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算有几分颜色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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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临受的都是外伤，虞原嘉将人送到医馆包扎好之后，又将人送回了季府，一路上简直照顾得无微不至。
如果不是顾瑾一句：“皇后对季侍郎十分看重。”他可能还可以再拉着人叮嘱一番，比如不要碰水一类的。
顾瑾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是却着实吓到虞原嘉了，他赶紧将人送回去，然后自己带着人去了卢悟府上，准备先查查卢府的账本。
卢府如今正在准备丧事，看见他们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是因为碍于几人的身份不敢说什么，还单独辟出一个独立小院给几人，毕竟他们这群人里不止有皇后，还有一个王爷，队伍惊人。
不过当家人并没有留下来，只留了几个下人伺候，而后便以府上事务繁多为由离开了。
同行的刑部人员有些不高兴，不过虞原嘉和顾瑾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不好开口。
卢府的账本看起来可不少，虞原嘉让人找了近十年的账本，足足有百十本，毕竟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
虞原嘉看见卢府下人将账本抬上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甚至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有没有作用。
虞显致算是跟虞原嘉最熟悉亲近的人，说话也就随意一些，他有些搞不懂他这个弟弟的思路，查凶杀案为什么要查账本。
“小嘉，你确定要把这些账本全部看完？”虞显致问。
虞原嘉哽了一下，不过这时候也不能自己打自己脸，不那么有底气的说：“我们人多，一天应该能看完了吧？”
虞显致挑挑眉，先是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刑部的人加上他们几个，总共也就九个人，想要一天看完这么多账本，简直痴人说梦啊。
账本可不是小话本，是需要一点一点对着看的，速度更是慢了很多。
正在虞原嘉有些骑虎难下的时候，顾瑾突然笑道：“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突破口，账本里或许就有很关键的线索，一天看不完，就多看几天。”
虞原嘉听见顾瑾说前两句话的时候，真想给他竖个拇指，但是听见后面的话，他真的是欲哭无泪。
顾霄只给了他七天的时间查案，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还什么也没查到呢。
没有人能找到更好的突破口，真的就只有听虞原嘉的，从账本上找线索。
其他人还好，看个账本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虞原嘉就痛苦了，上面的字得有三分之一不认识。如果不是因为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他可能连三分之一都认不出。
他想着有关府中开支的账本应该不可能有什么重大的线索，所以就挑了一本，结果里面全是琐碎的小账目，看起来更是杂乱。
他连蒙带猜，两个时辰后，快的人已经看完两本了，比如顾瑾，他已经在看第三本了，但是虞原嘉还拿着最开始那一本，就翻了十几页的样子，遇到不会的字还得悄悄的寻求场外援助。
白守会的字都比他多。
顾瑾是最先发现这个情况的。
只因为他偶然看了一眼虞原嘉，结果发现他正在烦躁的挠自己的腮帮子，翻书的手迟迟不见翻页，反倒在书页上敲打着。
时不时还要跟站在他身边的白守耳语几句，虽然他声音放得很轻，但是顾瑾是个习武之人，如果用心听的话，还是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只听虞原嘉小声的问白守：“这是‘赊’字吗？”
白守：“……余。”
虞原嘉声音极轻的“哦”了一声，神情十分痛苦。
顾瑾收回视线，有些哭笑不得，以前还不知道原来他这位皇嫂还是个半文盲？不过按理来说，虞原嘉自小被当成皇后教养，丞相家又是书香世家，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顾瑾视线又往那边看过去，不过这次看过去正好对上了白守的视线。
顾瑾顿时有些窘迫，不过很快变恢复了镇定，笑着问道：“眼下马上就到晚膳时间了，剩下的账本明日再看，皇后觉得如何？”
虞原嘉正看得头疼，听见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低下头轻咳了一声，掩住了脸上的兴奋，然后才抬起头镇定道：“甚好，也不急在一时，明日再从刑部调几个人来一起看，或者把颜大人也叫来，他肯定是个老手，比我们看得快。”
刑部几人脸上神色各异，但是都不敢说什么。
虞原嘉带着几人离开卢府，问清皇城里最好的酒楼是“珍味楼”，而后马不停蹄就赶过去了。
珍味楼在皇城中心，地理位置极佳，但是客也多，要去吃饭还得提前预定，这里的人都清楚这件事，只有虞原嘉不清楚。
进去看见里面座无虚席的时候，他顿时打了退堂鼓，对几人道：“这么多人，等到明早也不一定能等到位置，不然我们换一家吧。”
顾瑾道：“珍味楼向来需要提前预定。”
虞原嘉颇为无语的看着他，那你怎么不早说，白来一趟了。
他虽然没有将话说出口，但是顾瑾光看他的眼神就看懂了，笑着转向虞显致道：“不过也有例外，其他人的面子老板或许不会卖，但是虞二公子的面子珍味楼肯定是会卖的，或许我们还能得个雅间。”
虞原嘉震惊了，转向虞显致，无声问道，是这样吗，二哥？
虞显致脸上显出无奈，抬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笑道：“是，我与珍味楼老板相识，不过也有许久未联系了，不知道人家还认不认识我呢。”
虞原嘉呆愣愣地看着虞显致，心里无端冒出一个想法，人家卖二哥面子，或许是因为他实在长得太好看，刚才就那么一笑，虞原嘉都觉得自己差点要原地去世了。
虞显致这话说得谦虚了，不说那老板记得他，就连珍味楼的伙计都还记得他，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马上迎了上来，笑得跟朵花似的，殷勤道：“二公子可有好久没来了，快楼上请吧，我去叫我们老板。”
虞显致似乎也是受惯了这样的待遇，颇有些波澜不惊的意味，只对那伙计道：“无妨，不用惊动你们老板了，我带几个朋友来吃顿饭而已。”
那伙计引着他们往楼上走，走着路也不妨碍他讨好虞显致：“二公子客气了，我们老板吩咐了，以后只要二公子来了，必然要去告诉他，他会亲自下厨为二公子准备膳食。”
虞显致没有再接他的话，也没有太过受宠若惊的感觉，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笑了笑就完事了。
虞原嘉佩服得五体投地，看自己二哥的眼神都变了，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
小二将几人带到三楼的雅间，然后就离开了，想来是去叫他口中的老板了。
虞原嘉视线就一直落在虞显致身上，盯得虞显致都有些毛骨悚然，“小嘉一直看着二哥做什么？”
虞原嘉：“我在想，以后是不是去哪里只要带着二哥就永远不用等座位，甚至永远不用付钱。”
虞显致被他逗得直笑，曲起手指在他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想什么呢，而且你是一国皇后，还担心付不起钱吗？”
虞原嘉：“有什么用，皇后只有份例，根本没什么钱。”
周围人都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伙计离开后没多久，就领着一个俊美青年进来了。
青年虽然不至于好看到虞显致那种程度，但是也极为养眼，不过他跟虞显致显然不是一个款式的，虞显致的好看带着一点点秀气，青年却十分高大，跟秀气一词完全沾不上边。
青年沉着脸，像是从来不会笑一样，看见虞显致的时候明显是很开心的，但是也只是眼睛亮了一下，面色依旧一点不变。
“显致。”
青年声音中也可听出明显的兴奋。
虞原嘉挑挑眉，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虞显致，看来两人关系确实挺不错。
虞显致站起身拱手道：“关兄。”
有礼却显得有些疏离，虞原嘉看不出他有青年一半的兴奋，推翻了刚才的猜想。看来这关系也只是单方面的很好。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认识珍味楼老板，只有虞原嘉不认识，无论是原主，还是现在的虞原嘉。
原主以前也很少出门，明明是个男人，却被养得跟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一样，一心等着当他的皇后。
虞显致也知道自家弟弟没怎么出过门，因此介绍两人认识。
青年叫关晗昱，是珍味楼的老板，厨艺一流，但是很少有人能够有幸品尝。
虞显致介绍虞原嘉的时候，只说：“这是家弟。”
但关晗昱只听这么一句话就猜出他的身份了，只见他盯着虞原嘉看了半天，然后语出惊人：“原来这就是当今皇后，还算有几分颜色，不过跟显致比起来差远了，实在不像兄弟。”
虞原嘉：“……”
兄台，你瘫着一张脸说这样的话真的合适吗？
虞显致也是被他惊到了，止道：“关兄，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关晗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让虞显致稍等片刻，自己就离开了。
其他人完全被他无视个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