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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详的猫头鹰
每到半夜，哭灵河上总是萦绕着一层薄雾，平时虽然司空见惯，但现如今一个人漂浮水面上，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小时候我听说书先生讲过，在阴间，不论什么地方都雾气昭昭的，所以我总感觉雾气重的地方，更容易闹鬼。
哗哗的水流声像蚊子嗡嗡一样响个不停，弄得我心烦意乱。
不远处的哭灵山被夜黑笼罩住，这条哭灵河，也再往更黑的地方飘去。
哭灵村渐行渐远，我摸了摸兜里的符咒，只有桂香的东西，能给我带来一丝安全感。
这种不安的感觉是没办法排解的，现在我总感觉身后有人，也总感觉水下有人…
不知道飘了多久，我随着哭灵河飘到了大山深处，两旁全都是悬崖峭壁，几只猫头鹰跟着我飞，就在我头顶来回盘旋，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里河道变窄，水流湍急，所以我漂流的速度比刚才快多了，再加上山谷里风大，竹筏开始左右摇晃，没有刚才那么稳了。
“什么鬼天啊这是，哪来这么大的风…”我自言自语地说。
坐着已经没法保持平衡了，我必须站起来，用脚控制竹筏，哪边翘起来了，就干净用脚踩下去，这样竹筏才不会翻。
飘了一会儿，我看到一个山洞，太好了，水流都会经过山洞，但是，水底的尸体却会被山洞里面的石头挡住，也就是说，这山洞里的水下，肯定有尸体。
这是这么多年来我总结的经验。
看到山洞之后，我赶紧用嘴咬住菜刀，然后趴在竹筏上，手脚并用的往山洞里面滑。
可是谈何容易啊，我费了半天劲，才钻进了这个小山洞。
山洞很小，比我家的院子大不了多少，而且里面全都是水，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不过也有好处，这山洞里的水流平稳多了，从两米多高的山洞看出去，哭灵河水流很快，跟村口那一段儿水域的流速完全不一样。
我坐在竹筏上，那几只猫头鹰也跟了进来，我赶紧拿起菜刀，冲他们吼：“滚，滚啊！都给我滚！”
老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夜猫子就是猫头鹰，这玩意儿居然跟着我飞进了山洞，那这预示着我要出事儿啊。
有的老人说，夜猫子这东西吃死人，有些成了精的夜猫子，会一直跟着快死的人，等人死了之后它们会马上下来分吃。
“老子死不了，滚，都给我滚！”我很腻歪这些夜猫子跟着我，太不吉利了。
可是，不管我怎么挥砍，这些猫头鹰就是不走，在这山洞里乱飞。
罢了，不走就不走吧，我拿它们也没办法。
看着窗外湍急的水流，再看看竹筏周围漆黑的河水，一个人在这阴森冰冷的山洞里，说实话，我还真不太敢往下跳。
可是，一想到贾义那个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心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就凭他这一张嘴，险些把我娘给害死。
如果不是桂香，我娘现在就已经死了。
我咽了口吐沫，坐在竹筏上，慢慢的把两条腿泡在水里，冰冷的感觉瞬间袭满全身。
“真凉啊，唉，这就是命…”我自言自语到。
现在还是不敢往下跳，心里感觉特别委屈，因为穷，我不得不做捞尸人，做捞尸人也就罢了，还碰上这种事儿…
想着想着，忽然，我感觉一只冰冷无比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妈呀，啥啊这是…”我吓得大喊一声。
低头一看，果然，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水里飘着。
鬼，水鬼，错不了，绝对是水鬼…
做了这么多年的的捞尸人，这是我第一次跟水鬼硬碰硬。
之前也遇到过邪性事儿，我一般都是直接跑，这次可不行，不但不能跑，还得把水鬼舌头给割下来。
这种冰冷的感觉很真实，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水鬼附在了尸体上。
水鬼抓住了我的左脚，可是，慌乱中我用右脚踹到了一个东西，应该是水鬼的脑袋，踹到的一瞬间，抓住我左脚的手松开了。
我赶紧爬到竹筏上，浑身哆嗦的看着水下。
确实，有个人影在我附近走动，没错，就是在水底走路。
“别，别过来啊，我，我可没招惹你，我，我不割你的舌头…”我哆哆嗦嗦的说。
可那个水鬼貌似根本就听不懂我说话，依然在水下来回溜达。
这场景看得我是浑身发毛，小竹筏就这么大，离哭灵村又那么远，如果我真的死在这儿，桂香都不一定能找到我的尸体。
竹筏上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
“砰”的一声，竹筏底部被水鬼撞了一下，开始猛烈地摇晃。
我赶紧趴在竹筏上，两只手紧紧地抓着竹筏两边，生怕掉到水里去。
我想等这个水鬼走了之后在下水，现在下去，可能真就死在下面了。
水鬼撞了两下之后，就没动静了。
我重新坐在竹筏上，松了口气。
“腾”的一声，一双黑色的手从水里伸了出来，这两只手已经高度腐烂，有些骨头漏在外面，黑黄色的腐肉里爬满了蛆虫，看上去别提多恶心了。
这两只手抓住竹筏，猛烈地摇晃。
“别，别弄了啊，干啥啊这是，我，我也没得罪你啊！”我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该干啥。
猛然间想起了手里的菜刀。
于是把菜刀高高举起，闭着眼冲着腐烂的手就是一刀，砍下去的一瞬间，我大喊一声：“那就怪不得我了啊！”
手起刀落，水鬼的一只手被我给剁下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断肢处流出黄绿色的脓水，一股腥臭的味道瞬间袭来。
几只猫头鹰飞下来，很快就把这只断手分吃殆尽，难怪它们一直跟着我。
虽然被我砍下一只手，但这水鬼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的另一只手还是死死地抓住竹筏。
“还不撒手是吧，行，今儿我就都给你剁下来！”说完之后，我再次举起了菜刀，准备把水鬼的另一只手也给剁下来。
可是，这次还没等我把菜刀砍过去，水面开始剧烈翻涌，竹筏也跟着猛烈地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