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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敏审时度势，即使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得按捺下不爽，选择暂时离开。
秦敏离开后，沈彦坐到江小鱼身边，将他一双手拉到自己腿上，握在手心里。
江小鱼的手长得跟他人似的，细长骨感，只是指腹和手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薄茧。
那是他送货搬货，干粗活时留下的，这还不算什么，如果沈彦拉下他肩膀的衣服，就能看见那上头一道浅色的疤痕。
江小鱼大夏天里扛着重物爬十几层的楼梯，汗水浸湿衣衫，肩膀被磨出口子，渗血结痂后又再次被蹭破，好好坏坏的，就磨出了类似于茧子的一道疤。
他其实并不怎么惋惜自己原先那双白嫩的的手变成现在这样，他甚至一直都对自己的外貌不甚在意。身上留下的那些丑陋疤痕，更是他引以为傲的，对阿彦爱的证明。
可此刻，当沈彦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手看时，他才觉得那十根手指真是丑陋不堪，低贱到根本不配被他温柔地握住。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变得更好一点呢？变得……能有资格呆在他的身边呢……
“那些年，”沈彦顿了顿，心里不知哪里塌陷了一块，随之陌生的情绪一点点涌上心头，“你就是用这双手替我凑了在国外留学的生活费吧……”
虽然江小鱼从来不提，可他并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仅仅是作为一个朋友，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做到那种程度呢？
但沈彦拒绝往深处想。
因为在他给自己规划的未来里，就只有“成功”这一个目标，他必须不偏不倚，坚定地一路往前，这是他在被赶出沈家大门时深深印刻在心底深处的东西，不管是谁做了什么都不可能改变！
他知道自己过去有多么无耻卑鄙，一边和江小鱼保持距离甚至是冷淡处理他的感情，一边却不得不踩着他的付出往上爬。
在他终于回了沈家，又几乎夺回了曾经失去的东西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小鱼，只要江小鱼开口要，他什么都能给他，可他和他妈偏偏要把自己往过去的那个泥潭里拉，想要毁了他渴望了二十多年的人生！
沈彦这句话，让江小鱼整个人从内到外地垮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
他反手握住沈彦的手，拉到了自己腿上。
沈彦并没有拒绝。
江小鱼悲哀地想，都到了这一步了，自己还有什么需要隐忍，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阿彦，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像现在一样，我们五指交缠相握，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安静地坐一会儿。”
“小鱼……”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江小鱼苦笑打断他，手指一遍又一遍，视若珍宝般轻柔地拂过沈彦的手掌，“感情是强迫不来的，也是再努力也不一定能得到的回报。我能理解秦先生想确定我是不是真心和你分开的忧虑，可我不想撒谎，我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真心呢？
“可是我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挽回你的机会了。我尝试过，花了整整二十年时光，最终输得一败涂地。这么多年我缠着你，我妈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一直让你很为难吧……”
“不爱我不是你的错，可是阿彦，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同情和施舍，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并不为此。如果……如果你不能爱我，就忘了我吧，而我，也会试着放下。你看，我一直都是个一事无成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江小鱼的嘴角一点点提起，可眼里却毫无笑意，漆黑如墨的双眸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头，冰冷之上又被敷上了一层黯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