柱之盟,他们都能携手共赴。

他透过了她的身影,看到了深渊萤火点点,人间灯火万千。

-

初春的雨珠尤带了几分寒意,裹挟着纷乱的杏花,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

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不是垂着头举着伞快步走过,便是在仓皇寻找着避雨之处。

在这昏暗的场景中,有一抹殷红的身影拎着一坛酒,从杏花雨中穿梭而过。

她白皙的面庞被雨水打湿,雨珠顺着颚角,沿着颈部滑落,将她本就出尘的面容勾勒得更添了几分艳色。

这是胜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艳。

她的步伐散乱随意,走得轻快,举手投足间都萦着一股恣肆之意。

“姑娘!”远处有少女的娇呼声传来。

穿着翠色百褶裙的少女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执着伞,目色惊惶地朝她跑来。

商折霜蹙了蹙眉,心思一转,将酒坛抱至怀中,轻轻一点足尖,便跃上了枝头。

杏树加上了她的重量,又多落了几片花瓣,而她只是轻轻地勾起唇角,靠坐在了树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树上风景可好?”

商折霜刚躲开了那个少女,耳畔却落进了一声浅浅的询问,惊得颈上寒毛炸起,险些将怀中的酒坛子摔至地上。

司镜坐在她旁侧的枝干之上,斜着眼睨着她,让她不免心虚,垂下了头,继而嘟嘟囔囔了一句:“早知有今日,便不教你轻功了。”

司府未过门的夫人满处乱跑,日日混迹花楼酒馆,你也真不怕丢人。”

司镜凑近了她,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被雨打湿的面庞,说得虽是责怪之词,语调却没有半分埋怨的意思。

商折霜向后仰了一分,却又无法抗拒这股倾倒而来的气息,拉下脸,抱怨了一句:“原先司府中就没什么人,更没人管我,如今这一个个丫鬟婆子,都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着实烦人。”

司镜微微一怔,看着她缀着雨珠的长睫,哑然失笑:“这不是第一次成婚,不懂规矩么……”

毕竟,别家姑娘有的,不能亏待了你,别家姑娘没有的,也想奉于你跟前。若不喜欢那些仆役,待成婚后,再遣散了便好。

商折霜亦随着司镜一顿,几乎在转瞬间明白了司镜未出口的话语,摇了摇头,明澈的双眼似月儿一般弯起。

“我不在乎这些。”

她知道,司镜生于世家,对这些事情耳濡目染,会想也属正常,可她一向野惯了,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什么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她都不喜欢,只觉得繁琐,甚是累人。

“我们先回家,剩下的事情回去了再说。”司镜向她伸出了手来,携着她一同从枝头跃下。

回了司府,商折霜换下了被雨水打湿的衣裳,便于水榭之中,将刚刚买来的酒温上。

依她的喜好,司镜在那面广阔的湖水之上建了一个水榭,纵使工艺复杂,终归司府也不缺那些钱。

檐角的铜铃随着风雨飘摇,轻灵的响声,宛若盛世之乐。

迎面寒风将小火炉下的火焰吹得歪歪斜斜,商折霜打了个喷嚏。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件皮毛柔软的狐裘被披于了她的身上,紧接着是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侧过头去,凝视着眼前人幽深的眼瞳与高挑的眉骨,伸手去摸。

司镜捉住她的手,将她圈在怀中,于她耳畔道:“湖上风大,水榭大门敞开,就算温着酒,也容易染上风寒。”

“你这是怕我传染给你吗?”商折霜不说话,将头凑过去,恶劣地在他耳畔吹了一口气,“据说你从不饮酒。”

“是。”司镜按住不安分的她,远眺着烟雾升腾飘渺的湖面,笑了一声,“饮酒容易误事。”

“现在还有事情可误?”

“那倒没有。”

司镜发觉,从结界出来了之后,商折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先前的冷清与淡漠全部都似那场冬雪,化在了初春,取而代之的是如孩童一般的顽劣。

“那就喝一杯。”商折霜取下温好的酒,往细瓷酒杯中倒去,一手执着往他的嘴边送。

司镜向后躲了一躲,那杯带着清香的桑落酒,便一半入了他的口,一般洒在了他的衣襟之上,还有些顺着他的唇角淌落。

“胡闹。”

他低低了斥了一声,可语调中哪有半分责怪,温柔得不成样子,商折霜以余光瞄到了他红了的脸颊。

于是她变本加厉,转过身来,几乎整个人都攀附在了他的身上,若蜻蜓点水般,吻在了他沾了酒的唇角。

“你……”

司镜的指尖一僵,是想将她推开,可身体却仿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着向前而去。

他吻上了她的唇。

清冽的酒香在唇齿之间蔓延,连带着滚烫的情意一寸一寸地融入骨血。

商折霜环住了他的颈脖,却倏地离开了他的唇,眸中闪过一瞬狡黠的光,道:“喝酒为主。”

现在司镜才知拒绝不得她,只好任她将酒一杯杯往自己唇边送,连带着她唇畔的温热都被自己撷入。

若是清醒的时候,他不免训斥一句商折霜胡作非为、白日宣淫,可酒入口中,他就似踩在了一片飘忽的云上,全然失去了理智。

直到最后,商折霜喝得倦了,懒懒地靠在水榭之畔,而他则抱着商折霜的腰不愿放手。

好在司镜醉了后,不撒疯,浓密的眼睫敛下,静静地侧脸看着商折霜,模样十分乖觉。

商折霜纵使脸皮再厚,也因着酒力被他看得满脸通红,语调带上了三分娇嗔。

“看够了没?”

“我的夫人,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司镜笑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说不喜欢那些人,我已经将他们遣散了,喜欢什么样的,你来决定,我都依着你。”

商折霜默了默,道:“那你明日随我去一个地方。”

“都依夫人的。”司镜笑了一声,眼神迷蒙,道,“我是不是应该先睡一觉,我请了辞寒今天晚上来,可这婚怕是没这么快成了……”

他话音落下后,愣愣盯着商折霜看,却见怀中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然闭上了双眼,呼吸沉稳。

他无奈一笑,抚过她酡红的面庞:“说要饮酒,倒得竟比我更快……”

作者有话要说:霜霜:白·日·宣·淫,我喜欢这种虎狼之词。

司镜:那你别睡啊。

答应你们的糖~

明天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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