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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诺望着喝下安神汤药沉沉睡去的公主,心中竟是百感交集,若说起来,公主也算是她的情敌,可是,为何竟无法恨她?
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起来,她白瓷般的肌肤因为熟睡透着淡淡的粉色,只有十七岁的少女,眉眼间依然是孩子的纯真和娇憨。
虽然公主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她深夜出府却也能揣测一二,只是千夜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个恪守皇家礼仪规范的少女做出这般逾矩的事情来!
辰诺思及此,轻轻捻灭了油灯,转身走出了公主的厢房。
看来得问问千夜……
没有经过门口的守卫,辰诺出入将军府并未惊动任何人。
千夜应该在哪里呢?
婚前的千夜她是了解的,出入行止皆规律,不过是处理公务,舞剑书写,他生性寡淡,也并不在意吃喝用度上的奢华,明明是个将军,却过得过于简朴。
而今,他已经是公主的驸马,他会改变以往的生活轨迹吗?
想着,她径自往书院方向走着,却听得书房内有女子的声音。
那声音细细软软,甚是动听。
“将军,公主还没有找到吗?”
千夜叹了口气。
“她一个女子,这深更半夜……”
焦虑之意溢于言表。
辰诺疑惑地走近了些,书房并未完全掩上门,她可以看见千夜背对着门,而一个穿着侍女服饰的窈窕女子正温柔地捧上茶。
“将军,先喝口茶。这阖府的侍卫都出去寻公主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找到了,正往府里来呢?”
寒千夜接过茶,浅浅呷了一口,微微侧身。
“我还是再出去找找她。”
辰诺看见了他的眼神,那般柔和,而这样的眼神竟是给这个侍女的。那么,这么说来,公主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出走呢?
以她了解的千夜并不会如此滥情,可是……
心中陡然烦躁起来,竟无法再忍受看到房内二人,她转身欲走,却不留神碰到了门前的兰花盆,这个轻轻的响动依然是惊动了房内的寒千夜。
他出来的速度非常快,可到了门口,却是无法再动,眼前的女子,给他的是一双冷冰冰的眼眸。
“诺儿?”
辰诺微微调整气息,以平复自己的烦躁。
“驸马。”
刚说了这两个字,却看见那美丽的侍女也跟着出来了,清丽的眸子中是无数的疑惑。
辰诺见了她,轻轻咬了下唇瓣,转而笑道:“驸马,您府上的公主出走了?”
寒千夜脸色一变,“公主……确实离开。”
夜风无声地扬起落叶,辰诺朗声道:“公主,在我家里。”
对白简单明了,也不带一丝情谊,穆辰诺转身。
“如果你希望见她,就跟我走吧。”
一路来到辰诺家中,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寒千夜自然知道她有所误会,可是,他竟也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对临清,他可以无所愧意的说没有男女私情。但是,只要看到她,他的整个情绪会变得柔软,这个,叫他如何对诺儿解释?
况且,诺儿生性直率,此时若多解释,也只是徒增口舌。
来到公主歇息的厢房,辰诺停下了。
“你进去吧,她睡着了,你叫醒她,带她回去。公主不能在外面留宿,若被人知道,只怕又是轩然大波。”
寒千夜没有多说什么,只闷闷地推门而入,将进之时,又转身看辰诺。
她站立在那里,月色下孤单的身影说不出的清凉寂寞,和这凉凉的月色一般,她的眼神也是明丽而无情。
这是辰诺少有的冷漠。
辰诺一直是有如三月初阳的,温暖,清淡,和煦。
她是在怨恨他吗?
即使是要和公主大婚,她也不曾流露出这样冷漠的表情。
见他望着自己,辰诺蓦然转身。
“你还不进去吗?”
“诺儿,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寒千夜沉声说完这句,不及辰诺回应,便回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辰诺微微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月,倔强得不让眼泪流下来。
寒千夜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公主,他尊贵的妻。
她还很小,只有十七岁,不过刚长大。而他比她大上七岁,理应宠她爱她,可是他没有。
他侧身轻轻坐下床榻边,望见她脸颊上散乱的发,不自觉地伸手去拂过,手指轻轻触到肌肤,心下竟然一阵驿动。
怎会如此?他为什么会在之前那么残酷地对待这样一个天真的少女?即使因为她的到来,他再也无法和心爱的女人白首相携,她毕竟是一无所知的无辜的孩子,怎会如此对她?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寒千夜愧疚难当。
他轻轻唤她:“公主。”
蕊玉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恍惚地看了他好久,忽然,一下坐了起来。
而这个力度恰恰没有拿捏好,头一下撞到了寒千夜的眼睛上。
她受伤的额头渗出了血迹,可慌了手脚的她却没有顾得上自己,忙忙问他:“你要紧么?疼不疼?我一定把你弄痛了。对不起,对不起……”慌乱中竟是手脚不知如何去安排,只忙着去揉他的眼睛。
她柔软的手掌在寒千夜的眼睛上轻缓地揉,还又是吹气又是嗔怪自己,见她这样,寒千夜倒不觉得眼睛有多疼了,反是按住无措的蕊玉,说:“不要慌,我并没有什么。”
蕊玉小脸通红,焦急的眸子多了几分羞涩。
“对不起,我笨手笨脚的……”
寒千夜倒是更关心她的伤。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都是我不好,吓到你了吧?”
蕊玉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忽然她想起了临清,脸色立刻黯淡下去。
寒千夜夜知道她为何如此,柔声道,“我想你一定是误会我与临清了,我与她并没有任何私情。只是……她像极了我的母亲,对不起,是我失态。”他想到自己毕竟处理不妥当,也不便多做解释,便住了口,“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蕊玉澄净的眸凝视着他,半晌不说话。
寒千夜哑哑地笑了笑。
“我这个样子还求你原谅,实在……”
“不。”蕊玉微笑,拉起寒千夜的手,“我相信你的,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比千言万语更弥足珍贵。
寒千夜无言地握紧蕊玉的手,似乎在对自己说,也似乎在对蕊玉说,“我,一定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