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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紧张的时候，她都会这样。
大家都和陆瑶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杜医正，想要听到他确切的回答。
杜明宪是一个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气质温润如玉，对人和蔼可亲。
此时此刻他却和以往不同，神情庄重得有些肃穆。
“今天我将大家召集到德聚堂，确实是有要事告知大家。”
他环视一眼台下，缓缓开口。
“为了不拘一格选拔人才，将我大夏医学发扬光大，陛下亲自批示，原本五年一度的大夏医试将于今岁九月开考，届时由礼部会同太医院一同主持。”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炸开了锅。
大家都顾不上杜医正在场，大声议论起来。
“大夏医试不是五年一度吗，去年才刚考过一次，下次应该是四年后才对呀。”一个少年问道。
一个少女说道：“要我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皇上龙恩浩荡，没想到医试也和今岁的科举一样，给我们开了恩科，去年我们一院的庄师兄只差一点就上了，今年肯定是志在必得。”
庄师兄就是方才请陆瑶教授鼻饲管用法的那个青年，听到这里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旁边有人捶胸顿足，“唉，早知道我就早些准备了，如今离考试只有不到五个月了，就是想备考时间也不够呀。”
“就是，就是，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今年要是考不上，不是要多耽搁两年功夫吗？还不如今年不要考呢。”
此话一出，也有很多人赞同地点头。
“郑会同，你当大夏医试是院里的月度考啊，要我说，再给你五年，不……再给十年，你也一定考不上。你若是能考上，我这脑袋就给你砍下来当凳子坐。”
“你说什么，岂有此理……”
杜医正面带微笑，负手看着台下叽叽喳喳的医奴们，并没有出言打断。
陆瑶静静地坐在位子上，面色如常，袖子里的手握得死紧。
她在这里生活了六年，当然知道医奴不是花钱买来的奴仆，而是官奴。他们中间绝大部分都是犯官的家属，在抄家后才没入济民署。
朝廷一来是为了昭示恩德，给这些年幼的孩子一个机会，二是因为他们大多断文识字，比外面买来的人来更容易调教。
医奴这个身份，既给了他们活路，也断了他们的后路。
他们不能用银子赎身，只有大夏医试中的胜出者才能脱去奴籍，获得自由。
自由，她做梦都想要啊。
陆瑶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知道像方盈盈那样顶缺晋升的情况非常少有，要不是李管事人脉广，又花了银子上下打点，方盈盈是绝对成不了医女的。
对自己而言，医试是唯一的机会。
去年因为年龄不够，她已经错过了一次，今年要是上不了，就要再等五年，她不能等，也等不起。
陆瑶听完训，回去连夜将这些年来的备考资料清理出来，除了基础的医书，还有她自行记录的医案和笔记，足足装了三口大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