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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青眼中闪动跳跃不定的光,他犹豫一瞬,道:“你这字,可是练过?”

御行收回手,指尖擦过怀青温热的手背:“曾对照字帖练过,何事?”

怀青欲言又止,闭眼忍下晕眩感,沉重道:“你的字很漂亮。”

御行似乎觉察出怀青这样的状态并不对劲,但并未点破,只是道了声谢。他站到一旁,后退半步,认真观察起怀青在纸上的写写画画来。

但观察着,难免思绪飘远。

他的字,其实是照着那张字条上的字练习的。

他母亲待产时,仙乡正下着百年难遇的一场大雨,要知道,仙乡乃至整个九重天都常年鲜有阴云。

这场雨惹得仙乡阴郁湿重,雾气弥漫。

但就在御行出生的那一刹,云销雨霁,碧空蓝透,烟霞翻涌,自西方飞来无数五色彩鸟,头顶羽冠,翅尾缀有青、黄、赤、白、黑五色,尖红小喙衔着花枝,鸣啼清脆悠扬,飞至御行母亲屋外。

盘旋不散。

彩鸟开道,紧随其后的是一只神鸟凤凰。

凤凰拖长的尾羽上还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五色彩鸟为她开路,她飞至之处,天空燃起一团火烧着的云。

凤凰高贵优雅,她飞入窗子,小心收敛羽翼,将口中衔着的银质小盒子放在矮桌上。

说来也怪,御行降生之后,第一声不是啼哭,而是笑。

他笑着降临世间。

而那银质的盒子,就是现在他手中的那一个。

保护好我的龙。

我的龙?

后来,他稍长大了一些,才知晓。

有一条青龙,是与他同年同月同时出生的。

“御行……御行?”怀青的声音忽远忽近,“御行!”

御行猛地抽出思绪,看向怀青:“何事?”

“这不是还有五天就要问道大典了?我想铸一把剑,你帮我检查一下这样有没有错误。”

怀青明明是刚刚开智,可他的表现却与新生婴儿不同,好似他生来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就真的只是这十六年,为躲避情劫,被强行蒙住心智一样。

但也不必大惊小怪,不管多么离奇的事,只要发生在仙乡,就是合理的。

御行眸色暗下来,道:“你想在五天之内铸出一把合你心意的剑,单论材料,五天之内,你都不一定能凑得齐……”

御行:“……”

他勉强从怀青那乱七八糟的狗爬字里分辨出了能读出来的字,但从头到尾读下来之后,却更觉无语。

怀青挑眉:“怎么啦?”

御行面无表情:“你认真的?”

“认真的呀,有什么问题吗?”

御行:“……”

按照怀青设计的剑来看,这柄剑平平无奇,除却能随灵力注入而随主人心意而变化形状之外,这柄剑与普通的凡间铁剑也没什么两样。

材料与配料都是最廉价最易得的,但如果这柄剑铸出来,也并没有什么用。

御行:“你如果放心交给我,凑齐材料,我都能为你铸出来。”

怀青一瞬间双眼放光:“你要为我铸剑吗?”

御行侧头看他,冷静地吐出两个字:“并不。”

怀青瞥他一眼,利落地将纸册从御行手中抽出来:“那就不劳您大驾了,我去兵器库那里定制一柄。”

御行想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怀青,问道大典至关重要,佩剑一事,不可草率行事,不如把我的……”

怀青抬手拦住他:“别,可别……御行公子,你的剑还是留着吧,榜上名剑,我可不敢拿来糟蹋,况且对我来讲,问道大典,只要能让我不丢了参加天云山围猎的名额,我就不算丢人,行了,我心里有数。”

御行隐约捕捉到了怀青话里的一些其他意思,他总觉得怀青并没有将问道大典放在心中。但他并不清楚自己捕捉到的意思是否正确,只好默默让开,说了一句:“问道大典那天,我会过去。”

怀青挑眉:“怎么,过去看我丢人?”

御行本想说去现场为他判断些形势情况,为他排除一些困难,但怀青以这种欠揍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就……

御行重新抓起自己放下的书卷,淡淡道:“为你的对手加油。”

怀青:“……”

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么?

-

五天很快过去,怀青照常去学宫上课,像个没事人一样,不见紧张,也不见焦虑,总之一切如常。

这让那些密切关注怀青的各方势力索然无味,彻底放弃了从怀青身上得到什么看点的念头。

在问道大典前夜,怀青才将自己定制的剑从兵器库接了回来。

也着实辛苦那些工匠们,看懂了他这狗爬似的字。

吃过晚膳之后,掌事和御行也不愿给他施加过大的压力,只还是如往常那样,掌事吩咐下去为怀青做了满桌他爱吃的菜肴。

翌日。

问道台。

仙乡的问道台并不是一个吉利的地方。

问道台与凡世间一座神山昆仑山巅上的雷殁台相连。

那里千年积雪覆盖,神圣遥远,自开天辟地以来,就有无数修得仙体之人企图在雷殁台接受天道叩问而飞升。

只是,千万年来,得道飞升者万里挑一,大多数的人都是承受不住最后的道心叩问,死于第九重雷劫之下。

魂飞魄散。

因此,在仙乡众仙的认知中,问道台并非吉利之处。

众仙皆已落座,而怀青由御行领着找到自己的座位,他双手捧着那柄剑,有些束手束脚。

怀青有些口渴,他随手拈了一个面前矮桌上放着的小果子,却不慎没捏住,果子滑落,忽有一只手伸过来,替他接住了果子。

御行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紧张?”

怀青将自己的双手藏到桌下,十指交叉。

“并不,只是……从未见过这样多的人。”

问道大典年年都有,并不新鲜,往年满座能有五成就已经很不错。

但今年,有怀青的缘故,问道台人满为患。

不管怀青这条龙开智真假与否,关注他的视线总是少不了的,他注定就是要沐浴众仙目光而生。

怀青的目光盯紧了入口处,他能粗略判断出哪些人仅是单纯来观战的,以及哪些人是来参加问道大典的。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剑柄,嘴角缓缓地翘起弧度。

忽然,一个剥了皮的果子被送到他嘴边。

怀青垂眸看去,有些惊讶。

果子鲜嫩多汁,果肉脆甜,送果子过来的手指白净细长,指尖被染上浅红的汁水,很漂亮,令人食欲旺盛。

怀青犹豫一下,就着御行的手,轻轻将那个果子叼进嘴里。

而就在这一瞬。

一道目光从他们的正对面刺过来。

佛子端坐于高台之上,佛光闪耀,神情淡漠安宁,原本在闭目养神,可此刻,他忽然睁开双眼。

在他的正对面,隔着宽阔的问道台,他看见两个少年,亲昵地靠在一起,一位在给另一位喂果子吃。

佛子移开视线,他并不喜欢看到这样的画面。

短暂的休息过后,人员到齐,坐地巨钟响起浑厚一声,天地震颤,问道大典,开始。

在巨钟声响的那一瞬间,怀青心头所有的火全部熄灭,他坐在座位上,手脚发凉。

御行并没有参加过问道大典,因此只有明叔给他提供了些信息。

问道大典,重在问道,关键在“道”,两人切磋,点到为止,底线是不可伤人性命。

怀青抱剑,头微微侧着,靠在剑柄上,能看出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他耳力非凡,此时问道台人满为患,一些他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传入他的耳中,嘈杂而惹人烦。

恰在此时,有两位由鬼域而来的弟子因故迟到,一位抬首看了一眼拥挤的众仙,有些退缩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么多人,恐怕已没有我们的座位。”

“别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仙乡,赶上一回问道大会,而且这次听说九曜宫那位也在,机会难得,我们还不得过去看看热闹?”

“可是……那不是位痴傻?”

“听说他开智了,哼,可他开智之前是个痴傻,开智之后能有什么变化?不过就是因为他是天运象征,整个仙乡都得哄着他罢了。”

两位弟子聊天的声音并不高,但仙乡众仙全都耳聪目明,这番对话不光被怀青听到,怀青周围的那些有心人也全都听个一干二净。

他们不敢吭声,但全都用复杂莫辨的神色看向怀青。

这是众仙的共识不差,但也都是他们心照不宣,而从来不放在明面上说的事实。

天运象征,天运衰,青龙寸步难行,天运盛,青龙得八方护佑,反过来,亦是如此,青龙所在,天运所向,无人会想不开与怀青作对。

御行偏头,紧盯着怀青。

怀青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话一样,还是保持着抱剑的姿势,他额头轻轻在剑柄上蹭了蹭,有些懒散道:“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啊?”

怀青不在意,但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密。

“这怀青看着也不像灵光的样子,但是极乐天都给他发了名帖的,不会出问题吧。”

“就算出问题又有何关系,我们是来看那龙一飞冲天的,若没有飞起来,名帖是极乐天给的,后果都需极乐天来承担。”

“但愿如此。”

“怀青啊怀青,你可千万要争些气,他们开了盘,都押的你会丢人现眼,只有我反押的你一飞冲天,你可千万要争气啊。”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语传入怀青脑海之中,怀青不欲计较,但总归会在意一些。

怀青有些烦躁。

如今他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不管他拿到一个什么样的成绩,都无法藏在众人之后,身裹平凡。

他已明白。

从他踏入问道台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法达到他心中完美理想。

可转瞬之间,怀青忽觉眼前暖光照耀,眉心一处温热似与这暖光形成呼应。

怀青抬首。

见得佛子长身玉立,佛衣似雪无垢,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立在了怀青对面。

御行蹙眉,全身绷紧。

“怀青,我见你似有苦恼之处,可是有哪里不懂?”

整个问道台,成千上万双眼睛,如九重天之上数也数不尽的明星,盯住了佛子和怀青。

那些窃窃私语顿时不见,佛子现身,这叫他们不敢再妄论怀青。

怀青额角冒出冷汗,正欲摇头。

忽见佛子矮下身体,轻轻拉过怀青的手,与他平视,神色是众仙都未曾见过的认真与柔和:“哪里不懂,我教你。”

众仙倒吸凉气。

怀青:“……”

他小心地环视周围,发现众仙均呆若木鸡。

现在,他很想将所有人的记忆都抹除干净。

佛子,因为你,我可能要承包仙乡一年的谈资了,你害我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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