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何以报德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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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月儿这时候没空看别人，她是真吓坏了。从前，姚丽娘教她的，不过就是后宅里如何扮可怜，如何让男人怜惜疼爱，什么时候见过这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儿不带犹豫的呢？

她心里害怕，一见到姚氏和姚丽娘，泪如雨下。刚要扑过去，就听到长宁一声冷笑。

华月儿目光正对上长宁冷冷冰冰的视线，顿时一个激灵，抱紧了自己的肩头，瑟缩了起来。

不过如此！

长宁心下冷然一笑。华月儿如果敢继续跟自己叫嚣，她还能高看她几分。就只这点儿道行，也就是骗骗她这辈子的便宜爹了。

她可是没有忽略，刚刚沈慕白的眼珠子，都黏到了华月儿身上！

“月儿你怎么样？”姚丽娘一把抱住女儿，哀怨的目光不住地瞟向沈慕白。

沈慕白回过神来，见到心上人母女两个，一双弱质纤纤，这样柔弱无害的女子，竟然遭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他心疼不已。连顾氏母女也顾不得，过去和姚丽娘一起，上上下下检视华月儿有没有受伤。

“沈慕白……”顾氏看到沈慕白对着华月儿上下其手，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只觉得头上发晕，忙伸手扶住了桌子。她对这个丈夫，早就心冷了。可是，他怎么能，他怎么敢……那是他的表外甥女，是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啊！

就算是亲爹，也没有这样的！

他沈慕白，究竟还知不知道什么是脸面什么是羞耻！

“娘……”

长宁原本以为自己叫不出来这一声，但是看到顾氏如此伤心悲愤，却是冲口而出。突然间便感到一阵心痛如绞，眼中也开始发热。

难道，这是沈妙留在这身体里的一丝执念？

“我没事。”顾氏强忍着心里的苦楚，扯出些许牵强的笑容安慰女儿。

“你自然是没事，只可怜了我的月儿！”姚氏从软榻上翻身而起，指着顾氏大骂，“黑了心肠的，养出这样也是黑心肠的女儿！我告诉你顾氏，若是我的月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跟你们母女没完！”

全然一副泼妇样子，哪里有半分侯府老夫人的气度？

顾氏立刻就要反唇相讥，却被长宁一把拉住。

长宁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落水昏迷了那么久，乍一起身，被冷气一吹，便觉得有些晕眩。她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尖厉的疼痛让她眼神分外清明。

“祖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她淡淡道。

姚氏挑起稀疏的眉毛，冷笑：“实话！月儿是我的侄外孙女，你小小年纪就敢对她动手，可见眼里心里，是没我的！这等不孝不悌，我看传出去谁会来求娶你！”

“哦？”长宁不怒反笑，眉眼间尽是嘲讽，“表姐把我推进了水池，丝毫没有歉意不说，还妄想推脱责任，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这也有错？说到孝悌，我倒要问问祖母，这偌大的侯府，母亲可有一丝不敬您？我可有一日不曾晨昏定省？侯府大事小情，母亲这个当家主母都要先请示了祖母一番才行，您的松寿堂每月用度占了侯府的一大半，这样，您还说我们不孝？她华月儿不过是客居在侯府，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靠着我们怜悯，她才有口饭吃。不说感恩戴德，反而处处敢与我这个正经的侯府小姐争锋，更敢偷偷对我下手，我悌她什么？父亲饱读诗书，想必听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既然不懂为客之道，那么我教导她一番，又有什么错处？”

说到这里，她缓步向华月儿走过去。

华月儿吓得尖叫：“你别过来！”

“表姐，你这是怎么了？”长宁一步一步，伸手便要去拉华月儿的手。

华月儿凄厉喊道：“救命！”

“畜生，放开月儿！”

沈慕白哪里还能忍下去？随着一声暴怒，他冲上前去挡住了华月儿，朝着长宁狠狠一推。

长宁轻巧巧闪开身子，沈慕白一时没收住，往前踉跄了一下。还没站稳，就听见姚丽娘一声惊叫，而对面的顾氏也蓦然间睁大了眼，神色惊异不已。

转过身，沈慕白就看到，自己女儿那双秀美白皙的手，正捏在华月儿纤细的脖颈上。从华月儿瞬间紫胀起来的面孔上不难看出，力度会有多大！

“沈妙！”沈慕白跳脚骂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手！”

华月儿满脸通红，眼泪不断落下，想要挣扎却又被长宁周身的冷厉寒芒吓得手脚酸软，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