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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起刀落，眼前人群涌动喧哗，许长洲的眼却渐渐迷了，逐渐陷入黑暗。他临了自嘲，自己也成了百姓们讨论热聊的谈资了。
只是这断头之痛，未免持续的太久，太久了……
久的有点不正常。
难道头断了，竟然这么难受的？眼前一片黑暗，鼻腔喉咙里肺里都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吸气也吸不过来，胸腔像是要炸裂般的疼痛。哪儿哪儿都难受，就是脖颈子不疼。
忽然，许长洲猛地咳嗽一声，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从他的肺里鼻腔里涌出，炸裂般的疼痛和窒息感瞬间轻了许多。
眼前有一道光，他拼命的追，拼命的追，直到尽头时，胶住的眼皮子一松，他看到了头顶明晃晃的日头。
许长洲能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着，他努力的睁开眼皮，侧头一看，看到了一个线条流畅的下颚。眼泪水不受控制地缓缓流出，和脸上鬓角的水渍混在一起。
原来死亡之前，有一段这么美好的时光，能看到人这一辈子最遗憾的、最想追悔的场景。
许长洲想给端王殿下说的话有太多，再不济道个歉也是好的，然而他努力动了动嘴，只有嘴角轻轻抽搐一下，意识在不甘不愿中缓缓模糊…
赵彧抱着落水的少年往岸边游，习武之人身子轻巧，哪怕身上承了一个人，依然游的飞快。忽然，他感觉一侧的衣角被死死揪住，沉甸甸的坠着，不由低头看了一眼。
小孩儿不知道是哪家的，赵彧不曾见过。年龄约莫也就十三四岁，眉眼精致像个女娃娃似的，如不是束着发顶着小玉冠，还真看不出性别。小孩儿因为大冬天落了水，身子冰冰凉凉如一块冰坨子，唇瓣也白的透明。
他皱着秀气的眉头，像是有什么苦大仇深，一颗一颗的眼泪水从眼角挤出，流入鬓角，和湿湿的江水混在一起。
不知怎的，赵彧就想起了养在母妃宫里的十四妹，也是小小一坨，遇到屁大点事儿就小嘴一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的人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这小少年也颇为娇气，他看着，心就没由来的软了。
两人刚刚上岸，不远处就有杂乱喧哗的人声，有人在往这边靠近。
赵彧皱了下眉头，他此次回京有一些阴私之事要尽快回复朝廷，救了许长洲纯属是路过的举手之劳，并不想被过来的京中人缠住问东问西。
“鹿来。”
赵彧嘴唇一动，冲着空荡荡的地儿叫了一声，霎那间，一个一袭黑衫的青年男子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在赵彧跟前。
男子在赵彧身边单膝下跪，“主子。”
“你在这儿看着他，确认这小娃无碍，我还有要事处理。”
“诺。”
鹿来应了下来，心里犯嘀咕。自己到底是在这孩子被救走了就撤，还是看着他身子骨好了再撤？
他是个脑子一根筋的侍卫，不懂的就要问。
赵彧看着小少年惨白的小脸儿，这么小的孩子不知是挡了谁的路，大冬天的被推下湖。要不是自己路过，估计真的死透了，想来在家也是个不受宠的、让人欺辱的。
他沉吟片刻，道：“多等几日。”
鹿来明白了，轻功一提，隐入周围山林。
赵彧扶着许长洲轻轻躺在岸边，用手掌挤压着小少年的胸膛，一些余水从小孩儿口中溢出。他伸手探了探许长洲的鼻息，又摸了摸脉，确定无恙后，离开了岸边。
少年功夫很好，内力深厚，只是片刻间就隐入了山林之中。
不一会儿，急促的脚步近了。
“就是这边，我看见有人落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