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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重淡淡点了点头，示意付医生可以直接发问。
得到了允许的付医生顿了一下，和陆重四目相对，盯着陆重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问道，“容晏很像许一钦？”
陆重的瞳孔微缩了一下，来自心理医生剖析一切般的目光让他无处遁形，就算他否认，也会被一眼看穿。
他甚至没有问付医生为什么会知道容晏这个人。
作为他的主治医生，付医生本就应该知道容晏的存在，因为容晏无疑就是他的病引之一。
“陆先生，恕我直言。”陆重的反应直接确认了付医生心中的猜想。付医生直起身子，眉头微微皱起。
“您最好立刻断了和容晏的关系，否则您的病将会继续恶化……”
“不可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重斩钉截铁的拒绝给打断。
“我不会放他离开我的，绝对不会。”
作为心理医生，付医生最头疼的就是陆重这样具有压迫性实力，又固执得几乎不可能被改变的病人。
“陆先生，您要考虑到您发病的状态，如果您继续和容先生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伤害他。”
就算陆重的决定几乎不可动摇，付医生还是试图继续劝他，这是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的职业操守。
他会伤害容晏？捕捉到付医生的话中的这样一句，陆重突然浑身一震。
他已经伤害了许一钦，害得许一钦为了他而死，现在他又会伤害容晏吗？
“为什么？”陆重猛然抬起头，神情激动，明显精神开始不稳定起来。
“为什么他在我身边会导致我病情恶化？你之前不是说治愈我的关键就在于寻找当年那件事的切入点吗？容晏难道不能成为那个切入点？”
面对陆重的质问，付医生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按下陆重的肩膀，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因为许一钦已经不在了。想要治愈你，只能让你放下他。”
直视着陆重的双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其中的痛苦与绝望，付医生只能叹了一口气。
“你把容晏当作许一钦的替代品，甚至是完全把他当作许一钦本人，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就永远也放不下许一钦，你的病不会被彻底治愈的。”
付医生的解释很明确，却字字直击最痛楚的要害，让陆重直接打入了冰冷的无底深渊。
“……不。”许久，陆重微微抬起头，睥睨一切的眸子盯了付医生一眼，似乎轻轻笑了一下。
“我宁可永远做一个病人，也要拥有他。”
说完，他不等付医生回过神来阻止，便走出了房间，拨通了肖秘书的电话，声音冷凝，仿佛蕴藏着一头野兽。
“来医院接我。”
挂断电话，陆重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缓缓地仰起头
天刚蒙蒙亮，一缕明亮的阳光破开夜色，洒向人间。
已是清晨，一夜都睡得不安稳地容晏再度惊醒，身旁没有陆重的体温，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
又是一夜乱七八糟的梦。
梦境里的种种冲击着他的大脑，比被陆重抛弃的事实更令他痛苦万分。
他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腹部的伤疤，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这一次他甚至都没有以第三视角观看一部分梦，而是完完全全以第一视角去经历了一遍。
尽管在梦里他依然看不清另一个少年的脸，但他却听到了那个少年叫他的名字。
在梦里，他不被叫作容晏，而被叫作许一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