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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霖转身去了，乳白色的绸袍下摆叠出松垂的褶皱来，在电灯照射下，背影显出一种与西装不同的秀拔来。
林月眠不得不承认，白家大少爷是他见过的最适合穿长衫的人。
那两位女孩子见白霄霖走近了，咯咯地笑起来，葱白一样鲜嫩的手指搭在嘴上，像羞答答的含羞草，但欢愉的笑声依然随着夜风飘了过来。
林月眠没有停留，沿着护栏尽头的台阶走下去，来到了河滩上。
来赏夜景的人大多都聚集在河岸和码头上，河滩处靠近水域，风贴着水面徐徐地吹上来，寒意颇浓，再加上没有电灯，所以少有人来，只有几对夜会的情侣，手挽着手，在暗色的包围下，甜蜜地依偎在一起。
林月眠喜欢黑暗，更加喜欢独处。虽然如今已经摆脱了组织，结束了特工生涯，但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耳边风声大了些，尽管是春天，风中仍然带着丝丝凉意。
林月眠将搭在胳膊上的外套套在身上，双手插在兜里，绕过一块一人多高的礁石，立在水边，放眼远处。
潮水随着风涨起又退下，哗啦啦的水声像是一首极赋韵律感的古乐，在这晕染了浓浓墨色的天地间，弹奏出一曲空谷回音。
今夜的月亮不是很圆，仿佛银盘被人摔去了一角，月华如流光，伴着天边几缕淡淡流云倾泻而下。
林月眠伫立在这夜色与月光糅合而成的奇异色调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亘古以来就存在在这里的雕像，有着完美的轮廓和坚定的目光，眺望着遥远的天际线。
而此时此刻，这尊“雕像”在许倬朗的眼里，却更像是西方画上那些似裸非裸的男性模特，优美的线条仿佛出自大自然之手，仅仅一个背影，就能勾得人心痒痒。
林月眠立在浅滩上看月亮，许倬朗立在码头上看着林月眠。
吃完下午茶，许倬朗便开着小汽车，亲自送吴景窗回了吴家，顺道拜访了吴恩伯。
两家如今关系如此亲近，到了家门口，不进去打个招呼实在过意不去，许倬朗原本只是想小坐片刻，谁知道那吴恩伯正巧来了兴致，拉着许倬朗、又叫了两个姨太太，凑了一桌子麻将。
许倬朗不好拂了吴恩伯的意，左右又闲来无事，便在吴家打了一下午的麻将，赢了几块大洋，心情颇好，转手便赏给了伺候茶水的丫头。
到了傍晚时分，吴家倾巢而动，几个姨太太分坐了三四辆小汽车，朝着月亮湾大酒店而去。
今晚吴恩伯在月亮湾大酒店给吴景窗办了一个接风宴，不同于中午只有许倬朗和吴景窗两人的小型聚会，吴恩伯叫来了不少商界的朋友，还有很多吴景窗以前的同学。
去月亮湾的路上，吴景窗依然坐了许倬朗的小汽车，一上车他便玩笑道:
“许兄，今日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在，陪我那老爹和姨太太们打一下午麻将的人就该是我了！”
吴景窗出身富商世家，打小成长在声色犬马的世界里，却反倒意外得长出了一身的书生习性，对麻将这等应酬活动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下午那几个姨太太们刚一张罗，他便抛下许倬朗，一个人躲进书房里去了。
许倬朗用余光剜他一眼，说:
“看在我赢了钱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下回你再拉我给你做替死鬼，小心我叫几个手下揍你一顿。”
吴景窗哈哈笑起来。
小汽车拐了个弯，坐落在高地上的月亮湾大酒店被电灯照得亮堂堂的，隔着一条街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许倬朗又说:
“你趁现在赶紧笑够了，一会儿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