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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我可以一直守候

墨尧伸手牵住乔因,乔因狠下心,用手肘顶开墨尧,再顺势借墨尧之力将其推倒在地。讽刺的是,这些脱身的招数还是墨尧从前不厌其烦地手把手教她的。

在跑出十几步后,乔因往地上扔了颗之前阿正给的烟雾弹。阿正上次对乔因说,如果被墨尧擒住,可以对他扔这种人畜无害的烟雾弹,那样对方要在两分钟后才能看清楚四周的环境。

乔因仓促出走后,才囧囧有神地记起自己忘记带走尹尚留给她的钥匙……g市是寸土寸金+人口密集的一线城市,就算你钱够,也没办法在短期内找到理想的公寓。但是,女孩子是不能露宿街头的,乔因为自己的荷包默哀一分钟后,拖着行李走进宾馆。

洗漱完毕躺在宾馆的床上,乔因的头脑渐渐恢复理性冷静。她将所有与墨尧有关的片段回想了几遍,发现其中出现了一些前后矛盾。

第一,如果卓墨尧那天在e厅凌辱了湘湘,为什么墨尧事后还要叫乔因送衣服到e厅给湘湘穿?

第二,凭容婉琳跟乔因的交情,容婉琳应该不可能将她自认是不能见光的软肋直陈于乔因。难道容婉琳就不怕乔因将此事公之于众、逼她退学?

卓墨尧,容婉琳,司马湘湘,这其中肯定有人撒谎了。在真相大白之前,乔因不想轻易怀疑任何人。

因为,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真相你又未必有幸看得到。

◎◎◎

隔天,墨尧没来学校。

乔因望着墨尧空荡荡的座位,心中五味杂陈。

下课后,乔因私底下问班长海颐:“墨尧同学今天可有跟你请假?或者说,他平时都是找谁请假的?”

海颐露出见怪不怪的神情:“听其他班同学说,墨尧每次都是直接旷课,从不请假。学校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他背后的财团是学校的大股东之一。”

见乔因魂不守舍的样子,海颐问她怎么了。乔因欲言又止,她记得海颐与墨尧是互看不顺眼的,所以还是不要在海颐面前提墨尧了。乔因随意地将话题引到公寓上,问他知不知道学校附近有没有公寓可供租住。

没想到竟还问对了人。海颐熟悉地罗列出学校附近的几幢公寓,并报出它们的价位与优劣势。说到最后,海颐笑问道:“为什么你会问这个,是不是想搬出墨尧那儿?”

乔因讪笑:“已经搬出了,行李还在宾馆呢。”

◎◎◎

当湘湘听到乔因与卓墨尧分手,顿时泪流不止,她一遍遍对乔因说“对不起”,甚至想跪下来。

乔因扶住湘湘,幽幽一叹,缓缓道出肺腑之言:“不管墨尧的心在哪,最先与墨尧结缘的人是容婉琳,她才是墨尧的原配。我想通了,我应该借昨天对墨尧的误会,彻底斩断我跟他的孽缘。”

湘湘被噎住了。误会?!见乔因没有再说下去,湘湘不再作声。两个人并排坐在舞蹈教室的长椅上小憩,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湘湘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新短信,随后从背包中拿出一支口红,犹疑地端详一下,最终还是放回去。

午休时间一到,上课预备铃响了,湘湘站起来作别乔因。走到门口,湘湘转头对乔因意味深长地说道:“小时候,我总以为善良的人才会幸福。现在,我终于明白,幸福的人才会善良。千言万语,我希望老师能学着自私一点,要知道,现实不是偶像剧或迪斯尼动画!公主如果不勇敢争取,王子就会落入巫婆的手里。”

◎◎◎

放学后,海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辆小车,他开车载乔因到宾馆去取出行李,再将她带到梦居公寓。在短短的半天里,海颐已经通过熟人,帮乔因在学校附近租到一套公寓。

乔因执意要还海颐房租的钱,海颐坚持不收。他倚着墙,露出顽皮的笑意:“我肯定不能收你的钱。因为,我也要搬到这里住。”

“什么?”乔因傻眼了。

“你等我,我去打包行李,很快回来。”海颐亲昵地拍了拍乔因的脸颊,转身走出公寓。

一个多小时后,海颐拖着一箱行李回到公寓。随后,琴行工作人员将海颐订购的数码钢琴送货上门,并帮忙组装。

乔因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现在是跟海颐同居了??!

◎◎◎

连续三天,墨尧没来上课。

怀月见乔因没有要去看墨尧的意思,对乔因顿感失望。放学后,怀月和曹雨斯一起去墨尧的公寓看墨尧。

一分钟后,墨尧才开了门。曹雨斯扶住面无血色的墨尧,问他怎么了,墨尧不愿多言,只说自己生病了。

海颐与怀月一起下厨做了四菜一汤,与墨尧共进晚餐。墨尧因为身体不舒服,进食很少。

临别之际,怀月回头看了墨尧好几眼,清澈专注的眸里闪着欲言又止的光。曹雨斯揽着怀月肩膀的力道暗自加大了一倍,他关上入户门,快步带着怀月离开。

回到曹雨斯的别墅,怀月照旧跑去花园浇花。雏菊的种子依然没有发芽,静静沉睡在泥土之中。曹雨斯站在怀月背后,一语双关地说:“看来它大概不会开花结果,你该放弃了。”

怀月一怔,随之继续专注地给每一块花地浇水:“守护的过程,就是快乐。哪怕它不是为我而开,我也会怀着随喜的心态,衷心护它安好。”

见曹雨斯脸色有变,怀月放下喷壶,微笑把曹雨斯往屋里推,说要给他占卜。

客厅里,怀月与曹雨斯对坐,她拿出塔罗牌,精神集中,把牌以圆圈的形式摊开,用两手将它们充分混合,依照圆环的形式转动。半分钟后,怀月把牌慢慢聚拢,恢复成一叠,交到曹雨斯手中,让他切牌。

排阵完毕,怀月掀开牌子看了一下,郑重对曹雨斯忠告道:“你要尽早脱离黑道,不然你会死于非命。”

曹雨斯涌起冲动,他按住怀月的肩膀,热切追问道:“如果我退出黑道,你愿意跟我远走天涯吗?”

怀月始料未及,她轻轻拨开曹雨斯的手,婉拒道:“别傻了,我是个连半条命都不剩的人……”因为半条命都不剩,所以只想每分每秒都遵从内心。

◎◎◎

卧病在床的日子里,墨尧频频陷入跳跃纷杂的梦境。

在梦中,容光摄人的乔因端立于樱花树下,她身上穿着参加古装晚会时的舞姬服,盈盈浅笑,侧头朝他招手,纷飞的樱花衬得她艳光四溢。

墨尧想伸手去触及,梦境又变换到乔因被怀月催眠的那一晚,乔因哭着说出“我活着就是个错误,从未真正得到过幸福,也只会给人带去不幸”……

墨尧醒过来时,co组的老六黎皓宇正在帮他把脉。

站在一旁的楚杰急切问道:“怎样了?”

黎皓宇点点头:“今天好多了。”

墨尧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是司马湘湘。

司马湘湘开门见山地对墨尧说:“容婉琳那边的人做好两手的准备了,如果你悔婚,他们就要用裘马社的方法来对付你,到时肯定会祸及乔老师。总之,如果容婉琳跟你提结婚的事,你千万不要当面拒绝她。”

墨尧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现在跟你解释不清楚,我先挂了。”湘湘匆匆掐掉电话,因为有人走进了她的房间。

◎◎◎

期末考的前三天,在海颐的陪同下,乔因带着各科的复习笔记到墨尧的公寓“家访”。

当听到邓旭说乔因来家访,卧病在床的墨尧的眼中闪过喜悦。但当他看到站在乔因身后的海颐,登时脸色转为铁青。

乔因知道墨尧在想什么,她让海颐先到客厅坐,自己则阖上墨尧的房门,走到墨尧身边坐下。

墨尧故意把头偏向另一侧:“你还会来看我?”

乔因帮墨尧掖了掖被角,柔声说道:“我担心你的期末考会挂科,所以带了复习笔记给你。”

墨尧轻轻冷笑了一声:“真搞笑,你还会在乎我挂不挂科?”

“我是你的班主任,有义务关心你。”乔因将一叠资料放在墨尧的床头柜上,顺便帮他将有关的课本和辅导资料找出来。

墨尧丝毫不领乔因的情:“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

乔因停住手中的活,苦笑反问道:“我对你有其他的情分又能怎样?姐弟恋、师生恋这些都不是本质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你算是有妇之夫了。做人不可以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违背良心之上。难道你认为不道德的幸福会长久?”

墨尧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抛出那句话——“你要我怎么做”。

乔因平静说道:“你要尽快与容婉琳结婚,做一个尽职的准爸爸。”

“乔因,你记住了——如果我娶容婉琳,绝不是为了其他原因,而是为了你。”墨尧说完,直接对乔因下逐客令。

◎◎◎

期末考后的第十天,乔因将成绩单发到每个人手中,交代完回校报到注册日期后,就让大家解散。

在校门口,容婉琳挽着卓墨尧出现到乔因面前。

一张结婚请帖红得刺眼,由容婉琳递到乔因手中。眉飞色舞到近乎张牙舞爪的容婉琳、面无表情的卓墨尧、微笑祝福的乔因,如同急速盘旋于风暴边缘的尘埃,即将跌入命运的翻云覆雨手。

◎◎◎

几天后,海颐的生日到了。乔因想了又想,最后选了画架送给海颐。

乔因答应海颐,会在他的生日派对作为他的专属女伴。海颐的生日派对只请了伊顿高中的同学,其中也包括了卓墨尧与容婉琳。

其实海颐也就只想走个形式,他不想让同班同学认为他是故意孤立卓墨尧,谁知道,卓墨尧还真的带着容婉琳来参加。容婉琳缠住卓墨尧的手臂,用“母仪天下”的正宫腔调对站在海颐身边的乔因耀武扬威:“还有几天就是我跟墨尧的婚期了,请乔老师到时务必赏脸前来。”

“有空一定去。”乔因付之得体的笑容,其实有空没空她都不想去。

容婉琳上下打量乔因,被乔因雷打不动的冷静状态给激怒,便不依不饶地笑着打压乔因:“要不是因为乔老师是个大忙人,需要去陪不同的男人作乐,我还真想让乔老师来做我的女傧相之一呢。乔老师真是最适合做女傧相的人选,做红花你是资质不够,不过做陪衬的绿叶就是你的专长了,比如说,你最擅长的本事就是衬托出墨尧对我的情有独钟……”

墨尧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强行拽着容婉琳离开乔因。

海颐急忙跟乔因道歉。

乔因微微一笑,拍了拍海颐的手臂:“我不会跟小女孩计较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开心点。”

湘湘说的没错,王子不是天生就注定与公主在一起的,因为这个世上不只公主爱王子,小仙女、小妖精、灰姑娘、巫婆等等也是想争取王子的。

众人玩得很开心,而海颐也微醉了。一想起乔因送的画架,海颐心血来潮,拿起麦克onaLisa》。

如果我是一个画家,你就是我的蒙娜丽莎

盯着画布,看着时间流逝

我的每一笔都是在描绘你

虽你从未应承,我可以一直守候下去

直到你对我说——我愿意

当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海颐的演唱时,墨尧与乔因视线相撞,乔因内心突突乱跳,却故作无所谓地别过头。

墨尧毫不避讳地一直凝视着乔因。

这不就是他为什么要来参加情敌的生日派对的唯一原因吗?

◎◎◎

回到梦居公寓后,醉至兴奋的海颐坐于钢琴前,飞快弹着欢快跃然的《小狗圆舞曲》。

乔因换上端庄的芭蕾妆扮,微笑走到海颐对面。每次与海颐在一起,她总能感到温暖的安全感。海颐像十七岁时的韩靖哲,温雅深沉,如同午后的咖啡厅,只要有他们在,满屋都会被醇厚隽永的气息充盈。

海颐的琴声猛然顿住。他灼热注视着乔因,就差冲过去抱她。

乔因示意海颐继续弹奏,她则随着海颐弹奏的《magicwaltz》翩然起舞。她的舞姿比平日更显灵动,如风卷落樱,如绮燕飞扬。这是她真正想送给海颐的生日礼物,一份他应该能读懂的友谊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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