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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司漠仍旧不愿意,那男子顿时将单跪的身子伏得更低:“末将知道公子现在心里还在怪将军,但请公子念在将军已经承受了一次你离开的悲痛去看看他,大夫说……将军的时日就在近几月了。”
司漠原本还冷硬的态度瞬间瓦解:“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半年前,不就是他前世刚走了那段日子吗。司漠垂在两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最终站起身。
见他起身,那男子顿时心底一喜,赶忙着也站起身:“末将给公子带路。”
“不必!”
丑时三刻
京城郊外一处隐秘的院子前,一辆马车避开众人的视线停在了门口处。
一袭黑色箭袖锦袍的司漠冷着俊脸下了马车,守在院子前的侍卫瞧见他全都无比高兴,却又不敢擅自上前询问。
“公子,将军在左边偏院里。”
跟在司漠身后的夜飞低声说道,司漠便抬步朝着那左边的偏院走了去。
偏院
刚扶着楚韦喝完药的许妈妈一回头便瞧见站在院子门处的司漠,第一眼时她还以为自己老花了眼,直到停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相信眼前站着的真的是人。
“公子……”
看着司漠那酷似死去楚修的面容,她一个没忍住便低声哭了起来。
司漠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但终究没有开口打断她。
“公子,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看着司漠这有十二岁模样的样貌,许妈妈只觉得自己像在梦中一般。
“许妈,你先出去,我有话同他说。”
“这……”
瞧着司漠那冰冷的神情,许妈妈有点迟疑的回头望了一眼已经瘫痪在椅子上的楚韦。
“你先下去吧。”
楚韦艰难的伸出挥了挥,沙哑虚弱的嗓音叫司漠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待许妈下去后,司漠这才走到楚韦身旁的一处凳子上坐下,见楚韦一直盯着自己,他也没有想开口的想法。
“早先夜飞给我说时我还以为他是想你想出病了,明明是我亲手将你下葬的,这死人怎么会又活过来了呢……”
楚韦沙哑着嗓音开口,那历经沧桑的双眼,就如同他此生身上立下的战功一般,叫人一眼望去有些敬畏,但看久了就瞧得见里面的心酸。
“后来啊,他将你的画像给我看,还说你记得以前的种种事情,我便就信了。还心想老天可能真的是瞧着我这老匹夫可怜,才又把你送回了我身边。”
“我知道你怨我,你怨我害死你的母亲、怨我将你心爱的女子送去了皇宫,这些我都明白。”
司漠一直隐藏的情绪闻言瞬间撑不住了,只见他英俊的眉眼一片冷毅:“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叫夜飞求着我来见你一面。”
“修儿……咳咳咳!”
就算早就料到了司漠的反应,楚韦现在也免不了心底一阵抽痛。
听着他剧烈又刺耳的咳嗽声,司漠忍了忍最终还是站起身将手边的茶递到了他嘴边。
楚韦受宠若惊的望了他一眼,连忙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接过,不想瘫痪的他双手早已经没了力气,只一秒那杯茶便一滴不剩的全倒在了他的双腿上。
看着这一幕,司漠递出茶的双手一僵,强装的冷峻面容彻底崩塌。
重活两世的他此时突然像一个小孩子一般低声哭了出来,他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这个年轻带领百军、叱咤风云大半生的男人,到了现在竟然变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