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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水捞人
我瞪了贾义一眼，说：“你不要满嘴喷粪！”
“嘿你…”贾义说完之后就要冲过来揍我，却被村长给拦住了。
村长无奈的说：“快去，快去把小马给拉回来，一会儿掉河里咋办？”
栓子点了点头，带着几个小伙子走了过去，想把马寡妇给扶起来，马寡妇却胡乱抓挠，可这次人多，她挣扎不脱，直接被那几个小伙子给扶起来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把马寡妇扶过来。
栓子一路小跑，过来跟村长说：“三叔，小宝他…淹死了！”
村长睁大了眼睛，问：“啥？你说的这个小宝，是，是马寡妇她儿子？”
“那可不，你看看河里啊！”栓子说。
村长带着一行人赶紧走过去，人们都站在柳树下，看到了在河里飘着的小宝。
马寡妇虽然被控制住了，可她还是转过头去看着河里的小宝傻乐…
这时候，贾义又站了出来，这小子摇头尾巴晃的在我面前走了两步，然后就说：“小宝肯定是你杀的，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放屁，姓贾的你别胡说八道！”我着急地说。
贾义白了我一眼，说：“姓江的，你是咱们村的捞尸人，我没说错吧！”
“对啊，咋了？”我问贾义。
“你水性好，完全有能力，救小宝，那为啥，小宝还是被淹死了？”贾义点了根烟，眯着眼看我。
“你，你啥意思这是？”
“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孩子就是你扔到河里的！平时你跟马大姐就走的近，肯定是起了色心，连哄带骗把马大姐叫到这儿来，小宝还小，离不开人，所以，人家就把孩子也抱来了！”贾义一板一眼的说。
我气的手都哆嗦了，指着他说：“你，你别放屁啊，我跟你说，你，你…”
“谁放屁了，村里人都知道你跟桂香好，可是，桂香想让你去他家当上门女婿，你不同意，就因为这个，你们俩才一直没办婚事儿，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女人都没碰过，对马寡妇起色心，也是人之常情啊，是吧江水鸣！”贾义说完之后很得意。
刚才我受了惊吓，现在又被他诬陷，所以急火攻心，连句话都说说不出来。
不过，他说的确实没错，我跟桂香确实好了好几年了，可不知道为啥，她不肯嫁给我，非得让我当上门女婿。
我家是穷，可我就算是打光棍，也不当上门女婿，我要是真在他家入了赘，那村里人指不定得怎么笑话我呢。
贾义见状，继续笑着说：“你想对人家马大姐动手动脚，可是，人家誓死不从，你们两个发生了争执，慌乱中，孩子掉进了河里，然后，你就用孩子的命，威胁马大姐交出身子，可没成想…孩子给淹死了…”
“你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是…”不得不说，贾义这张嘴我是真没办法，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见我着急，村长就在旁边跟贾义说：“你说话可得有依据…”
“当然有依据了，你们看马大姐身上的脚印，肯定跟江水鸣的鞋印儿一样！”贾义指着马寡妇肋骨上的脚印说。
我彻底懵了，确实，这一脚确实是我踹的，鞋印也能对上，这我怎么解释啊，说不清了啊这…
村长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去，把我的鞋脱下来，仔细看了看鞋底，又看了一眼马寡妇身上的脚印，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把鞋给我扔下了。
“哈哈，对上了吧。对吧！你这裤子也是在撕扯的时候破的吧。江水鸣啊江水鸣，原来你是这种人，这要是让桂香知道了，她绝对不会再跟你好，哈哈哈哈…”贾义笑的很放肆。
贾义喜欢桂香，而桂香喜欢我，就因为桂香非得让我做上门女婿，所以，我们俩才一直没成亲。
其实，贾义并不知道桂香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的话，没准躲都躲不及。严格来说，桂香并不是人…
当然，这事儿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桂香的真实身份传出去，那她们一家就都甭想在村里呆了。
东边的天已经泛白，马上就要天光大亮，可我，又该怎么说明真相，就算我说出真相，也没人相信了…
就在这时候跟着村长来的一直没说话的，吴大辈咳嗽一声，沙哑着嗓子说道：“你这后生，咋把啥事儿都嫁祸给哭灵河呢，你想让村里人都担惊受怕啊…”
他这句话说出来，于我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
他的意思是，我弄死了小宝，逼疯了马寡妇，还想让村里人觉得，是马寡妇被河里的水鬼控制，淹死了自己的儿子。
这，这我怎么说得清楚，事实没准真就是这样…
“不是，我，我来的时候，马大姐已经疯了，小宝也已经死了，我，我真的，真不知道…”我的解释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贾义得意洋洋的说：“那你咋还踹了马大姐一脚？这你咋说？”
“她，她发疯了，她抓我脚脖子她！”我跟贾义说。
“哎呦喂，啥姿势才能抓到你脚脖子啊，一准儿是你把人家推躺下了呗，至于把人家推躺下想干啥，那我就不多问了，反正，人们心里也都明白，是吧…”贾义讪笑着说。
让他这么一搅合，我彻底解释不清了。
村长低着头，黑着脸，走到我身边，说：“别废话了，先把小宝捞上来！”
“啊？村长，这是横死的尸体啊，我，我不能捞…而且，马寡妇都疯了，谁给我下水钱啊！”我跟村长说。
捞尸人行当里就是有这么个规矩，横死之人尸体，不能随便打捞，死因不明的尸体，也不能捞…
我师父带我入行的时候，告诉我的第一句话，捞尸或多或少一定要拿到下水钱，之后还必须用这笔钱的一半，买了东西祭祀哭灵河，如果不这么干可能有生命危险，虽然我对这事一直没太放在心上，但我这些年的确也都是按照师父说的做的。
只要请我捞尸，就必须先给钱，这事儿没商量。
村长踢了我后腰一脚，说：“你个兔崽子，啥时候了还想着钱，赶紧下水！”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村子深处传来公鸡的打鸣声，几只鸟从头顶飞过，这景象，一派祥和。
除了在哭灵河里飘着的小宝，还有发疯的马寡妇。
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好心帮着马寡妇叫人，最后，我成了罪魁祸首？
而且，我还得帮忙把尸体捞上来。
“村长，不给钱，我不下水！”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村长指着我说：“你还不赶紧下水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