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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先帝的后宫佳丽三千不同,当今圣上的后院空闲得厉害,选秀在他登基的第二年就停办了,除却从原东宫升上来的几位,新晋的美人实是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而居于宫中有育有子嗣的,更是寥寥无几。
德妃是秦连的幼妹,闺名为秦月,早年跟随赶考的哥哥入京,秦连中了探花郎,官拜翰林院编修;后他与圣上也就是当初的九皇子结交,秦月也嫁与九皇子,成了现在的翠薇宫之主。
她生性喜静,视种花礼佛为最大乐趣,因膝下无子却又喜欢心灵纯净的孩子,是以对太子和沈钰容就好得不得了,从前皇后要打沈钰容屁股的时候,在后面求情的一定有德妃。
那样善良又温柔的人,沈钰容不愿意去怀疑,但他又无法忽视宫里只有翠薇宫种着沐月草这一事实。
南疆有书记载:“沐月之草,取根配以朱砂成毒,融于酒中,饮者攻心,型似暴毙。”
霄云殿内,红烛照亮了整个房间,灯芯燃烧后发出噼啪的响声,沈钰容端坐在桌前,他的左手边摆着一方丝娟,右手边放着一张被蹂躏到脏乱的纸片,纸片像是慌忙从书页撕下来的一角,但还是能清晰地看出上面有个“苏”字。
突然,他脸色一变,胸腔微颤,手臂下意识地撑到了桌上,一丝血红从他唇角流下,啪嗒一声,滴落在那几朵淡雅的小花上,血色渲染开来,胜过彼岸花的妖艳。
有时候人就像花,任凭你曾经再如何纯洁无瑕与世无争,一旦沾了血,那便是再洗不干净了。
烛火猛燃,纸片在火焰中蜷缩、断裂,最后化为一抹以触即碎的灰。
第二日清早,大理寺公堂。
江少卿看了看手里的卷宗,又抬头看了看自己那靠在椅背上半死不活的上司,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躬身重新问了一次:“大人,您确定要把卷宗送到刑部去了吗?”
沈钰容眼睛望着房梁顶,懒懒道:“不然呢?进行初检和复检的都是大理寺最有经验的仵作,他们都说是暴毙而亡,我们再查下去也查不出花儿来,还不如交到刑部早些结案。尸体再放下去就要坏了,快点让人入土为安吧。”
江少卿又道:“万一秦家人又来闹呢?”
“呵,闹……”沈钰容坐起身,双手捧脸拄在桌上,一双无神的眼睛呆呆地睁着,“事实如此,他们拿不出证据怎么闹?而且你没有发现嘛,事情都发生这么多天了,朝堂之上根本就没人为秦家发过声,所有人都希望息事宁人,包括他的生前好友刑部尚书林阳。”
“刑部那边一直催促我们定案,敢说不是林阳的意思?秦家三代为农,这代就出了秦连这一个官,他家在京城驻根不深,掀不起多大风浪来,即使掀起来了,某些不希望这事闹大的人也会把它摁下去!”
沈钰容说这话时眉头紧蹙,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按住砚台,好像是在把那些人压制秦家的情况具现化。
江少卿看得头皮发麻,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而后小心翼翼道:“那德妃娘娘就不在陛下那里为他哥哥……”
“江少卿!”沈钰容猛然提高音量打断了他的话,他眯眼睨着江浣云,唇角上扬,“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况且后宫嫔妃干涉朝堂政事是什么罪名我想你不会不清楚,您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啊,大早上就开始说胡话了!”
江浣云被沈钰容审视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凉,他擦擦额上的冷汗,讪讪道:“是,是昨晚没睡好,糊涂了糊涂了……”
沈钰容走上前拍拍他说肩,笑道:“我知道你想为老上司平冤,可秦大人确实就是意外离世,没什么冤好平的,江少卿以后说话可要谨慎些,不然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