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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绍臻站在离邹溯不近不远的地方,他皱着眉头,眼神中的厌恶一览无余。他俩之间像是隔着一片永远也跨不过去的河流,听不见激流的江涛,却能听见梁绍臻一如既往冷漠的声音:
“邹溯,你真让我恶心。”
邹溯愣了一瞬,像是把那句话翻来覆去嚼碎后,实在是不能再延伸出其它委婉一点的含义后,眨了眨眼,第一次没有反唇相讥,没有争锋相对,而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额间细碎的头发挡住了眼睛,他用手背拭了拭发红的眼角。
他知道自己现在可怜又狼狈,他明明有那么多想说的话,却什么都没说出口,他的尖牙利齿都被打碎了吞进了肚子里,最后伴着胸口处的尖锐疼痛凑出一句:
“我一直都知道啊。”
忽而场景突变,梁绍臻就这样消失了。
四周黑色雾气环绕,彷佛许多的夜晚重叠。邹溯孤身一人站在或是必须走过极陡的长坡与长阶梯,却在当中上不去,也下不来,稍微动一动就有失去平衡而坠入万劫深渊的可能。
四肢百骸都是密密麻麻的恐惧,邹溯定在原地不敢动弹。然而双腿像是不听他的话,兀自前行起来,像是有一个看不清脸庞的人拉着他快速走过。
然而山势变化,脚下一空,邹溯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猛地攥紧,瞬间从险势中瞬间惊醒。
是梦啊。
邹溯失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眼前的一片黑暗逐渐过渡,所有亮着的灯光营造了虚假的白昼。望了望四周熟悉的摆设,摸了摸脸,眼角处还有些半干的泪痕。半晌才从地上歪七倒八的酒瓶里想起来自己在哪儿。
门外的人应当是等急了,门铃像是三百只尖叫鸡在耳边轮流开嗓。
邹溯按了按太阳穴,拖着身子去开门。正下意识打算开门时,突然福至心灵收回了手,倒退几步看了看安在墙上的可视对讲自己的经纪人的大脸都快怼上了摄像头。
邹溯咽了咽口水准备回屋装死,刚退后一步,就听见门口一高分贝女声宛若死神临门般响起:
“邹溯,我都听到你的脚步声了,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别逼我下手啊。”
邹溯刚迈出去脚又收了回来,悻悻地接起电话,讨好道:
“秦姐姐,秦仙子,打个商量呗。”
“商量?”对方没好气地“哼”了声:“你昨天私自跟导演请假,瞒着我开车回来时候怎么没想到和我打个商量了?剧组马上杀青了,门口坐着讨饭的都可能是伪装的狗仔,你是嫌你俩热度不够想再烧一把火是吧!?”
邹溯自知理亏,讪讪地把门开了条缝,漏出一对眼睛来,二话不说先灭火:“我错了。”
“滚蛋。”
秦致早就对他这招免疫了,直截了当地踹开门,连鞋也懒得再换,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噔噔发响。
刚想再骂两句,抬头却看见邹溯的脸,恶狠狠地继续说道:“你脸怎么了?终于有人看不惯你,打算实现我的毕生梦想,趁夜套麻袋把你从山上一路扔下去了吗?”说到这还不忘加上一句:
“丑成这样还不去冰敷?”
邹溯见她火气消了一半,懒洋洋地耷拉着拖鞋往卫生间里走。刚才秦致的话他没听进去,抓起牙刷准备刷牙,没料到一抬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得倒吸一口气,半天才吐出个:
“操!”
他昨晚喝到最后已经没了神智,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现在一双眼睛充血得厉害,睡到这个点眼睛都睁不开,脸又肿得不行,只能从像是被发酵开了五官里寻找一点点当红炸子鸡的影子。
秦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