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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也快步跑向保姆车,助理跟在他身后,保镖用一把黑色的遮阳伞挡住了粉丝和代拍的镜头。他的宣传小可已经坐在车里,正打着电话,看见迟也上来了,便单手扔了个热水袋给他。

“嗯……嗯,好。明白了。”小可点着头。

迟也转头看了她一眼,一听就知道她又让严茹骂了。

“又是什么事?”他用口型问。

小可白了他一眼,忽道:“茹姐,他回来了……喂?”

严茹在那头直接把电话挂了。

迟也转头朝助理做了个鬼脸,助理掩着嘴偷笑了一声,但没敢真笑出来。迟也故意把声音压低,好像严茹就在这儿似的:“还生我气呢?”

“不然呢?”小可无端被他牵连,白挨了顿教训,也没好气,“茹姐说了,你下次要是再敢不接她电话,她就再也不给你打了,让你自生自灭去吧。”

“她舍不得。”迟也根本没当回事,嬉皮笑脸地又转了回去。他还戴着古装头套,长发用皮筋束了一把,垂在脑后,额前两根须须贴在脸上,他不时地抬手捋一下。

“我又干什么了?”

“还不就是bridge的事儿。”小可愤愤的,“他们这新主编怎么这么事儿啊!”

保姆车从片场开出去,车窗外传来粉丝呼唤迟也的声音,他置若罔闻地点开一把游戏,刚听见这话,手一抖,选错了卡牌。

迟也不动声色地继续开局,“新主编怎么了?那篇稿子不是挺好么?”

“好什么呀,一点儿新的东西没有,就给达诺尔写了两段,提都没提你的新戏,咱们这版面白上了啊?诶”小可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突然想起罪魁祸首了,“是你跟他们一个字都不用改的是吧!你怎么这样啊?”她一面说,一面很委屈似的,“你想一出是一出,回头挨骂的又是我。”

迟也盯着屏幕上五彩斑斓的打斗特效,头也不抬:“我觉得写得挺好。”

小可正要说话,手机又滴滴了两声,她低头去一看,当即无语地嗤笑出来:“你觉得挺好有什么用,人家又不用这篇稿了!”

“战斗失败”几个大字跳出来,迟也把手机一丢,转回头去,笑眯眯地看着小可。

小可跟他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分钟,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你故意的呀?”

迟也眉毛一挑,还很得意。

“怪不得呢,人家现在不愿意报销了。茹姐刚还为了这事儿骂我。”

“报销什么?”

“那天那顿日料。”

迟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显然已经不记得什么日料了。

按照一般的规矩,杂志请明星去拍摄,吃的住的都要一手包办,越火的明星越不能怠慢。有的艺人团队,连去摄影棚的车是什么牌子都会指定好。迟也算得上是不讲究的,但以他的咖位,这么多年被人众星捧月似的伺候着,早就习惯了住必行政套间,食必米其林餐厅的日子,从来也没见他过问过这方面的事儿。

小可没再理他,自己噼里啪啦打着字,准备继续跟bridge那边扯皮,却听迟也突然问了一句,“咱们吃了多少钱?”

“没多少吧。”小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三千?四千?反正开了五千的小票……”

迟也眉头一皱:“一顿饭要五千?”

傻子才报销呢。

小可听出他语气里微妙的不认同,停下飞快打字的手指,抬头跟他对视着。

“小也,我跟你说哈……”她轻声细语的,像在哄一个小孩儿,“上回杜茵去bridge拍封面,自己带了一个化妆师,跟妆8个小时,开了四万的价……”她张开一只手,四根手指在迟也面前比划了一下,“咱们车是自己的,造型师用的他们的,第二天加拍的时常也没跟他们算,现在这个数儿,不过分。”

迟也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他有他的报酬,跟着他的人多少也得往兜里揣点儿。他红,大家都愿意捧着他,跟着他,图的不就是这个么?

小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种事不用你操心。”

迟也闻言便“哦”了一声,果然不再问了。

保姆车平稳地往另一个场景开,他们今晚还有一场夜戏,迟也没了再打游戏的闲心,把头磕在窗玻璃上,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车里很安静,小可适时地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于是只剩下三不五时的微弱蜂鸣,混在汽车行驶时均匀的白噪音里,让人昏昏欲睡。

“你真的见过喻闻若吗?”小可突然问。

迟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在跟他说话,顿了好一会儿,才茫然道:“什么?”

“那篇稿子里提到的。”小可提醒他,“在意大利。”

“可能吧……”迟也继续看着窗外,答得完全不走心。“不记得了。”

去意大利已经是八年前的事。

夜盲取的成绩完全超出了迟也的想象,他还没有从被金燕奖砸中的眩晕里回过神来,张念文便来通知他准备好护照,他们要去意大利的电影节了。

那是迟也第一次出国,护照和签证都是加急办的,险些赶不上开幕式。他头重脚轻地被塞进不怎么合身的昂贵西装里,被张念文带着走红毯,没有人认识他,但很多媒体都认识张念文,所以他们走两步就被人叫住,张念文揽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笑。”

于是迟也便笑了。闪光灯亮成一片,他几乎睁不开眼。张念文扣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紧得像鹰爪。

夜盲送选的是外语竞赛单元,所以放在了第三天的晚上。本以为电影节进行到这个程度,大家早就看累了,没想到几乎没有人中途离场。放映结束以后,掌声久久不息,迟也坐在前排,觉得那掌声像浪似的,把他整个人轻轻托起来,飘得高高的。张念文也很高兴,他用手肘推了推迟也,示意他站起来。于是他起身,转过去,对着观众们浅浅鞠了一躬。掌声越发响亮,迟也红着脸坐下,没多久又不得不再次站起来感谢观众。

掌声响了两次才终于渐渐止息,那一场是记者优先场,大部分还是国内飞过来的媒体,所以放映之后的媒体见面会几乎都是在讲中文,但迟也还是怯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记者问到他的时候,他便睁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回答两句,声音便低下去,然后求助似的把视线转向张念文。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都要老师许可了才行。他那个时候不太会说话。

有的时候张念文接过话头,替他回答完,有的时候则含笑看着他,像是故意逗他。他想起张念文在红毯上的时候说的话,于是便对着向他提问的记者笑了。他那时已经知道自己的好看,并不意外地看到记者们也都跟着善意地哄笑,没有人为难他。

他记得那天他回答的最后一个问题,对方问的是,“你觉得你还能再捧一个影帝回国吗?”

迟也当时眨了眨眼,一派天真地回答他:“他们给的话我当然要啊。”

现场一片哄然大笑。

迟也在笑声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坐在人群里,一边轻轻鼓掌一边含笑看着他。视线相撞,迟也像被烫了一下,迅速移开了视线。

他记得这个人。昨天他狼狈地逃出去,险些摔倒在酒店大厅,是这个人过来帮了一把。当时酒店前台用英语和意大利语轮番问迟也需要什么,但迟也一句都听不明白,只是抓着前台的制服袖子,像抓着救命稻草,用他支离破碎的英语重复一个单词,“help”

酒店前台被他的样子吓住了,却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年轻男人闻声走到了他身边,用中文问他:“你会说中文吗?”

迟也整个人僵在那里,抬头看着他,近乎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点头的瞬间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他看起来就像个摔碎的瓷娃娃,不可方物,一地狼藉。

那个人扶了他一把,低头看见了他手腕上的红痕,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你怎么了?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迟也浑身轻颤,好像被“报警”两个字吓到了。

那个人看着他的神情越发担忧,大概是迟也看上去实在年纪太小了,他不由追问了一句:“你多大了?一个人吗?你父母呢?”

迟也咽了口唾沫,听见自己的心从狂跳缓缓地平复下来。他的手还在抖,但他极力控制住了。

“我没事。”他声音很轻地回答,“我……我只是找不到我的房卡了。”

那个人一脸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迟也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轻声请求他:“能让他带我回房间么?”他指了指仍旧一脸茫然的酒店前台,又很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我不会说英语。”

那个人点点头,简单地翻译了一遍。酒店前台很快问清楚了他住的房间,陪着他进了电梯。迟也始终躲着那人的视线,一直上了楼才想起来,他应该讲一句谢谢。

迟也端着酒杯,主动走到了那个人身边。他正在跟一个亚洲人女孩子说话,两人语速很快,显然是很相熟的好朋友,但用的是英文。

迟也有些尴尬地站定,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合适。

那女孩子先看到了迟也,顿时激动地叫了一声,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上来紧紧握住了迟也的手,“迟也!”她叫道,咬字有一些微妙的怪异感,“我非常喜欢你!你太棒了!”

迟也的脸红了一下,“谢谢……我……我能不能……”他语无伦次地回答,眼睛不断往那个人身上看。

那女孩子立刻会意,飞快在那人耳边咬了一句话,然后就开溜了。

迟也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她说什么?”

“没什么,她让我记得要个签名。”

“哦……”迟也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他赶紧掏了掏口袋,然后抬起头,“可是,我没带笔。”

那人看着他,突然绽开了一个笑容。迟也意识到他其实长得非常好看,尽管他并没有取笑的意思,但迟也还是更加窘迫了。

“没关系,她会理解的。”

迟也点点头,“昨晚我应该谢谢你。”

“举手之劳。”他从身边经过的侍应生那里随手拿了一杯香槟,啜饮了一口,才问道:“你后来找到你的房卡了吗?”

“嗯。”迟也点点头。

“那就好。”

“你……你是记者吗?还是导演……演员?”

那人摇了摇头,稍微凑近了一点,指了指刚才走开的那个女孩儿,“我是她的朋友。而她”他的手指转了半个宴会厅,指向了正跟张念文谈笑的一个大胡子外国人,“是他的学生。”

迟也震了一下,他认识那个大胡子,那是英国很有名的一个导演。

那人又笑了,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迟也,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亲昵。他眨眨眼道:“别告诉别人,我只是混进来的。”

迟也点点头,他心里有数,这是夜盲的映后宴会,非常小型,来的人要么跟主创有关系,要么跟这次电影节主办方有关系,他说自己只是混进来的,迟也并不相信。

“那你也别告诉别人。”迟也看着他,捏着酒杯的手指发紧,他没意识到自己的紧张,也没说他不希望对方告诉别人什么。

但那个人听懂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迟也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祝你顺利获奖。”他最后跟迟也碰了个杯,走开了。

那篇稿子便是以这一幕结尾迟也在那场宴会上再也没有跟别人说过一句话,他始终端着那杯酒,得体而疏离地朝所有人微笑。

标题是,局外人迟也。

迟也收工回到保姆车上的时候刚过凌晨三点,小可倒在车上,已经睡了过去。迟也给小助理使了个眼色,她便很熟练地把毯子盖到了小可身上。

小可被惊了一下,醒了。

“收工了?”她声音含糊地问,“辛苦了……”

“嗯。”迟也坐下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bridge那边肯报销了吗?”

“没有。”小可打了个哈欠,“明天再说吧”

她的话被手机上“叮”的一声提示音打断,她低下头,看见跟迟也的对话框里显示转账五千。

“你……?”

“不要告诉茹姐。”迟也把手机收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她,一根手指摁在了自己的唇上,示意她噤声。“我是见过他。”

小可彻底被他搞蒙了:“什么?谁?”

“喻闻若。”迟也笑了一下。

他想起来了。他们曾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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