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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往事
苏珩在江扬走后不久就醒了。
他虽然在昏迷中，却隐约还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恍惚间好像看到江扬一身蓝衣，来去匆匆。
“王爷您醒了！”
骨头缝透着酸疼，五脏六腑都有着说不上的不适。出宫以后他极少会有这样的毒发。
本以为这次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端的是什么东西？” 他撩开眼皮瞟了邹光一眼，见他笑的好像脸上要开出花来。
他身边只有邹光和皮玉知情，宫里现在除了淑妃，哪怕是老皇帝都是不知道的。
“这是四幸姑娘给的方子，说让您一定要坚持喝！”
苏珩怔愣了一下，原来看见的人竟不是在梦中，。
他一愣，随即他轻笑了一下，
“没用的，不必喝了。”
“哎哎哎！主子，四幸姑娘一眼就看出了您是积淤旧疾，复发中毒，想来确实是会医术的。咱们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先试一试？”
苏珩坐起身，目光投望向窗外。
只见飞鸟扑棱着翅膀站在窗棂上，歪头看着屋内的人，机灵古怪，就像那个人一样。
“药拿来吧。”
邹光顿时喜笑颜开。
“是！”
江扬在黄鹤的宝贝藏书室里翻了老半天，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挖出来两本有关使毒的书。
署名毒王，想来是十来年前盛行的毒药秘方。
一目十行的从头看到尾，里面确实讲的详细，连用量和材料特性都写的明白。
江扬抖了抖上面的灰愉悦的把书收进了精神空间。
黄鹤阁的众人已经别扭的开始新业务，江扬视察一圈没毛病，随即启程回宫。
此时已过午夜，江扬直接回到寝宫睡到天明。
自然的被叫宫人们叫醒后，江扬慵懒的沐浴更衣，好似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容光焕发的来到了御书房。
只是御书房就没有好运了。
刚一进门，江扬就看到脚下散落着笔洗的碎片，还有笔搁，花瓶的碎片。摆在角落里的烛台歪倒在地，奏章书卷笔墨统统东倒西歪的。
“这是怎么回事？”
宫人们闻言都不敢出声，这时跟着皇上最久的小德子磕磕巴巴道：
“夜里皇上过来说要找您，没见到人，就……”
江扬一想，这保准是刚停了五石散一天就受不了折磨了。
自己离宫前留给老皇帝五日的量五石散，这才离开不到三天了，想来老皇帝直接一股脑把药粉全都吞了。
江扬一展衣袖落座在御书房的书案前，垂着眸，长长的睫毛挡住神情，让人琢磨不清她的喜怒。
宫人们心惊胆战的收拾着一片狼藉生怕发出一点大声响。
碰！
御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里衣的老头疯癫的跑进来，赤着脚连鞋也没有穿。
“你去哪了！银珠粉，给我银珠粉！”
江扬默默的后靠在御书房的圈椅上，换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当年后宫暗地里较劲，老皇帝肯定是知道的，他不仅知道，还默许了淑妃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里，江扬看老皇帝的眼神就越发的如同看一个死人。
现在已经没必要再吊着老皇帝了，就让他最后的一段时光，感受一下不及苏珩十分十一的痛苦吧。
当年的苏珩那么小，十岁的年纪？兴许不到十岁。
没有母亲庇佑的小皇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陛下乏了，带他回寝宫休息。”
“是！”
冷眼看着老皇帝丑态百出的朝自己喊着银珠粉，最终还是被宫人们架着上了轿子，缓缓抬出了视线。
江扬不愿意分神给没有用的人，从书案上拿起了奏折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除了民情琐事，大部分都是讨伐他的内容。
“摄政王祸乱宫闱？我吗？”
江扬一封封看下去，只见最新一封的战报还是当时自己抵达昔丰城时候苏珩打的那一场胜仗。
也不知道苏珩现在有没有清醒过来。
“王爷，兵部王大人求见！”
“宣。”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太监跟在王大人身后，一人捧着一样东西走了进来。
“王爷，交给兵工厂的甲胄和长剑都已经做出来了！请大人过目！”
江扬起身来到他身边，掀起了两个工人手里的箱子，之间盔甲的质量属实比以前轻薄坚硬了很多，和他在校场试的一般无二。
另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寒光毕现的长剑，兼任轻薄坚硬，想必能够比以前粗糙的武器强很多。
江扬点了点头，“已经打造好了多少？”
“回王爷，现在已经有三千套已经做好，水车带动打铁的效率很高！”
江扬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都快马送去昔丰城，犒赏一下将士们。王大人有督工之劳，也赏。”
王大人兴高采烈的退下领赏去了，御书房只留江扬跟一堆奏折忙活到了半夜。
那些被侵犯到利益的官员们对自己的意见越来越大。
想必他们把嘉平王朝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柳思行”这个号人的任何履历信息。
已经到了后半夜，江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闭目进入了精神空间。
精神空间中唯一一座小书架现在已经有一层堆满了，里面有江扬从藏书阁搬回来的宫中闱史，还有黄鹤老头的私藏两本毒方。
江扬的灵魂体只要回到精神空间，精力和体力很快就充沛了起来。
只有驾驭“四幸”这个躯体的时候，她才需要进食和休息来保持躯体的活力。
真是不错啊。
江扬把精神空间的背景调整为白天，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二十年前的宫史读了起来。
宫人们记录的信息多是被美化过的，但是江扬还是从字里行间看出了当年后宫的种种步步惊心。
在苏珩出生以前，苏珩的母妃贤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淑妃和皇后以及后宫一众都不及她一人。
贤妃擅长吟诗作赋，是个才女，天生一副清冷又美艳的长相十分对皇帝的胃口。
皇帝喜欢聪明的女人，同时又害怕聪明的女人。
不久后，淑妃怀孕了。
老汉皇帝应顾不暇，淑妃以为自己终于有了资本与贤妃争斗，没想到孩子刚出生，贤妃也有了身孕。
这下皇后坐不住了，虽然已经登上了皇后之位，皇上算不上喜欢她。
贤妃受宠时被皇帝保护的很好，两人没有机会下手。
当贤妃的儿子一岁时，皇上终于放心了下来。
就在这时，里突然传起了流言，说贤妃和人私会，并且纠缠不清。
皇上虽然打心里知道这事情不可能的，但是顶不住三人成虎，慢慢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于是皇帝立即派人追根溯源把谣传的宫人斩杀，没想到谣言反而愈演愈烈。
时间久了，老皇帝也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苏珩此时已经六岁有余。
一日老皇帝终于忍不住，向贤妃问起了此事，贤妃大怒把皇帝赶走了，皇帝便更加疑心了起来。
江扬推测也许是淑妃和皇后联手搞了这么一出，比较其他的嫔妃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命令宫人冒着砍头的危险也要这么传。
江扬握紧了拳头。
皇后和淑妃发现了贤妃开始被冷落后，变本加厉的在宫中大肆宣传，皇上终于忍不住了，以贤妃善妒为由把她打入了冷宫。
贤妃是一节才女，她只好读圣贤书，心中装着大道，对这种圆滑世故勾心斗角无能为力。
史书上没有详细记载其中的原委，只有草草的一句，贤妃善妒，自缢而亡。
苏珩10岁。
草草安葬了贤妃后，苏珩就被过继到了皇后座下。
奇怪的是不到半年，皇后就突然被刺杀，当时宫里找不到证据，于是人心惶惶了大半年，最终落笔疑是杀手阁四幸所为。
江扬皱了皱眉头，在她的记忆中可没有杀过皇后，况且那时候她才几岁。
杀手阁不接这种宫里面的刺杀，如果有也会被黄鹤宝贝似的记录下来，不可能从未听说。
紧接着苏珩又被转而过继给了淑妃，淑妃此时已经有了一子，正是苏渊。
苏珩比苏渊小了两岁，长势也不如苏渊好，于是皇上总是说不出的不待见他。
苏渊长相与皇帝很像，但苏珩继承了更多母亲的优点，有一张清冷孤高眉眼锋利的脸。
想到这里，江扬沉默了一秒。
这是老皇帝怀疑自己被绿了，就算没查到人，却依旧觉得有一顶若有若无的绿帽，所以就抛弃了贤妃。
自古帝王多无情啊。
记载中淑妃照看的苏珩身体虚弱总是生病，皇上觉得次子不能长久，并且恐有什么疾病，于是让苏珩出宫建府修养身心。
说白了就是淑妃给苏珩喂毒药，苏珩一天天半死不活的让皇帝看着闹心，干脆指了一处小院给苏珩自生自灭去了。
只是众人都没想到，苏珩离开皇宫后竟然逐渐好转起来，很快就展露才华碾压苏渊。
老皇帝憋着一口气，觉得苏珩不是自己亲生的
苏珩16岁那年老皇帝派他随军出征，甚至没有给他个一官半职。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5年，苏珩凯旋归来时候，已然成了嘉平战功赫赫的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