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顾白的过去（二）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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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

这一天是春节，很久很久之前流传下来的一个节日。

这座城市里，这条街道上，无数的人穿着完整漂亮的衣服，面带笑脸，穿过一个个小店。

“哇！这个花灯好漂亮啊，哥哥给我买一个好不好，好不好？”一个红色棉服的小女孩扯着比他高一截的大男孩，指着街边小贩的摊子，奶声奶气地撒着娇。

“好啦好啦，只准买这个了哦。老板，拿一个花灯。”大男孩举着手里的两大袋东西，无奈又宠溺地说：“这里面有一半都是你的东西。”

小女孩欢呼：“谢谢哥哥！”

老板把花灯包装好送到小女孩手里：“快点买完东西回家吧，这么晚了，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老板叔叔也早点回家哦，再见。”两兄妹走了几步，又转身朝老板挥挥手，牵着手笑着跑开了。

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蹲在路灯下的长椅边上，赤着脚，呼出一口白气。

他很久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记忆中听妈妈说好像是亲人团聚的日子。

他看着那对兄妹走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孩童独有的稚嫩，“……哥哥？”

哥哥是会给弟弟东西的人吗？

他的头发粘成黑漆漆的一团一团，整张小脸也脏兮兮的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好冷。”

小手抱紧了没有衣袖的胳膊。

“……好饿。”

小男孩仰头闭上眼睛，感受着灼眼的霓虹灯，仿佛这样子能暖和一些。

他张了张嘴巴。

“妈妈，我有乖乖听话，我没有去见你。”

“所以能不能奖励一下我，给我一个哥哥？我只要一下下的哥哥就可以了。”

突然，头顶的光被遮住了，小男孩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头皮传来一阵刺痛，伴随着失重感和陌生的嬉笑声，他重重落到水泥地上。

“哪里来的小鬼！真是的……这里明天可是要举行庆典的地方，弄脏了椅子怎么办，有人要坐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骂骂咧咧地提起手中的水桶，“唰”地冲洗顾白蹲着的地方。“真是晦气，啧，好好的水车不用，非得人工清洁？老子得弄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他身旁另一个身形稍稍瘦小的男人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老吴，你急什么，检查完这条街就可以回去了。哎呀不是我说你啊，对小孩子都下那么重的手……”

“快点干活！少说废话！”老吴一边不客气地呵斥，一边冲刷着地面。

“切……”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盯着老吴：“为什么要打我？”

“靠！”老吴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猝不及防看见他的眼睛，吓了一跳，有些羞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快滚快滚，不然打死你！”

小男孩抿着嘴，向后走了几步，右手扔出一块石子，砸在老吴的头上，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黑暗中跑去。

……

“小兔崽子！下回别让我看到你！”老吴啐了一口口水，走到路灯下，抄起水桶，朝那个略瘦的男人扬扬下巴：“走，去下一个地方！”

“哎、哎、好！”男人愣了一下，忙抄起水桶跟在他后面。

小男孩蜷缩着躺在如同墨汁的黑暗中，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呛出了一口血水。

他还没跑几步就被追上了，那个人的拳头为什么那么重，为什么要打那么多下？

妈妈，我好痛啊…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