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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剑道
何逸躺在云层之上,感受着血流一点一点减慢,疼痛也在消失。原来这就是死亡降临的感觉。他从一开始的惊慌,到愤恨,再到现在的释然。何逸想明白了很多,也放下了很多,于是他的千般愁绪都化为了一句——这傻哔系统果然是要搞死他!
何逸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着生命的尽头。
红日的光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显得格外安详,直到……
何逸突然跳起来,愤然大骂道,“系统你要让我死就给个痛快,这么耗着算怎么个意思!”
话音未落,有一道红光穿破了他的身体。
何逸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得一个踉跄,险些又趴在了地上。
没等何逸反应过来,东西南北又有四道红光射向他。何逸被红光穿透,击倒,像一个破碎娃娃,无力反抗更无处闪躲。
“系统,你这究竟是要干什么?”何逸一边在地上打滚,试图躲避利刃般的红光,一边不甘地咒骂着系统。
很快他便发现了,红光穿破他的身体时,他虽然会感受到疼痛,但无论击中他多么要害的地方,他都不会死亡。而且随着穿破次数的增加,他的身体似乎对疼痛的感觉也越来越适应了。
慢慢的何逸能够站得住了。他深呼出一口气,稳住身体,感受着红光射来的方向。脑后有利刃破风而来,何逸稍一偏头,耳朵处传来一阵火辣的炙热,他伸手摸了摸又是一片血,还是慢了一步。
既然死不了,何逸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他一次一次地尝试,一次比一次快一些,知道红光擦着他的身体闪过,再也伤不到他了。
何逸一边躲闪着,大脑一边飞速地转动,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要抓住这道光,才能真正的突破险境。他试着去与红光正面对抗,但光的迅速与狡猾往往杀他个措手不及,红光没抓住,他的身上倒是又多了几道口子。他想用听声辨位,但声速比光速慢得多,他又一次失败了。
硬碰硬不行,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何逸突然想起之前三师兄对他的提问,“什么叫‘损天道而止运数,行不为而通乾坤’。”
“顺势而为。”
既然他对抗不了红光,那不如想一想如果他化作了红光会如何行动吧。
何逸闭上眼睛手指在云雾间拨动,耳边风动,吹起他的衣袂,他突然跳起,反手一抓,一柄闪烁着红光的长剑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剑有三尺余长,流光溢彩,好似初升红日;锋芒逼人,宛如踏火麒麟。剑的光芒顺着剑柄流入到何逸的身体中,他身上那些破烂不堪的伤口,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红光消散,那柄剑也在他的手中化为了虚无。何逸看了看空荡荡的双手,又抬起头望向眼前暖洋洋的红日,“原来这就是丹阳剑道。”
红日渐渐向后退去,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穿过了树梢峰顶,躲藏在了云朵之后。
何逸还在呆呆地望着红日,突然,一张大脸闯进了他的视线。
白长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何逸半天没反应,心说不会真是走火入魔,练功练傻了吧?
“三师兄?”何逸的双眼渐渐有了聚焦,这才看到蹲在他身边一脸担忧的白长青,“三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白长青皱眉,抓起何逸的手腕仔细地为他诊脉,没什么事呀,难道是还没清醒?
“昨晚你修炼时我不是在一旁为你护法嘛,谁知道没过多久,你就晕倒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行动,没想到你居然晕了整整一夜!你看,天都快亮了!”
何逸坐起来,原来他已经回来了。他茫然地望着天边那颗初升的红日,一把抓住白长青的衣袖,“三师兄,我悟到了!我悟到剑道了!”
白长青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就激动不已——小师弟果然是仙人转世,昏睡一晚上也能有所领悟!他刚刚说他悟到了什么?剑道!那可是连凤阳域十大剑客都未能琢磨透的呀。
“哦?那小师弟你便来说一说,何为剑道?”白长青笑问。
“剑之道,人之道也。剑之灵,人之心也。”何逸边说边催动灵力,将丹阳之气聚集于双手之间,慢慢地,一柄火红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上。他刚刚学会《丹阳剑道》第一势,余晖化剑,还不能完全掌握,因此幻化出的灵气之剑还带着一律缥缈之气,若有似无,但足够震撼到白长青的了。
他的小师弟居然能以虚无的灵气,或作有型的灵剑,这简直颠覆了白长青对修真的认知。
难道说,这就是顺势而为的力量?
白长青顺着溪流往山下走,边走边琢磨着何逸的话,“顺势而为,顺势……”
他摘下一片叶子,将它轻轻地放入溪流之中。叶子顺着水流荡荡悠悠地漂远了,漂到了一眼望不到的尽头,不知它会不会漂入大海之中。
“原来这就是顺势。”
白长青席地而坐,将自己融入大自然中,听着鸟叫声,他仿佛也与鸟儿同歌;闻着花香,他好像也与百花齐放;溪水流过,溅起丝丝凉意,他的思绪也随着溪流越荡越远。本来只够运行一个小周天的灵力,此时依存着天地的力量,顺着天时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一直被桎梏住的灵气也慢慢地打通了。
白长青缓缓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他困在筑基六品两年多无法再前进一步,却因着何逸的两句话,助他打通了静脉,一下子突破到了筑基七品。
“小师弟真的是神人!说什么也要把他留在玄阳道宗!”
白长青略加思索,抬脚往山下跑去。
说起来,小师弟在修炼上的天赋简直强悍到诡异,这点他是帮不上忙了。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白长青发现他这位小师弟瘦瘦小小的,身体素质比之天赋差了不只一星半点儿。身体可是修炼的本钱,再强悍的天赋若没有一个强劲的肉身支撑也是徒劳。
市集上强化肉身的丹药因为需求量不大,所以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刚好,他上次在藏宝阁就看到了一瓶,买回来送给小师弟,他一定会更加爱戴他这位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