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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大了，街上一把把油纸伞，在雪青色或绀蓝色间洇出痕迹。
雨珠在檐下溅，翠色在窗棂中，下人撑着油纸伞，去厨房取了饭食，一样样摆好送去各位主子房里。
一大盅瘦肉粥，一大盘子烤肉，旁边一碟子薄饼，并一个汤几样小菜。
余清归连吃好几筷子烤肉，这才慢条斯理卷肉饼吃。脑子里全是楼月章适才搂着他说的话：“你既说黄知虹背后是皇后娘娘，那你告诉她宋梨月的事，又有什么用呢？”
“说来用这个法子确实舍近求远，可要说面面俱到，还是这个法子来的好。黄知虹这些年坏事做的不少，自然不能放过她，该如何是如何。”
“所以你打算？”余清归呼噜一口粥。
“自然是洪知淮的亲事。”楼月章接过余清归卷好的肉饼。
“皇后娘娘要做什么我是不知道，想来也不过是那几件事。皇后娘娘出身樊城罗家，近年隐隐有赶超楼家的势头。”
“这一辈不归我掌权，不知道大哥是个什么章程。想来是求个稳妥，楼家树大根深，总不至于败。可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意思，那就不好说了。”
“我总不好越过大哥，可也不能坐以待毙，这样一来，从洪知淮婚事下手便是最稳妥的。”
“皇后娘娘属意罗家旁氏一个庶女，叫罗思荷的。”楼月章说道。
余清归皱眉，说：“庶女？可洪知淮是太子啊。即便是罗家的庶女，这也不相配啊，圣上竟也没意见？”
“是这个理，我原先也想不明白。可要照着盛京贵夫人传的那些话头来想，便是说的清楚的。”楼月章说。
“传闻罗嬢嬢是为着权势地位才选了圣上，可宋家老仆却说，罗嬢嬢瞧着是真心爱慕圣上的。这话我本也是不信的。可若是真的，那一切就说的通。”
“罗嬢嬢真心爱慕，可圣上心里只有已故的宋娘娘。圣上坐皇位，总不能把罗家嫡女置之不理。”
“罗嬢嬢觉着权势好歹能留住圣上，罗嬢嬢拿罗家制衡圣上。可她却不愿意她的儿子被罗家的女孩子制衡，便要选个没本事的庶女。”
“你想想，罗嬢嬢千挑万选，结果选一个罗家庶女。罗家嫡系怎么会服，日后纵算不是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却也真心不到哪里去。一个出嫁女娘家靠不住，那便只能靠着夫婿。”
“这样的媳妇，便要安全些。罗家不会轻易放弃洪知淮，却也不愿意真心√这个庶女，只能辅佐洪知淮。”
“罗家不傻，想来也懂得。可罗嬢嬢这就是阳谋，罗家既便知道，也只能照着她的想法走。”
楼月章笑着舀一勺汤，接着说：“可罗家总有那么几个人不甘心，要说罗思荷能全身而退，那未免不切实际。罗嬢嬢便想接她去宫中小住。”
“这般常常的小住，培养下将来的婆媳感情是次要，保住她的命是正经。可这样也太轻视罗家，罗嬢嬢只好一道接几个好出身的女孩子一道。”
“楼家世代显赫，自然少不了。”
“莲若是不会去，可黄秀意却是不得不去宫里看看了。”
“黄秀意进宫，对现在的黄知虹来说百害无一利，她忍不了的。黄秀意身边有个叫画杏的丫头，尚堪一用。”
“黄秀意蠢笨，届时进宫，也算是我们的眼线。至于黄知虹，她贪心太过，黄秀意又狠毒，迟早要露馅。且她和大哥因着应南莘有了隔阂，这便是要紧处。”楼月章滔滔不绝。
余清归看他想的这么周到，都不好意思和他说，可又不能瞒着，只好小心翼翼的开口：“璟之啊，你知不知道，莲若喜欢洪知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