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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这人不能留
贾义恼羞成怒，指着我救骂：“江水鸣，你什么东西啊你，跑这儿来装疯？”
说完之后，他冲过来揪着我的脖领子，说：“你小子活够了是吧，跑这儿装疯骂我？”
紧接着一拳打在我脸上，我应声躺在地上。
可是，我依然在笑，也不说疼，也不搭理贾义，就一直念叨：“大嘴蛤蟆招人恨，招人恨啊招人恨，长得丑还嘴喷粪，最喷粪啊最喷粪…哈哈哈！”
这时候，我听到有人说：“别打了，看这样子，他是真疯了！”
贾义愤怒的说：“不可能，他绝对没疯，疯子怎么可能会编顺口溜骂人啊，这小子就是想办法收拾我！”
郑秃子笑了笑，说：“人家又没说你，你怎么自己往脑袋瓜子上扣？”
郑秃子是村里的屠户，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人很正直，平时遇到什么不平事儿，他都会出来管一管。
这次郑秃子说的话很对，我根本就没有说贾义，可她上来就揍我。
让郑秃子这么一提醒，人们就都想明白了，有个人帮着郑秃子说：“对啊，秃子说得对，人家又没说你，你在这着什么急啊，还动手打人！”
“就是！”一个小媳妇掐着腰说：“人家都疯了，你还打人家，什么人啊你！从头到尾人家都没说你的名字！”
让人们这么一挤兑，贾义是彻底站不住脚了，跟我说：“行，行啊，等着，都给我等着。”
说完之后，贾义就直接走了。
郑秃子看着我，说：“唉，老话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啊。家里老人刚被祭河，他又疯了…”
“谁说不是呢，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就是啊，之前他就是个手艺人，多老实啊…”
“老是个屁，你们没听说啊，跟马寡妇不清不楚，还没跟桂香成亲呢，俩人就过上了，要我说这人疯了也活该…”
我没心思听这些人废话，村里就是这样，又夸你的就准又骂你的，这都正常。
我一边笑，一边往吴大辈儿那边走，只要到了吴大辈儿家门口，就相当于到了村长家门口，因为，这俩住对门。
村里只有他俩家住的是砖瓦房，还弄了个带门洞子的大门，跟周围的茅草屋和土坯房比起来，别提多气派了。
握着一路走过来，有不少人都跟了过来，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刚吃完饭，没什么事儿，看见有这么个热闹，肯定会聚过来看。
这样正好，我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
人来的越多越好。
我一屁股坐在他们两家中间，一边笑一边说：“天上下雨地上流，里边住着一个老头，老头活了三百年，杀人放火鬼见愁，鬼见愁，哈哈哈！”
说完之后，我就在这儿笑。
人们都很震惊，因为，我指的就是吴大辈儿他们家。
这时候，郑秃子跟我说：“你可别胡说八道啊，不管你疯没疯，也不能编排吴老爷子啊！”
“就是啊，他到底疯没疯啊！”
“疯一准儿是疯了，刚才贾义打他，大头不知道还手！”
人们又开始议论。
我就反复重复这几句话，然后，一个劲儿的说。
过了一会儿，老林把桂香给叫过来了。
桂香看见我这样，就赶紧带着哭腔说：“哎呦，怎么了这是，你怎么成这样了啊…你不是说去把娘的尸体捞回来吗，怎么成这样啦啊…”
别说，桂香的演技还是真不错，说的跟真事儿一样。
人们只知道我昨天晚上下水了，但是，并不知道我去干啥了。
这么一折腾，人们就都知道我为什么疯了。
我根本就没有搭理桂香，继续自顾自的说那几句话。
桂香听完之后，大声说：“啥？你说啥？啊，这里边有个老头啊，活了三百多岁啊，怎么着？还杀人来着？哎呦，这老头这么可怕啊！”
她这几句话，我实在是没想到，让她这么一说，人们就都明白我的意思了。
这时候郑秃子说：“桂香，你别胡说八道啊，活三百多年，不成老妖精了？吴老爷子人家怎么可能活这么久啊！”
“不是我说的啊，是他说的，他就是这个意思啊！”桂香跟他说。
桂香刚说完这句话，吴大辈儿家的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干瘦的老头，就是吴大辈儿。
他脸色发黄，看上去气色不是很好。
也对，这几天他一直在背地里操作马寡妇的事儿，气色肯定好不了。
毕竟活了三百多年，身子骨撑不住也可以理解。
郑秃子赶紧说：“老爷子，你快看看吧，又疯了一个！”
吴大辈儿在旁边说：“我都听见了…”
“那咋办啊？”郑秃子说。
吴大辈儿想了想，说：“轰出去吧，咱们村，不能有两个疯子！”
“轰出去？不，不太合适吧！”郑秃子说。
虽然郑秃子很敬重吴大辈儿，但他也有自己的道理，如果吴大辈儿说的不对，他也会点出来。
郑秃子跟他说：“老爷子，水鸣娘为了镇压哭灵河里的水鬼祭河了，这是给咱们村办事儿，现在他儿子打捞不到尸首，受刺激疯了，咱们轰出去，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三百年的老妖怪，用人续命真奇怪，为了自己能活命，不管别人死得快…哈哈，哈哈哈哈！”我坐在地上，冲着天，一边笑一边说。
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吴大辈儿很生气。
他不听郑秃子解释，直接说：“轰出去，这个人不能留在村里！”
听到这句话，郑秃子感觉有点不对劲儿，问吴大辈儿：“老爷子，为什么这个人不能留？”
“因为这个人身上有邪气，他并不是受刺激疯的，是在哭灵河遇到了水鬼，所以才疯的！”
这时候桂香赶紧说：“不，他身上没有邪气，我可以作证！”
郑秃子说：“就是啊，如果他让鬼给缠住了，桂香肯定能看出来，那你为啥坚决哄他走…”
桂香看了郑秃子一眼，又看了吴大辈儿一眼，说：“是不是，江水鸣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冒犯到您老人家了？”
吴大辈儿看了转过脸来看着郑秃子，说：“后生，你之前可没那么多话…”
郑秃子冷笑一声，说：“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对村子有恩的人，为什么不能留？”
他话音刚落，我就赶紧疯疯癫癫的说：“三百年，一个老头，杀人放火，鬼见愁，鬼见愁啊鬼见愁，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