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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览出现时，已经入夜。
狐狸似乎很累，躺在地上睡着了。
他仍旧穿着谢玄览那件带着血渍的外袍，身子像一只狐狸那样微微蜷缩着，脸上还有一些未经拭去的血污。
谢玄览站着，眼底神色有些复杂。
狐狸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正对上谢玄览的眸子。
他原本暗沉沉的眼睛似乎被点燃一般，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开心：“师父！”
谢玄览略微颔首，淡淡瞥了一眼他胸口裸露出来的伤口。
狐狸立即冲他一笑：“都是小伤，不痛。”
谢玄览很想摸摸他的脑袋。
狐狸突然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在燕处峰见到师父了。他心里难受的紧，却还是强忍着，问：“师父，他们要我什么时候下山？”
谢玄览答：“明日。”
这么快？
狐狸勉强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师父，我下山后，不能随侍师父左右，你能不能…偶尔来看看我？”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略微有些发抖。
谢玄览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凌霜剑，”声音居然有些沙哑：“给我。”
听见这五个字，狐狸身体猛地一颤。他咬紧双唇，终于没有忍住，滚烫的泪珠淌了下来：“师父…这把剑是你给我的，剑法也是你教我的，下山之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既然不能留在师父身边，这把剑，能不能留给我？”
谢玄览似乎有些气息不稳：“给我。”
狐狸直直跪了下来，他抱住谢玄览的右腿，脸靠在他的靴子边，哽咽道：“师父，求你…”
谢玄览眼底似乎有什么裂了开来，他一把从狐狸的丹墟里抽出凌霜剑，又一瞬之间化作青烟消逝了。
狐狸两手空空，眼神茫然，像是虚脱一样，颓然倒在了地上。
谢玄览的剑，他的院子，他的书，他的头发，他的眼神，他轻轻笑着的样子，他喝酒的样子，所有的所有，都再也与他无关了。
第二日一早，燕处峰的弟子就来提他。
狐狸没想到，自己再入了然阁，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荣观坐在阁首，十余名长老分列其下。
先前拜师时，长老们脸上显得多么春风和煦，现在就有多么风雪交加。
虽然挑事的不是自己，但毕竟因我而起，自己伤的也都是他们的直系弟子。
如果有人这样打伤我，师父也该是这么生气的吧？
狐狸想着谢玄览，心里又是一阵顿痛。
无所谓了，反正现在也是一无所有，狐狸显得十分麻木。
荣观似乎有些不忍，但作为峰主，他必须顾全大局：“周行，你虽是无心之失，但确实出手伤人。按燕处峰峰规，在峰内弟子，伤一人者闭关反思三月，伤两人者闭关半年，伤三人者闭关一年，伤五人者…逐出师门。”
他皱了皱眉：“你打伤峰内二十八名弟子，还应受二十八道戒鞭。谢玄览管教失责，代受十八道。”
狐狸猛地抬头：“关我师父什么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只管冲我一人来！”
“放肆！”一长老怒道：“了然阁上，岂容你喧嚣。”
狐狸心里只想着，师父那样的仙风道骨，怎么能挨这些老头十八道鞭子？他眸子里一片怒意：“二十八道也好，一百零八道也罢，我有什么怕的，你们谁敢动我师父？”
荣观叹了口气：“周行，你师父他，已经受过鞭刑了。”
狐狸脑中轰隆一声，为什么昨夜见他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