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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捉不住的姻缘
正当乔因在踌躇着该不该回拨给邓旭时，墨尧来电了。乔因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墨尧焦急到像是火山喷发的声音：“你跑哪去了？！电话一个都不接，我差点就想坐飞机赶回去找你！”
乔因忖度了一下形势，觉得现在不适合将邓旭欺负她的事告诉墨尧，便作出“小女子知错了”的姿态，对墨尧柔声撒娇道：“人家知道错了~一下班就被一群同事叫去KTV，包厢里面的声音太吵，我就没注意到手机响了。”
墨尧听了乔因的解释，声音变得温和许多：“下次不能这样了。刚才邓旭找你找得急了，还差点被车撞，所幸只是轻微擦伤。你也别在KTV呆了，赶紧让邓旭去接你。”
乔因答应了墨尧后，又想起了慢性毒药，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了，你现在可还会觉得身体不舒服？”
墨尧一愣，他没想到乔因会牵念着他的健康状况，刹那间，他沙漠般的内心蔓延过阳春三月似的暖潮。他发自内心地笑了，温柔轻声道：“虽然今天还是有点水土不服。但是，你的一句话似乎治好了这一切。因儿，我之前并不知道，原来你是如此关心我。”
乔因噎住，心头鹿撞，那种感觉好像咬下一颗苦酸的果实：“你早点睡，我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墨尧又觉得自己的头晕眩得可怕，全身似乎轻得可以飘起来。他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整个人陷入了病魇般的感受。
乔因无力跌坐在地，内心充斥着对墨尧的愧疚。她不爱他，所以宁可他也不爱她。如果命中注定她要捅他一刀，她情愿他视她若玩偶。
邓旭又来电了。乔因接通电话，声音疲惫地跟邓旭说明了自己的所在地，让邓旭来接她。
在等待邓旭来接她时，乔因又心血来潮地走去放了那张尹尚曾经放过的唱片。
也许凄艳流离的命运如同祸水般溅开，此生注定得不到原谅。
花再美也会谢，这个世上没有永不凋逝的红颜。
用你最纯真的目光去感受这个宇宙，浪漫宁静便会川流于心房。
邓旭按响门铃，乔因才从冥想中清醒，走去开门。乔因见邓旭手臂上的新伤还未贴创可贴，连忙将邓旭迎进屋，她在尹尚的公寓里搜出急救箱，帮邓旭处理了伤口。
邓旭在被乔因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目光从未在她的脸上移开过。乔因被看得有些尴尬，便不自然地调侃道：“我长得像人民币吗，你怎么盯着不放。”
邓旭回过神，讪讪一笑。他将话题转移到唱片机正在播放的音乐：“你也喜欢听老歌？”
乔因想起尹尚曾经调侃过邓旭，说邓旭每次去KTV只唱同一首。她走去翻找唱片，随后放了陈百强的《梦里人》。
邓旭怔住，目光里闪过惊诧、震粟和哀伤的色彩。
“听他们说的，知道你喜欢这首歌，所以特地放给你听。”乔因坐在邓旭的身旁，抬手看了看手表：“我们今晚在这里呆吧。省得又在路上被追杀了。”
邓旭默然点了头。空气里弥漫着快令人窒息的凝滞，乔因随手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了翻，邓旭突然开口：“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这首歌吗？”
乔因放下杂志，朝邓旭默然点头。
邓旭深深叹了气：“我会喜欢这首歌，是因为两个女子。
第一个，就是我的姐姐。她比我大好几岁，是个美丽温柔、品学兼优的乖乖女，大家都喜欢与她来往。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她的纯良，她是个连吃荤都会内疚的女孩。
她很疼我，因为父母公务繁忙，没时间照顾我们，我们姐弟相依为命。长姐如母，她待我，比母亲还尽职、用心。
我记得，姐姐很喜欢这首《梦里人》。当年，她的意中人用这首歌向她表白，这算是他们的定情歌。她每天回家都会不厌其烦地听着这首歌，脸上洋溢着难以名状的幸福。恋爱中的女子，总是美丽璀璨的。
然而……我那年不过是去参加个夏令营啊。那个夏令营，令我躲过了灭门之灾，也令我沦为孤儿。我再也没有家了。
姐姐的死状很凄惨，不知她遭了多少惨无人道的凌辱，不仅死不瞑目，还……我不能再回忆那一幕！
每次听到《梦里人》，姐姐仿佛就在我的身边……”
乔因听得入神，眼泪滚落而下。邓旭的遭遇，与她的太相似了。她忆起初次见邓旭，也就是韩靖哲的那天，父亲笑着介绍说
邓旭继续娓娓叙诉：“第二个，是我的未婚妻。
她是我恩人的女儿，可惜那时候我误以为她是我仇人的女儿，所以没有用最纯粹的心去守护那段感情。她跟我的姐姐有不少相似之处，都是纯良得令人不忍亵渎的好女孩。
无论一开始我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去靠近她，后来，我已放下仇恨，打算与她长相厮守。
她给了我太多幸福，是她让我有了家。我不要活在仇恨里，只想笑卧在她的温暖里。
那年她家遭了祸，我去迟了，在现场听了她父亲最后的遗言，却再也找不回她。
是我的错，害她这些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后来，我们重逢了。我不敢说爱她，还一次次用言不由衷的冷漠将她推开。因为，我害怕她遭遇了江淮的下场，如果我的力量不足以护她周全，就不可以光明正大地向这个世界宣告——我爱她。
今天，我四处找不到她，感觉整个人快要疯掉，理智什么的都在九霄云外了。终于明白，我是多么恐惧再次失去她。
我想告诉她，无论她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与玷污，她依然是我深爱的未婚妻。但是现在，我只能将一切隐藏在心里。”
乔因的眼泪湿了一脸，险些因为情绪激动而晕厥过去。她扑到邓旭的怀里，放声痛哭。她的委屈她的痛，从灭门惨案发生的那天起，便再也不曾对外流露。她的悲怨压抑了太久，太多了。
“靖哲哥！”她用尽所有的力量喊出这个等同于她信仰的名字。
“因儿！”邓旭深深将乔因钳在自己的怀里。他再也不能隐忍了，他还没那么豁达大度，境界还没那么高深，所以没法心如止水地目睹她与其他的男人交往、亲密、缠绵。
乔因抬起晶莹带雾的眼眸，深深凝望邓旭，流泪恳求道：“靖哲哥，我们马上私奔，好吗？你马上带我逃离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好吗？我们马上结婚，无论以后是死是活，都只为我们的爱情而活，好吗？！”
邓旭温柔捧起乔因的脸庞，轻轻说道：“现在不适合啊。虽然你不介意活在动荡里，可我何其忍心让你再次活在动荡里？！如果没有风平浪静，我们如何细水长流？等时机成熟，我一定带你走。”
乔因的眼眸闪过失望的色彩。她有种不安的预感，如果此时他们不私奔，以后，是再也无缘了。
为什么韩靖哲总是错过她？以前是，现在也是。
乔因再次将头埋在邓旭的怀里，泣不成声：“我以后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跟墨尧……不如，我们跟墨尧坦白吧！”
邓旭思忖了一下，否定了乔因的想法：“如果让墨尧知道的话，你就成了我的死穴。他以后如果要治我，便会拿你来要挟我。虽然我跟了他很久，他并没有完全信任我。”
乔因声泪俱下，摇晃邓旭的肩膀：“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我还要继续跟他保持那种关系？你忍心看我婉转承欢的样子吗？”
邓旭抱紧乔因，劝慰道：“听过西施与范蠡的传说吗？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我可以包容你。”
乔因抽噎不止，用力环抱住邓旭：“我不要你的镇定自若、不要你的深谋远虑、不要你的宽容似海，我宁可你冲动些……”
乔因抱着邓旭哭了很久，仿佛要把这失散的九年里所有的悲苦都宣泄而尽。邓旭将乔因抱起，走进尹尚的卧室。
“靖哲哥，告诉我，你爱我，永永远远只属于我！”乔因含泪抱住在她身上一起一伏的邓旭，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后背，他背上的血迹也印染了她的指甲边缘。
“因儿，我爱你！”邓旭疯狂深吻着乔因。窒息般的身心感受，都因这捉不住的爱。
两个人的缠绵充满了宣泄性质，他们将心中的彷徨不安转为疯狂迷乱的占有，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不再分离。
乔因蹙眉落泪，忍着身心的疼痛来袭。
他快疯了，她也是。
不相认时心会疼，相认之后心更疼。
这些年的寸寸相思，已经积郁成了情定今生的祈愿，为什么他不直接带她走？
◎◎◎
容婉琳打电话问贾嘉楠：“你们把那个女人办得怎么样了？”
贾嘉楠干笑，回答道：“那个女人估计是公主转世，身边的骑士特别多。今天我的小弟们被她的护花使者给K肿了。”
“呸！她算什么公主！”容婉琳狠狠挂掉电话，眯着眼睛想了想，便转身踱步走到她养父的卧室里。
容婉琳倚靠着卧室的房门，对着养父撒娇娇嗔道：“爸~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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