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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殿修正苑
南风越一个人坐着,桌上是一封展开的书信,袁盟主又催他速速赴会以早做安排了。从小到大,这位在江湖上一呼百应的大盟主与他一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也很尊敬对方,称其为“袁伯父”。
但他真的不想做武林盟主,虽然对方多次暗示并制造机会让他在公开场合亮相,他没拒绝也仅仅是因为不忍拂了袁啸天的提携之意,并没有沽名钓誉的意图。
这次盟主来信,除了让他尽快赴会,还拜托他帮忙看护皇帝赏赐给当朝一品大学士柳承志的一颗宝珠。这宝珠他也略有耳闻,据说是吃了就可以提升练武之人百年功力的东海明珠,如此珍贵稀罕,难怪要请人护送。
南风越沉思着,敲了敲桌上的棋盘,最后还是决定应下袁盟主的要求。等到事毕,他会开诚布公地跟这位“热情”的伯父谈一谈,跟他说明自己无意成为武林盟主,希望他老人家可以理解。
下定主意后,南风越召来了轻音殿的清明和饮冰殿的寒露,要他们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启程。自己也从剑架上拿起遗尘剑,瞥见旁边放置着的梨花药囊,犹豫片刻,还是将它放入了行李中。
饮冰殿四剑寒露的房间
桌上的烛火忽闪忽灭,照映着靠在墙上的少女一张忽明忽暗的脸。
她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直到一根银针从窗口射进来,“叮”地一声划灭了屋中唯一的光源,她才慢吞吞地起身将针拔出,取下拴在针尾处的小吊坠,抠出藏在里面的小纸团,展开:
护送东海明珠时,先一步窃珠并嫁祸给南风越。
看到纸条上的字,寒露睁着黑白分明的圆眼,静默了一会,才麻利地将它丢入口中,生硬地咀嚼着,咽下,然后又回到墙角,继续无神地望着窗外。
其实,仔细看她,也不失为一个秀致的小美人,只是她总是呆呆地,好像世间所有的情绪于她都无关痛痒。
从百名小童中筛选出并逐渐训练成南风家得力助手的饮冰四剑,立秋作为四剑之首,清冷刻板,严肃寡言,手持赤云剑,身手仅次于轻音殿剑首,南风越座下第一高手的惊蛰;
四剑之一的霜降,沉默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手持冰河剑,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很少回楚阴山;
另一个同伴小雪,尚处在天真烂漫的年纪,持承雪剑,倒不似同门师兄师姐那般循规蹈矩、冷漠无趣,但资历太浅,不能独自执行任务。
而寒露,是第三批被选中的剑侍,在团队中既不像立秋那样有威严,也不像小雪这般处处被照拂担待,再加上自身木讷沉闷的性子,便越发显得形单影只。
她总是对任何人或事都显得兴致缺缺,唯独对自己年幼失散的妹妹的下落格外上心。所以,当乾坤楼的人找到并告诉她,她的妹妹还活着,只要她愿意为乾坤楼效力就让她们姐妹团聚的时候,寒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从此不再作为南风家忠心耿耿的家仆而是乾坤楼埋在四大家族的一颗暗棋,她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当一个人连生死都不在乎的时候,他对任何事都是无所谓的。
“替谁卖命都是受人摆布,我的人生从来不属于自己。”她想,“死就死,但死之前,我总得去瞧瞧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过得怎么样,若有人欺负她,我就杀了那些欺负她的人;若她过得挺好,倒也不错。”
“人生真是无聊啊。”寒露叹了口气,低下头仔细地擦拭着怀中的凝华剑,剑身闪过一道白光,寒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