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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交易
“嗯，我已经在路上了。”
电话忙音后，牧珩利落的从一楼窗户翻了出去，轻轻落地后，径直走向了寝室后的围墙。
轻轻退后两步，牧珩一个助跑，一手攀上围墙，同时两脚用力一蹬，随即就轻如燕地翻过了学校加高的围墙。
轻车熟路地走到学校外的十字路口，牧珩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到松月会馆。”
“好嘞。”
一路上牧珩翻看着程序的一些重要漏洞，这个客户从接洽开始就没有明确地指出要求，一直要江扬自由创作。
到现在为止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要和他面谈沟通。
但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牧珩也不是第一次与客户当面沟通。
只要他有别人达不到的能力，就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年纪而放弃选择他，事实上见过他的人，都反而更想挖他。
15岁起他就开始承接一些软件编程类的工作，现在也算是游刃有余了。
只不过今天这位客户，让姜恒有些疑惑。
第一次有客户，晚上约他谈工作，就算听他说只有十点后有空也没有提出异议，反而很高兴。
算了，可能是我想太多。
牧珩把注意又转回到了程序上面。
一会儿的功夫，出租车就停在了一个不算繁华的小街道里。
根据对方的描述，应当是已经在松月的里面等着他了。
刚下车的牧珩一抬头就看到了松月闪烁的霓虹灯牌，店门口的楼梯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像是认识他一般一直盯着他看。
“牧先生？老板在里面等你呢，快跟我进来吧。”
牧珩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进了松月，他看到这个人的衣服，似乎是一名店员。
与“松月会馆”这个名字并不相符，松月看上去更像是一家酒吧。
进门位置的散桌，坐着一些聊天的男男女女，酒吧的深处才是他们聊天的卡座。
“老板就在那里呢，麻烦牧先生自己过去吧。”
牧珩顺着中年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卡座内坐着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
本就有些昏暗，灯光加上帽子的遮挡牧珩根本看不到他的长相。
但看到他的瞬间，牧珩的心莫名往下沉。
似乎看到了牧珩的迟疑，卡座里的男人起身向牧珩的方向打了个招呼。
他不是在周家见过的人。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牧珩抱着来都来了，至少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带棒球帽的男人发出一声嗤笑，同时对着舞台后方的操作间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知道牧先生是学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
“嗯，那请问你对这款程序优化有什么建议吗？”
“哈哈，真是直接啊。行吧，说实话我对你做的东西十分满意，包括你本人，我也十分满意。”
气氛突然变gay，牧珩坐进卡座里环顾了一周，最后把手肘撑在桌子上。
他盯着眼前的人说：
“到底有什么事找我？你不是我的客户。”
“其实我还真是，只不过现在附加了一个小业务，希望牧先生也能帮我解决一下。”
“什么？”
如果说进门前只是隐隐约约的不对，现在危机感几乎已经浮出水面了。
“有人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原来是周家人。
牧珩砰一声站了起来，手掌下的桌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
棒球帽的男人笑眯眯的对着身后打了个“来”的手势，舞台后的控制室里里突然冲出六七个人，几乎要把他们的卡座包围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强势的挤进包围圈，在众目之下端上了一杯橙黄色的饮品。
“先生，这是你们点的日出鸡尾酒吗？”
新的面孔突然出现，带棒球帽的男人有些慌了神。
他强装镇定地问道：
“你们连谁点的酒都分不清楚吗？我们这桌根本就没点这个。”
“是吗？不好意思，我记错了。落日是她为这位先生点的。”
阿慕说着，端起酒杯放在了牧珩的面前。
事情突然而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很惊讶。
这位侍者似乎和周家找来的人并不是一伙的。
“他是谁？”
牧珩已经被棒球帽男人招来的人团团围在卡座上，不应该一面倒的局势，现在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显然这位侍者突然出现是周家人没有料到的。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牧珩默默的想到。
于是他盯着侍者手里的鸡尾酒问道，
“你说他是谁？”
“是那位小姐啊，你不知道吗？”
模糊的言辞让莫寒摸不到头脑，但此时如果不顺着话说下去，似乎局面会变得更加难以解释。
牧珩停顿了一秒，接过了侍者手中的鸡尾酒抿了一口。
“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把他带走！”
“这位先生如果在松月引起骚乱的话，你想过有什么后果吗？”
阿牧对着棒球帽的男人笑道，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棒球帽，男人顿时火气上来了。
“呵，我不敢惹，你以为你是谁？”
话音刚落，棒球帽就感到脸上一阵热，接着身体就轻飘飘的飞了出去，砸在了卡座深处。
不等卡座里的男人起身，阿慕扫了一眼周围站着的几个人，凉凉的说道：
“你们被辞退了，明天就离开松月吧。”
几个人听后大惊，
“你是谁呀？凭什么开除我们！我们的店长还没说话呢！”
看着几个人理直气壮的嘴脸，牧珩沉默不语，却眼见着那个侍者的嘴角微笑越来越大。
“你们被辞退了。”
正在这时一声凉飕飕的小奶音从二楼的看台上掷地有声的传出。
牧珩猛地抬头，就看到一头亮眼的红发和标志性的独眼眼罩，正从二楼俯视着整个大厅，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看上去很干练的女士。
江阳，她怎么会在这里？
居然第二次被一个女人救了。
牧珩的心中五味杂陈。
“老板？今天老板怎么会来！”
“是啊，他们不是说老板知道这件事的吗？”
“都别吵了，安静！”
听到江阳下的指令，几个后台出来的员工都慌了。
只有头戴棒球帽的男人没有再说话，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扬，突然拉起牧珩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很可惜没有帮手的情况下，他并不能撼动牧珩，甚至来不及拨开人群，就被牧珩一个肘击重新摔回了卡座里。
这是要豁出去了吗？
看来小奶音真是他的吉祥物。
“快拦住他，就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
“对，快拦着他！”
反目来的太快，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周围找来抓穆恒的“帮手”牢牢的治住。
局势一下子发生了颠倒。
江扬这时候也从二楼的看台走了下来。
只见她一头红发在氛围灯的余光下，闪闪发光。
略显苍白的脸色，配合着白色的眼罩和黑色外套显得她更加神秘。
牧珩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不好意思，这是我管理的疏忽，明天补偿你一顿早餐哈。”
“……”
这是一顿早餐的事儿吗？
牧珩在心里吐槽，忍了忍还是没憋住道：
“早餐可是之前就说好的。”
“哈哈……那下次补偿你点别的。”
话说完江扬才觉得有些歧义，偏头咳了一声。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牧珩终于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只是还没等到回答，妖娆男声就插话进来。
“什么啊？你们认识啊。淼淼，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人家还挺喜欢这个小帅哥哈。”
“淼淼？”
“咳，”江扬清了清嗓子，在同班同学的面前被人叫乳名真的有些脸热。
“他是我在学校的同学，我也是刚发现他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
阿牧突然靠近牧珩道：
“我们淼淼超级厉害的哦～如果不是发现了这群人专门埋伏你，你今晚就有麻烦了哦。”
眼看着师者越来越不正经，还有靠的越来越近的肩膀，牧珩忍不住眼角抽了抽。
他默默的往旁边跨了一步，想要和阿慕保持距离。
这是站在背后的看起来很干练的女性终于发话了：
“江小姐，既然这是你的同学，那请二位移步到二楼的房间里谈吧。”
紧接着她朝着众人点头道，
“这里的员工就交给你处理了，阿慕”
“没问题哦，淼淼记得帮我要小帅哥的联系方式哦～”
边说着阿慕就一手拎起最近的一个男人的衣领，把他们一群人都赶到了酒吧的门口。
牧珩跟着江扬还有那位女士上了松月的二楼。
不同于一楼的装修，二楼显得更加低调奢华。
暗色大理石铺就的地板，锃亮的映照着走廊上的壁灯。
那位看起来精炼的女生把他们带到了一间茶室里。
“姜小姐您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取这几个月的报表。”
“嗯。”
得到江扬的回应，阿玄推到茶室的门口，推门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江扬的心中突然响起了一句歌词：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
此时的牧珩已经彻底的冷静过来。
这次与他面谈的根本不是客户，只是周家找来绑他回去的。
看来这是连正面的回应都不想接受了吗？明知道他不会同意，却想这种办法来胁迫他。
“所以你怎么会在松月？”
最后还是牧珩先打破了平静。
“什么啊，这句话不应该我来问你吗？”
不等牧珩回答，江扬又继续问道，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是在住校吧？”
“…嗯，说来话长。”
“那大佬你说来听听？”
如果不是和她坐了一天的同桌，任何人可能都要被江扬的气场唬住。
微卷的红发，略显冰冷的面容，还有那冷飕飕的小奶音。
一想到小奶音，牧珩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我在做一些程序卖给有需要的公司。今天这个人谎称是我的客户，有些细节需要面谈。”
大佬真就是大佬啊。
江洋默默在心里念叨着，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松月的老板。
看到江扬没有回答，牧珩也打算一笔带过，于是问道，
“你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相信你不是周家的人。”
“我当然不是，我只是经常会来松月坐坐。”
不等牧珩继续问下去，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江小姐，我进来了。”
清亮的女声在门外响起，是阿玄的声音。
“进来吧。”
牧珩看着这一切，却并未出声。
“姜小姐这是前三个月的经营报表。以后相关送阅的财务都会由我做成这样的报表，每月提交给你。”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些我今晚带回去看一看。”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如果有问题您可以打我的电话。我们的基本信息东里女士已经发给您了。”
“嗯，我知道了。”
目送阿玄退到门口，关门离开。
江扬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后仰躺在了沙发上。
她总是会把牧珩当作未成年的孩子，在小孩子的面前，她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你是松月会馆的老板。”
牧珩盯着江扬的眼睛说道，这是一句肯定句。
“…没说不是。”
两个互相摊牌的人，忽然都好像放松了下来。
“你说的周家？”
江洋试探道。
如果自己放出了身份，能够让牧珩安心，说不定他会对自己吐露一些难处。
“周家人最近想抓我到周家去，我和他们家的病人配型成功了。”
“怎么会？”
“有人偷偷取了我的血液样本。”
“这么缺德啊……”
空气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忘了其实并不多在意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世。
只是突然听着杨这么说，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
确定他不是周家人，那么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吧？
“我的生父是周家人。”
“所以现在他们是？”
“我的生父想要我捐器官救他的命，呵。”
牧珩突然冷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
“鹤城的周家，我好像听说过，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牧珩的表情突然柔和了下来，他闭着眼睛，
“你能怎么帮我，而我又要拿什么还你？”
后一句话声音轻的仿佛要融化在空气里。
但江扬很不给面子地听到了，并且回答道：
“那就这样，我帮你摆平周家的麻烦，你帮我复习功课好了。”
牧珩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睁开眼睛直直的看向江扬，此时那个面瘫的小奶音看起来还挺严肃的。
“你认真的？”
“觉得我没有能力摆平周家人吗？”
“我哪里敢小看松月的老板。”
牧珩侃道。
“那就这么说好了，就由我来保护你，牧老师。”
牧珩突然发现江扬笑起来会露出一颗尖尖的犬齿，和小奶音相配意外的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