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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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稀疏的声响传来，倒伏的枯草露出一截干瘦的腿，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与黑暗分离，从那松树后面转了出来。离皇的眉头皱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人。

这是一个有着一脸花白胡子的老头，他的身子瘦如干柴，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显得很是单薄，有些稀疏的胡子与上面垂下来的头发混在一起，有些分不清楚，乱蓬蓬的一把全都搭在了那用麻布做成的破烂衣服上。

这衣服的确够破的了，森林里锐利的树滕在衣服上划了几道口子，借着火光可以看到老头那嶙峋的身子。一个灰色的破布包斜挎在身上，鼓鼓囊囊的，看样子里面装了不少东西，这个鼓鼓的挎包挂在老头身上，反而使他的身子更显瘦弱。

老头只是看了离皇一眼，并未在他身上做过多的停留，转而看着那燃烧的火堆。他“嘿嘿”笑了一下，从那草丛里走了出来。离皇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脚，半截的裤管已经十分破旧，从膝盖的下面到脚趾，全都裸露在空气中，在这样寒冷的夜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冷。也许是长时间在山林里行走的缘故，两只小腿上带着一些细小的伤口，在火光里十分醒目。

老头拉过身侧的挎包，把手伸了进去，似是在摸索什么。离皇皱了皱眉，看着老头做这一切，没有任何表示，此刻的他在老头眼里是不存在的，他自己这么觉的。不过他却不能不关心老头在做些什么，他无法保证他不是自己的敌人。

老头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烟杆，他把烟袋举起来朝离皇晃了晃，又伸手指了指那火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没有等离皇回答，从烟杆上系着的烟囊里拈出一些烟丝，将前面的金属烟斗装得满满的，走到火堆前面蹲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离皇，见他没有什么动作，便把烟杆咬到嘴里，伸手从那火堆下面抽出一截干柴。青色的烟从那烟斗里冒出来，老头凑到烟嘴上“吧嗒吧嗒”的吸了两口，随手将那干柴扔了回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红色的火苗在两人之间跳动，老头吐出一个烟圈，这股青烟从他面前升起，把他的脸变得迷迷蒙蒙的，他把两腿一盘，在那火堆旁坐了下来，很是享受的托着烟斗，看了一眼离皇。

“到地狱里去？”

老头没来由的问了一句，接着“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离皇抬头看了看。老头吐出两个烟圈，青色的烟从他面前升起，深邃的眼睛躲在那烟雾后面，离皇觉的这双眼睛是那样锐利，一下子戳到了他的心里，将所有的伪装全部穿透，将最后的秘密暴露在空气中，去接受他那温和却颇有意味的笑。

离皇避开老头的眼睛，低头紧了紧袍子，朝火堆靠了靠，并没有说话。

“你是新来的？”老头继续问他，又像是自问自答：“来的不是时候啊。”

老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伸手指了指天：“时候不对，没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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