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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话落地冰凉,随即冷冷地看了星落一眼,拂袖而去。

这就尴尬了。

星落若有所思地张开了双臂,青团儿咦了一声,又哦了一声,上前来为姑娘更衣。

“姑娘,回回都是事儿找上咱们,咱们可没找过事儿。”她一边为姑娘松绑,一边踮起脚在姑娘的耳边细声嘀嘀咕咕,“谁该离谁远点儿,心里没点数吗。”

星落任凭青团儿给她把外衫剥下来,听她这般小声嘀咕,连忙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在唇边嘘了一声。

“小心又有人偷听。”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我感觉被人盯上了,是福是祸眼下还拿不准。回去向娘亲祖母讨个主意。”

青团儿却叠着软纱道袍发愁,“还有小半个时辰就要诵经了,您穿什么呀。”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发着愁,眉头都快要拧成了糖麻花。

星落的脸凑在青团儿的脸跟前儿,笑容大大,手指抚上了青团儿的眉间,“身为小美人,不该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笑一个,去后殿把我随身的袋袋拿来。”

青团儿又呀了一声,想起来了,连忙飞也似的去了后殿,把姑娘出门子必带的布包拿过来。

星落美滋滋地从布包里把那件黄色忏衣取出来,捧在手里头像个偷袈裟的黑风怪,两眼冒光。

“……本来就不想穿那件天水碧就是家常的道袍,一点儿仪式感都没有。这件是我师尊挂在墙上穿的那件,虽说我不过是末等小道,可我是代我师尊出席法会,总要高姿态才是。”

青团儿连忙给星落披上衣衫,宽宽大大的倒显得姑娘的腰更加细了。

“横竖是陛下不让穿那件的,就只能由着咱们来了。”她喜滋滋地去布包里翻帽子,又呀了一声,“小黄帽不在。”

星落不以为意,反正自己头上束了玉冠,再戴黄巾帽会有些不搭,这便任青团儿为她套上小黄靴,系上腰带,转去后殿照了照镜子。

“好威风呀,真的像个小老虎。”星落满意地捏了个法决,“不对,画里的师尊穿这件就很宝相庄严,怎生穿在我身上,却像个小老虎呢?”

青团儿也换了件青色的道袍,一边儿束着发髻,一边儿凑过来照镜子。

“……您要是挂在墙上,您也宝相庄严只要您别笑。”

星落闻言收起了笑意,那两个浅浅的笑涡顿时隐没了,仙风道骨的勺把子女冠正站在镜前呢。

青团儿看惯了自家姑娘的两面,感慨道:“陛下好可怜呀,到现在还以为您的道号叫勺把子呢?”

星落向着青团儿翻了个魅惑众生的白眼儿,“别提,叫勺把子都比叫那个来的有仙气儿。”

青团儿吐了吐舌头,姑娘的道号可是禁忌,坚决不能提的那种,于是收了声,细细为姑娘整理仪容不提。

今日天气实在很好,皇帝的心情却不佳,由那配殿出来了,没有目的地走了几步,便到了那半山腰的一处山泉灌下的小池,其时早有臣工及观中真人法师恭候在此,见陛下携辜连星缓缓走下,忙跪地口呼万岁。

那东岳观的观主道号玄妙真人,面相儒雅,蓄了一把好胡须,此时望着小池中的鹅群,仔细同陛下介绍景致。

“小池以桥二分,一面养鹅,一面养锦鲤,又植了睡莲、王莲,景致十分动人。此间有清茶供奉,还请陛下在此小憩。”

皇帝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余怒,此时听玄妙真人这般说,便也应了。

陛下饮的茶,需要三甄四筛,工序反复不说,还需要再经过多次试毒、试尝,喝在口中清气氤氲,倒使方才浮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皇帝便问起一桩旧事来。

“朕记得,去岁末真人曾敲登闻鼓?”他有心提起此事,也正是借此机会探听后续。

玄妙真人心中一凛,提起了一口气。

皇帝身侧站着的多位臣工,也都提起了一口气。

玄妙真人拱手长揖到底,缓缓起身道:“东岳观上下感念圣上挂怀。去岁之事经大理寺一查,已然责令国舅爷将此地恢复,只是国舅爷派来的工匠寒冬惧严寒,进夏怕酷暑,一年的工夫,也只将南面山修缮,翻过南山往北,还是一片狼藉。”

皇帝眉心一动,眼底的那抹冷意愈发的深了。

臣工们皆将头低下来,人人不敢置喙。

事关皇亲国戚,还是太后娘娘的亲哥哥,圣上的母舅,如今的长留侯林国舅林盛初。

林国舅不擅诗文、不会武艺,更无半分谋略,唯一可仰仗的,便是妹妹林太后的亲情,他虽说平日纨绔,但好歹只是小打小闹,去岁却闹出个大事来圈了东岳观北山的大片土地,围起来当马球场。

工匠们大肆施工,玄妙真人领着东岳观的道人们百般交涉,甚至下了坛子做法,布下阵法来咒吓,全都无用,无奈之下,玄妙真人去岁末去敲了登闻鼓,原以为是大理寺接案,却未曾想竟上达天听,陛下亲自过问,问清事情始末,驳了林国舅的面子不说,还命殿前亲卫责打二十大板,限期将东岳观北山恢复如常。

皇帝深知政令向下,往往有不通达的时候,故而今日来此东岳观拜祭,遇着了,便过问一句,只是这般一问,倒使得陛下的面色愈发的沉郁起来。

皇帝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蹙眉道:“石侍郎。”

石岚清吓了一哆嗦,从臣工里迈了一步,恭敬应声:“陛下。”

他心里直敲鼓:那一日当出头鸟,倒让陛下给记挂住了,如今这林国舅的事儿原该大理寺管,再不然就归宗人府,同他这个礼部侍郎有何干系?

好在陛下只是问起了史,平心静气道:“往前可有国舅行事不端的例子?”

石岚清在心里头掂量了一下,这林国舅虽说是个十足的纨绔,可也是被皇帝小时候骑过尿脖儿的,再者说了,皇帝至孝,太后娘娘还好好的,怎么都不会将国舅爷下了大狱去更何况,国舅爷这犯的也不是什么死罪大罪,这个恶人他还是不能当。

于是斟酌道:“往前也有,前朝世宗之妻弟,欺行霸市、抢占民女、又当街纵马踩踏行人,死伤者逾百,世宗判他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周朝明宗之妻弟,结党营私把持朝政,进献丹药蛊惑帝妃,最终判了个流徙之刑……”

他举得例子都是前朝皇帝的妻弟,同母舅没什么干系,这样林太后追究起来,他也好为自己开脱,更何况,这些例子里,这些皇帝的小舅子犯了如此的重罪,都也不过是流徙罢了,如今这林国舅不过就是圈了些山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的眸色愈发的阴沉了。

他的视线落在石岚清半躬的脊背上,疑心他又在指桑骂槐。

这石侍郎举得例子全是皇帝的小舅子,莫不是又在含沙射影地说他没老婆、没小舅子,不能与前朝的帝王们共情?

这般一想,皇帝愈发觉得这石岚清可恶,眸中闪过一抹厉色,语音寒凉。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不会因林盛初是朕的舅舅便网开一面,石侍郎,此事也关系礼仪,便由你同宗人府协作,督促林盛初将此山修缮如初。”他又睥睨一眼,望住了石岚清因领命而抬头的眼眸,语带示警,“石侍郎,你举得例子十分僭越。朕若有妻弟,一定严苛待之,绝不会如前朝那些个纨绔一般。”

石岚清早就因了陛下的一句十分僭越,吓的磕头认罪,臣工们都低下了头,不敢出声。谁也不知道陛下怎么会说起妻弟来,要知道,陛下到现在连个妻子都没有,哪里来的妻弟啊!

一时间场面十分的尴尬,就在这时,却听远处上山的路上一阵兵器响动,众臣工的神思皆被吸引,见皇帝正望过去,便也都悄悄抬起了头,远远地望向山路。

但见那山路上把守的侍卫拦住了一人,那人身量极高,远远望去青袍黑靴,眉宇澄明,站出了一身芝兰玉树之气象。

便有侍卫前来奏报:“启禀陛下,来人乃是今科武举头名、军器局六品参军事黎立庵。”

皇帝心念一动,记起这人来。

皇帝十五岁便上战场,在军事上堪称天才,故而一向对每三年的武举十分关注,今年二月份的校场会试更是亲临,这黎立庵虽瞧上去清瘦若书生,八十斤练武刀舞起来如龙飞凤舞,套路多招式奇绝,跑马射箭更是能百发百中,更令人叫绝的是,此人擅升级武器,竟为原本的直通大炮配置铁爪、铁绊、发射前可用大铁钉将炮身固定于地面,直接修正了军中直筒大炮发射时后坐力大的缺点。1

皇帝自是深深地将此人记在了心里,今日正巧碰上,这便命人将他带上来。

黎立庵这便领着长随,步履轻缓,一路行至皇帝身前,行了个军礼。

皇帝惜才,见他以军礼相待,又生的端方清正,更是心下宽慰,冲散了方才石岚清带来的气愤。

“朕知道你。那一门虎蹲大炮朕亲自试验过,威力巨大,有功于国家。”皇帝语音深稳,又问了几句在军器局的事,见黎立庵回答进退有度,很有分寸,心中对这青年又喜爱几分。

此时天光正好,春风细细,陛下语音深稳,带了几分的惜才,倒使得方才的肃杀之气一时间消散,臣工们不敢言语,两两对视,只觉得陛下对黎立庵出奇的温柔,都有些了然的意味。

皇帝又问,“此间为东岳观通往天贶殿的后山,一向只由观中人通行,如何今日你会来此地?”

黎立庵微笑看向陛下,语音平和。

“舍妹在天贶殿诵经,臣来为她送一碗热汤。”

身后臣工皆不出声,皇帝微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下一怔,到底你来我往问了好几句了,又不好立刻变脸,这便沉下声说了句:“去吧。”

待那黎立庵恭敬却步退至山路之上,再往那山上缓缓而行时,陛下面色沉郁地站了起来,往那臣工里看了一眼,见那石岚清匆匆低下了头。

皇帝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儿窃笑。

糟糕!

这黎立庵是那小骗子的亲哥哥!怎么能将这茬儿给忘了?

作茧自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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