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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过去，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蹬着白鞋子的少年提着一个黑色垃圾袋，正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那张熟悉的脸庞，那双熟悉的眼眸，虽然看着长大了许多，但钟一几乎立刻就认出了他，江歌。
‘呜呜呜，是我啊，江歌你终于来了！’钟一差点痛哭流涕。
他一时激动，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就是一只玩具熊，他说的话人类根本听不见。
只见江歌将垃圾袋扔进垃圾桶里，弯下腰来看着钟一，冷淡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怀疑：“我刚才明明听见你叫我的名字了，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钟一：“不不不，真的是我在叫你啊！”
虽然他在大声证明自己，但在江歌眼里，他还是一只脏脏的呆呆的玩具熊。
最后，江歌撑起身来，转身像是要离开了。
钟一看着他的动作，差点哭出声来。
下一秒，一双戴着手套的手将他提了起来，巨大的情绪差让钟一直接愣住，然后他就看见了江歌戏谑的眼神。
江歌捡掉他脑门上的菜叶，声音都带了几丝笑意：“逗你玩的，虽然听不见你的声音，但我知道是你。”
钟一：“……”感动是真的，想打人也是真的。
江歌拎着他往外走：“没想到这次你居然变成了玩具熊，本来想问你名字的，能出现在我梦里，也算一种缘分。”
钟一点头：“对啊对啊，入梦就算了，还一起经过生死劫难，这缘分得有天大了。”
虽然听不见钟一在说什么，但江歌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淡笑道：“我是不知道你真正的样子，但如果某一天你在街上遇到我，一定要过来和我相认啊。”
钟一肯定地说：“当然，我可是把你的模样记得清清楚……”
钟一一顿，眼睛紧盯着面前不断移动的场景，如果他是人的形态，江歌一定会看见他错愕到极致的表情。
他记不得江歌的模样了！
明明潜意识里是记得的呀，他清淡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轻抿的薄唇，这样有高度辨别力的五官，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团模糊了呢。
还有江歌的妈妈，他家的房子，学校和老师……所有的所有，在脑子里都像蒙上了层层浓雾，越想看清，就越是混沌不明。
察觉到了钟一的恐惧不安，江歌眉头微蹙，问：“怎么了？”
“老张，你下班了？”还没等江歌问出什么，身后女人的话就让江歌紧闭上了嘴。
“哎，李姐你买菜回来了，买了鲫鱼啊，是要炖鱼汤吗？”男人回应着女人的话，就像是邻居间最普通的对话，男人的语调听起来甚至有些老实憨厚。
李姐炫耀说：“是啊，给我家那口子炖的，他最近升职了，得给他补补，哈哈，老张啊，你都跟你媳妇离婚这些年了，咋不重新找一个来照顾你呢？”
操心别人的婚事，似乎是所有中年妇女的爱好。
男人依旧是老实巴交的，两人一边说一边走：“我这个样子，就不要耽误人家姑娘了。”
女人热情道：“你看看电子厂那个小翠怎么样？虽然是二婚还带着孩子，但配你也是绰绰有余了。”
女人明摆着的轻蔑让男人眸色一暗，但他还是勉强地扯出笑容来，以掩饰心里的暴躁，“还是不了，我都习惯一个人……”
“了”字还没说出口，男人就猛地顿住，他细长的眼眸死死地盯住楼梯口的那个少年，更准确的说，是在看少年怀里那个脏兮兮的棕色玩具熊。
江歌面无表情，正大光明地对上男人的视线，大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