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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乔安想解释，被刘武踹了一脚。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刘武一点没有留情，乔安疼的眼泪汪汪，他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梁倾的脸，那双淡漠的眸子里一定装满了厌恶和不屑吧。
梁顷的视线淡淡扫过刘武坐着的地方，开口道，“下来，你弄脏我的桌子了。”
刘武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连忙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桌子道：“别介意，别介意，马上给你擦干净。”
梁顷没有理睬他，走到床边，伸手往枕头底下摸出耳机，往口袋一塞，便离开了宿舍，没有看乔安一眼。
刘武见梁顷走了，道：“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脾气真大，”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本子翻了翻，“柳席，这个名字和他真不搭。”
乔安正难受着，没有听见刘武的话，梁顷应该不会再理自己了吧。
在农村，一个姓氏的人大都住在一个村子里，共用一个族谱，每年的清明节族谱轮流到其中一家，这家的家主就要准备祭祖那天的宴席，那些来参加祭祖的人每家都要给一百块钱，当作是家主今天的菜钱。
村子里的男人很要面子，一般在主桌吃菜喝酒的都是男人，而女人则是在一旁的桌子上吃饭。族谱挂在主屋的大堂里，一张桌子，摆着祭祀用的香火蜡烛和贡品，桌子底下是一张垫子，进来的人都要参拜一下。
吃饭的时候，都要暗自显摆一下自家的孩子或者今年赚多少钱啦，乔安的爸爸就是其中一个，不过他是打肿脸充胖子。
乔安就是男人用来炫耀的谈资之一，作为村子里唯一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孩子，大家都对乔安赞不绝口，认为这个小孩以后肯定有出息。
刘武把乔安带到家门口，就有人围了过来，今年正好轮到隔壁邻居家办祭祖仪式，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聚在门口，乔安打心底害怕这些人，他们虽然面上带着笑，但做出来的事和说出来的话完全相反。
“哟，大学生回来啦？”一个蹲在树墩下抽烟的老人开口道。
大学生三个字让乔安羞红了脸，以他现在的成绩考个专科都很勉强。
“大舅！我把乔安带回来了！”刘武冲屋子里喊了一声。
屋子里没有开灯，从外面看黑洞洞的，像是某个野兽的巢穴，乔安听到男人的咳嗽声，下意识攥紧书包带子，强忍住想要逃走的冲动。
乔富穿着拖鞋，揣着口袋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乔安时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哟，大学生还知道回家啊？”
一旁的人都在笑，其中一个妇女道：“老乔你也别怪你儿子，他以后考上大学了肯定看不起咱们农村的。”
“话怎么能这么说？安安肯定比他妈有良心。”
乔安脸一白，不想继续听下去，攥紧书包带子，低头往屋子里走，乔富抬腿就是一脚，乔安只感到后膝盖一阵剧痛，扑通一声跪在门槛上，男人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骂道：“挺有骨气的啊？不就读几年书，要不是老子你早死哪去了！”
周围的人都在看戏，只有隔壁的二奶奶看不下去，跑过来拉住乔富，道：“富子，你对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安安身子骨弱，打到哪，怎么念书考大学啊？”
乔富多少看点二奶奶的面子，没有继续，他这边刚松手，乔安就爬起来，逃似的跑进房间里，立刻关上门隔绝外界所有的声音。
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他压着声音，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有口气无法呼出来，堵在那，又酸又胀。
他要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