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章 莲尘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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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唤的那个名字无比陌生，却又熟悉到了极致，一如在天阙的那些时候，他也是这样称呼的，每一天，每一夜，每个满月的时候，一声落入酒香的低语。

“莲儿？”

半边面具下的唇角轻勾，天尊笑容不变，“你在犹豫什么？”

是还没想起来你到底是谁，还是依旧那么幼稚，去犹豫凡尘那些可笑的感情？

他华贵的长袍流出浅浅银光，陌离可以清晰看清他袍面上用银线勾了华纹，那是一朵朵一簇簇，盛开莲花与龙的形状。

陌离终于开口了。

“帝尊。”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念过这个名字了，眼前的男人身居高位，雍容儒雅，却又残忍到可以降下天罚，罚他因为第一世的错误在尘世中历尽悲苦，失去所有，再怎样绝望也无可挽回，最后空空地回到天阙，什么也没带来，什么也没带走。

他将手覆在了眼前人的手心上，天尊终于满意了，他微用力将陌离拽入怀中，悲悯地抚着他的发顶，像是在对待一个终于回家的孩子。

“本座就知道，你终究会回来。”

笃定的低语像是困住人偶的丝线，丝丝缕缕将陌离缠绕控制，从此一举一动都随他心意，没有任何的不恭和背叛。

陌离在他怀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是。

我回来了。

温热的呼吸靠近了他的脖颈，天尊语调染了点不悦：“你身上有很多本座不喜欢的气息。”

他松开陌离，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站在结界口里的红衣少年，只是温声道：“本座安排你去沐浴洗尘。”

陌离抬眼与他四目相对，天尊的瞳色其实很漂亮，是浅浅的琥珀，这样的眼神如果刻意温和下来，谁都阻挡不了他的魅力。

“……不许伤害他。”

再开口，他说的却是这句话，天尊微愣，似是才想起来般，将目光轻飘飘从红衣的少年身上掠过：“是他？那孩子你或许没在意过，他本是莲池中一株红莲，之前侍奉过你……在下界走一遭后才带回来这些新奇的东西，又是系统……又是什么的。”

说着，他摇了摇头，“既是你说，那便不动了便是。”

红衣少年脸上的神情僵了僵，他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红莲多谢帝尊，小主仁慈。”

几名侍女围拢过来，陌离微一点头，跟着她们离开了正殿。

他对于天阙的记忆在接触到独属于天界的气息后轰然倾泻，其实有很多片段都很模糊，如同现在，他并不能记清红莲到底是谁。

他那时候太年轻，从刚化形便有了所有的一切，旁人嫉他，妒他，他身边围绕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多到他将所有人都没看在眼里。

哪怕是天尊。

这一身傲骨浑然天成，宁碎不为瓦全的勇气他不乏有之，绝不是什么苟活的孱头。

所谓树大招风也是这个道理。

也由不得他当初会提出下凡历劫这一请求，可惜的是他算错了天尊对他的占有欲，连下凡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亲手安排好的，如果没有蓝渊，没有变数，他早就应当回来了。

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痛苦的求而不得。他都不应该经历的。

侍女领着他来到沐浴的池中，水并非是温热的，重重九曲屏风后面，水面带着一点幽蓝，瑰丽梦幻，更像是一场梦。

一双双纤手褪去了陌离的衣物，解开了他的发带，然后安静地退下，只留他一人。

他一步步顺着池边蔓延至水底的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