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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日头好，枣树抽新芽，正光下晃着嫩绿的叶。
楼月章八成是在书房，年后忙起来，他脚不沾地的。等闲下来，侧边那书房里也堆起些卷宗信件来。
余清归看他也是累，这些天就琢磨着新鲜玩意，也好给他消遣。这一想，还真想出好几个。他人懒，上辈子出去晚，经常是吃了饭就打车回去了。就一个扭蛋机他还是很喜欢，其实娃娃机也好玩，但他技术不好，总是抓不上来。
这样一来，扭蛋机就成了他的最爱。余清归想给楼月章也整一个，简单木藤编个球，里头细棉布袋子放些吃食，抽到哪算哪。这东西不难做，余清归预备画图纸找王木匠给做出来。
其实他还想到跳绳什么的，想想应该是莲若喜欢，便没说什么了。
这会想起来，正巧午后去和三伯商量完事了，就去王木匠家里问问。他站在门边上，呆着没动弹。楼月章多少也感觉有人，抬头见是他，顺手就上前把他搂过来抱在怀里，人高马大的一个，就知道埋在他颈项间蹭着闹。
余清归笑着推他推不开，只能开口笑骂他：“干什么呢楼璟之，你都多大人了你，快起来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楼月章还埋在他颈间，说话声听着就有些闷：“不吃了，又有事。”他说完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沅川，我得离家一段日子。”
余清归早料到这个，意外的平静。只是低落：“我也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你和朗月莲若两个都没避忌着我，我多少也猜到。你是鄄城楼家的楼月章，是盛京平都候的三弟，锦云镇上声名赫赫的楼小将军。朗月和莲若，是你大哥平都候爷的一双儿女吧。”
谁也不是傻的，他懂得楼月章心思。既不想瞒着对方，也不敢真的说破。只能慢慢试探，小心露着马脚，教对方认识。他也是一样，有个秘密总也不敢说。只能把乱七八糟的，大周没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在他面前晃荡。
就差说一句，楼璟之，你看，我很奇怪。真知道的时候，心里总归复杂。他身居高位，家世显赫，是个年轻有为的好儿郎。可余清归还是忐忑，他总想云淡风轻说得平静些，也好显自己风度。可又怎能不忐忑，到底是门第大过天的大周。
可想来也好笑，要他楼璟之真是只认门第，那也不必这样对他推心置腹。
末了末了，落下的，全是些不安。
楼月章这样好，全心全意对他，可到头来他还是不敢说真话，未免太过虚情假意。再者，楼月章要走，多少天他都觉着遥遥无期。
他脑子里乱，楼月章看他神色，也慢声解释：“只有你觉得我好。”楼月章苦笑着，想起些往事，有些感慨的说：“猜的不错，我是楼家的嫡次子，楼月章。我上头有两个哥哥，还有个嫁去了刘太傅家的姐姐，一个妹妹待字闺中。我大哥娶妻早，和大嫂感情不错。只是后来又纳了黄家一个庶女，叫黄知虹。”说到这里，楼月章忍不住叹气：“我家原想着她庶女出身，该是本分。可她却是厉害，逼死了我大嫂，朗月莲若也和大哥不亲近了。直到朗月说要参军，我才晓得始末，可到底是晚了。那时我也年轻，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把孩子劝回去。”
“可叹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女人竟哄得大哥要把莲若定亲给刘家那个纨绔。我才晓得严重，求二哥去说项，由我把孩子们带在身边。”
“我啊，不比大哥有才学，也没二哥有胆识。我只是我娘在战场上生下来的，自小长在边关，爹教我武艺，刘太傅教我四书五经。后来爹娘死在了战场上，二哥也去了北地，我就成了锦云新一任的楼家帅。”
他说到这里，想起多年前的自己，想起雪里的盛京觥筹交错，荒凉的锦云尸骨遍地。他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