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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的管家颇会审时度势的,眼见着沈清遥的态度,又得了秦垣的许可,没多做犹豫,直奔沈家的翡翠斋,挑品相最好的看。

掌柜的早得了沈母的吩咐,此时也乐得招待,拿出了压箱底的镇店之宝,夸得个天花乱坠,再把价钱悄不声儿地加价又翻倍,然后揣着手一脸看好戏地倚着柜台等他决定。

沈家家业大,好东西也数不胜数,可是能让翡翠斋都当做镇店之宝的,那可就真的是天底下都找不出来更好了的。

自然价格也是配得上它的名头,更何况是加价再翻倍的。

管家跟着秦垣年头不短,耳熏目染自然也了解了许多,沈清遥送的那许多东西更让他长了见识,一眼就看出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他想想瑞王府账上的数目,又想想沈清遥冷淡的眼神,一咬牙,跺脚道:“包起来,我带走。”

“哎呦,瑞王府的管家真是阔气!”管家没动弹,揣着手挖苦道:“看来我家二小姐以前真是多虑了。”

“这财大气粗的样儿,哪值得她巴巴地把好东西都送给人家,还交代铺子里打折。”

“呸!真是一片善心喂了狗了。”

管家正欲解释,被掌柜的把包好的东西塞进怀里,连推带搡地扔出去,不耐烦地道:“走走走赶紧走!我打烊了!”

管家皱着眉头,被掌柜的话气得气闷,想到花出去的钱,又是一阵肉痛。

他也不是真的不知道这掌柜喊了高价卖给他,但这是沈清遥的铺子,又刚刚出了那样的事,他脸皮再厚也不好讲价。

只能假装不知道,吃了这个闷亏。

甚至隔着门都能听到那掌柜乐得直拍大腿的喜声“哎呀!这以后十年都不用不开张了!”

管家一脸郁闷。

但下手丝毫不软,流水的银子扔出去,搬空了京中半数金坊玉库给家里小孩做玩具。

回去后禀告秦垣,秦垣看着那近乎天价的的账单眉头都不皱一下,而是示意把买来的东西先给他过目。

只能说镇店之宝名不虚传,甚至连见惯了好东西的秦垣,捧着把玩了好一会儿,放下的时候似乎仍意犹未尽。

“尚可。”他如此评价,淡淡道:“送进去吧。”

管家被这话刺得头发都支楞起来了,气得发抖道:“王爷,您知道咱们账上还剩多少吗?”

秦垣皱起眉头,训诫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

“那您怎么不餐风饮露呢?”管家费劲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忍住了这句话。

也假装没看到进屋时沈清遥竖起耳朵偷听得兴趣盎然的场景,恭恭敬敬地把这些东西呈上。

铺子里的好东西自然都是经过沈清遥的手的,她只看了一眼就大致知道了值多少钱,没忍住感叹一句:“你们比我想象的还有钱啊。”

这话听起来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管家立刻就有些着急了,连声解释道:“王府里也就这些家底了,毕竟再如何也不能亏待小主人们,他们可都是王爷和二小姐的心头宝,皱一下眉头老奴的心就都碎了。”

沈清遥笑了一下,拿起那件十二生肖的小摆件。

这东西来得不易,是一户富了近五代的商户,天南海北地收了快两百年才集齐的,用料都是全无瑕疵的“白如截脂的”特级羊脂玉,“黑如点漆”的墨玉,色青质细的青玉,油糯色纯的碧玉,“黄如蒸梨”的黄玉,“红如鸡冠”的红玉,玻璃种的翡翠。

一块玉就够普通人家富足地活一辈子,更遑论那巧夺天工的雕工,说一句是传世之作也不为过。

还是那家的不孝子孙败完了家业,拿这换了京中的五间宅子和百亩良田,沈清遥才能把这个收入囊中。

她之前送了秦垣那么多东西都没动这个,是真的不舍得。

不过给秦钰秦灵秦楚倒是乐意得很。

反正是左手倒右手的事,还大大大的赚了一笔,何乐不为?

管家见她只顾把玩着这些小玩意儿,对他家王爷提也不提,忍不住焦急。

他道:“二小姐,我家王爷虽然糊涂了一次,但他待您的心意是真的啊!你们打小青梅竹马的情谊,旁人都眼见着王爷待二小姐和旁人不同,连先帝和先皇后都曾打趣,王爷要是离了您,怕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句话来。”

“二小姐从小就护着王爷,王爷就是犯了错,二小姐从来没跟他闹过这么大的脾气……”

“这次就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过去呢?”

这话听着就让人不高兴了,但看在他刚刚让铺子赚了好大一笔钱的份上,沈清遥十分宽容,没再让他继续冷场。

她拿着一个小老虎逗冷冰冰的秦钰,耐心地说:“我又不是他爹娘,我惯着他是情分,不惯他你们也不能说我什么。”

“总不能说过去我对他一点好,就要一辈子忍着他惯着他,不然就要被人指着鼻子逼问你为什么不能再原谅他一次?”

“这是个什么理?难不成我是东郭先生,你家王爷是条白眼狼?救了他不够,非要吃了我才甘心?”

管家:“这……”

沈清遥抬手:“多说无用,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给你家王爷再寻门有钱的亲事。”

管家像是被掐中了命脉,一下子哑了声。

沈清遥拍拍膝盖,对着三个小孩示意:“天色不早,我要走了,快来让我抱一下。”

又指着十二生肖示意秦钰替她们收好:“好好收起来,这个可以留着以后传家。”

秦垣听到这句话,笔下一顿。传家?传谁的家?

等到沈清遥经过身边,他不由地轻声问:“明天还来吗?”

沈清遥本想装作无视,却没忍住。

不得不说秦垣就算不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但他肯定是一个好官员。

毕竟禁闭养病都不忘批阅宗卷的人,实在是值得陛下给他的俸禄。

沈清遥低头看着他,不咸不淡道:“瑞王精神不错啊,都有闲情处理公务了,想必这病也已经好了吧。”

秦垣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握拳抵着心口,犹豫着说:“我突然觉得身体不适。”

沈清遥扭头就是一个举报,让人进宫和秦圭说,秦垣病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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