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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宁捡到一个小道士，更准确的说是他碰瓷碰来的。
那天他正躺在一棵老树上睡觉，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吵醒。
抬眼看去，不远处的一座孤坟边上，站着一位身形修长、容貌俊逸的男子。
尖叫声就是从他……手中的法器里传来的。
法器的光芒犹在，外面还残留着一角红色的衣袂。
瞿宁认出来那是不久前刚刚下葬的女孩，新婚之夜惨遭背叛，带着一身怨煞，入土的当天就化成了厉鬼。
瞿宁曾经问过她，死都死了，为什么不放下执念去投胎？
女鬼瞪着血红的眼睛，对他说，她不甘心。
瞿宁无奈摇摇头，转身离开。
“当鬼有什么好的？”
“等你独自在这阴阳夹缝中游荡千百年，就会发现所有痴嗔怨恨都成了一场空。”
瞿宁死得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生前的所有事情。
他是一只没法入轮回的鬼。只得终日在人间游荡，不得安息。
地府不收他，说他尘缘未尽，余债未尝。
修士不度他，说他一身清明，无怨念、无业障，不在他们的服务范围内。
他们总是要他等，却没人告诉他要等什么。
眼看着红衣女鬼就要完全被收进法器中，瞿宁心一横，飞了过去。
一道白芒闪过，法器的光芒敛去，戎休冷眼看着手中的“双黄蛋”法器，面无表情。
瞿宁站在女鬼旁边，对着法器外面的戎休挥挥手：“嗨”
戎休：“……”
毫不意外的，戎休也没法送瞿宁去投胎。
目睹红衣女鬼消除怨念后踏上轮回路，瞿宁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他就像是一个仅有的异类，被遗忘、排斥于天地间。
瞿宁真的受够了这样。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戎休画的阵法中间，开始撒泼打滚。
戎休却视若无睹，也不急也不恼，权当他不存在。
“入不了轮回，不如魂飞魄散，也总强过在这世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戎休第一次对瞿宁的话有了反应，他侧过头，盯着瞿宁，看了许久才终于开口：“对不起。”
曲宁一愣，不知道这个冰疙瘩是突然抽了哪门子疯。
反应了一下才想到，戎休该不会是因为没法帮他投胎而道歉吧？
瞿宁被他这句话说得反而不好意思继续胡闹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根本沾不上尘土的衣服，对戎休笑笑：“没事没事，我刚才那是发癔症，和你闹着玩的。”
戎休嘴唇紧抿，没再说话，垂下眼又去忙他手中的事情了。
瞿宁虽然不再吵着要死要活，却也没有就此离开。
他本就是一个野鬼，居无定所，如今被戎休“误收”，索性就在这把牢底坐穿。
戎休也不赶他走，瞿宁便把这当做是他默认了。
戎休去捉鬼的时候，瞿宁就在他身后跟着，一会给鬼同胞们加加油，一会又给戎休助助威。
戎休度化恶鬼的时候，瞿宁就在一旁听那些鬼讲他们生前的故事。
鬼讲得涕泗横流，他也跟着一阵唏嘘。每每听到伤心处，他就偷偷撩起戎休衣袍的一角，用来擦鼻涕。
戎休从来都没有被发现过。
那些鬼都是生前执念太重，死后才无法投胎的。
可瞿宁却连自己的执念是什么都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