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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一夜之后,魏启霖大半月没来找过知好。

知好也忙着实习的事,她学的是对外英语,联系好了单位,忙着填各种表格交资料。昭阳经常来找她,送她吃的,用的,新奇的小玩意儿。

他说:“好好,你实习的地方离我那儿不远,中午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知好答应:“好啊。”

昭阳又问:“好好,你找到房子了吗?要不咱俩合租呗,反正我们实习公司就隔一条街。”

知好笑嘻嘻:“行啊。”

“真的?”

“真的。”

昭阳摸摸后脑勺,得,一看就是假的。

等入职手续都办妥,就等过两日去报道。知好闲下来时,偶尔也会想到魏启霖。他俩的关系就要到期了,真好啊,不用再顺承他这个臭脾气了,虽然自个儿也没少气他,论吵架,还真是势均力敌。

知好想着想着就笑了下,笑着笑着,心里又跟塞了一颗莲子似的,苦了起来。

人生,真的好难。

知好看窗外,低头喝了一口凉透的水。

初夏天黑晚,过了七点,从华贸高层看下去,北京城仍陷在一片微亮天色里。和霓虹混搭,把北边的朝阳街,勾出了一条长长云带。

办公室没开大灯,就桌边一盏立式台灯。申远进去的时候,看见魏启霖陷在皮椅里,朝向落地窗,手里捏着一支烟。

申远告诉他:“好好回七号院了。”

魏启霖没反应,只抬手抽了一口烟。

“她在收拾东西。”申远说得略为谨慎。

魏启霖还是不吭声。

“那我过去一趟。”申远颔首,悟了老板的意。

魏启霖是真的不打算再和她见一面了。

申远心里无不可惜的想,心里一阵叹息。

门响的时候,知好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下,看到是申远时,她心里咯噔一落,分不清是松气还是失落。

知好指着行李箱:“你检查一遍吧。”

申远走过来,帮她把箱子合上,“好好,魏子他公司有事儿,所以……”

“合同带来了吗?”知好打断,返身从包里拿出她的那一份,“两份都撕掉吧,清了。”

申远说:“也没必要撕,有效期结束了,自然作废。”

知好摇头:“撕了吧。”然后小声:“别再用它来羞辱我了。”

她放在这的东西不多,一个小号的行李箱都装不满。

“毛巾牙刷拖鞋我都丢了,床单我也换过了,带走的是洗面奶和护肤品,都是我自己买的。还有这个水杯。”

是一对情侣马克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魏启霖带回来的,丢给她一只,特无所谓的语气,“用不用随你,反正是赠品。”

知好用了,没两天,她发现,魏启霖换掉他平日用的那个高级货,换上了这对“情侣”中的另一只。

知好声音有点涩,“……这个水杯,我带走吧,他拿着也没用,就不占地儿了。”

本就为数不多的气息,统统抽离魏启霖的生活,一点不剩。

申远帮她提行李箱,“我送你回学校。”

“我自己走。”知好拒绝。

申远叫住她,“好好,其实他也不容易,脾气对谁都一样,当时你俩闹成那样,他心里也不好过。”

“谁都不容易。”知好看着申远,“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他。”

申远霎时无言。

女孩儿嘴角的笑被冲淡,她轻轻道:“我没有选择,那是我爸爸。”

知好走了。

申远给魏启霖打电话汇报,三个都没有接。

他只好亲身返回华贸,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魏启霖还维持着他走时的姿势,台灯的亮被调到最暗,整个人陷在萎靡不振的光影里,面向璀璨皇城,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一个月后,知好的实习也算步入正轨。

她在公司附近与别人合租了个两居室,算是一脚踏进了社会。同居的是个白领姐姐,仗义开朗,喜欢烧菜,不是很计较的人,常拉着知好一块吃。

“你们小年轻啊,就是不注意养生,外卖多不健康,全是地沟油。”白领姐姐倍儿满意自个儿的厨艺,“好好,你什么时候转正啊?转正之后,自己做饭吧,晚上多做点,第二天还能带一份去公司。”

知好愁眉苦脸,“还不知道能不能转正呢。”

“世界五百强是严格,别担心,你这么优秀,没问题的。”白领姐姐又问:“今天怎么没瞧见昭阳给你送早餐啊?”

“哦,他出差了。”

“那难怪。”白领姐姐打趣:“你俩快了吧?”

知好嘿嘿笑,“快了快了,下个月的预产期。”

“啧,没正形儿!”白领姐姐被逗笑,然后认真说:“信姐的眼光,小阳对你啊,真。”

知好扒饭,腮帮鼓鼓没空作声。

“哎呀,这人啊,还是学校里的小爱情纯粹。步入社会你试试,房子啊车子啊票子啊,全都是现实。”白领姐姐告诫:“好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知好噗噗笑,“这水自个儿要流,谁还拦得住啊。”

气死白领姐姐了。

洗完碗,知好回屋里刷微博,昭阳的微信准时八点发来,问她在干嘛,说自己明天下午回,接她一块吃饭。

知好给昭阳回了个电话,“明天不行啊,来了个外商,老板让我随行翻译,晚上他们有个饭局呢。”

昭阳失落的“哦”了声,“那后天一块吃吧,咱们去撸串串。”

知好爽快:“行啊,我请你,我们昨天发防暑费了。”

昭阳“嗯嗯”点头,点了才反应过来她看不到,又告诉她:“好好,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给你,保证你喜欢。”

聊了两句,电话挂断。

知好给手机充上电,然后准备明天的资料,十点多,昭阳的信息:

“晚安哦好好小仙女()”

知好真心实意的笑了。

睡前刷了一会朋友圈,意外的,看到申远更新了一条动态。和魏启霖在一起一年,两人的相处可谓是日日水深火热,奇怪的是,她和申远、陈明欲的关系还算不错,互加了微信,有事都在这上面说。但协议结束之后,便再也没有过联系。

平行线的意外交汇,分开之后,依旧是两个世界。

彼此陌生,彼此隔阂,彼此之间,连遥望一眼的必要,都没有了。

申远上一条动态还是一年前,太难得。

然后是他五分钟前po出一张照片,集体照,魏启霖站在正中间,周围应该都是董事会的高层。

陈明欲在下边留言:“哟,亚洲天团啊。”

再一刷新,申远回复:“上半年的董事会,晚上聚餐。”

知好盯着这张照片,盯着魏启霖。

他穿着深色衬衫,有点儿样式,左右是两个颜色,低调的特别。知好看了又看,其实这男人放松时候的模样,挺俊朗的。

知好心想,“卖去青楼,应该能估个好价钱。”

这奇葩念头一冒出来,她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笑够了,嘴角收拢,手指往他脸上狠狠一戳:“就知道对我凶!”

然后手指跟触电一样,飞快蜷回。

知好把手机关机,钻进被窝闭眼,想快一点压下这股五味杂陈。

次日。

这批来的客户是第一次接触,评估时把他们划到c类,订单数额不是很大,所以主管派出实习生锻炼。

从下午开始接待,召开会议,实地参观,合同签订,知好全程参与,她的注意力很集中,翻译得快且准。

晚上的应酬定在北京饭店。

工事谈的顺利,甲乙方都精神来劲儿。知好坐在靠门的位置,方便察言观色打点。本来以为就一顿饭而已,没想到乙方来了兴致,对酒桌文化感兴趣,公司主管是个中年男人,做经营的人天生喜热闹,一拍即合,气氛闹得热烈。

倒酒的时候,知好推辞,说不会喝。

主管一摆手,“没事儿,不喝多了,就一杯,小好,大家都喝呢。”

知好真不是矫情,一是她真的没酒量,二是最近不知怎么的,特犯困,强打精神完成白天工作,感觉废了半条命。

这时,乙方的洋老板也笑眯眯的用英文说:“不喝不行,不喝没意思。”

话都说这份上,再推辞可真不像话了。

知好硬着头皮,“诶!”的一声应答,“行,喝点儿助助兴。”

应酬的酒啊,全是套路。要么一开始死咬牙不喝,豁开这个口子,事情发展就由不得你了。

一大圈的人,个个是领导,敬一个算怎么回事儿啊,这不是得罪人么。客户就更没理由了,半个金主爸爸呢。

四两白酒,知好今晚算是正式摸到“社会”一词的雏形,全是身不由己的味道。

吃饭的地方是北京饭店的谭家厅,极富特色,贵宾鸿儒来来往往。

申远回到包间后,神色复杂的跟魏启霖轻声汇报:“那个,嗯,我……”

魏启霖皱着眉头,对他这失分寸的表现不太满意。

申远硬着头皮,说:“我看见好好了。”

说完,小心翼翼观察他的反应。

魏启霖神色捉摸不定,平平静静的,伸筷子夹一只虾。

“就在隔壁,应该是应酬,有几个老外。”申远说:“喝酒了,我看到她去洗手间时,有点儿晃。”

魏启霖慢条斯理的剥虾,没点表示。

申远回座,今天是自己人聚聚,全是知根知底的发小。本以为这只是个连插曲都算不上的打岔,吃吃喝喝,大伙儿继续乐呵。

突然,魏启霖把手里剥了一半的虾,连皮带肉通通丢向了桌面,一声脾气:“谁点的菜,这么难剥,别吃了,都剥虾得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得嘞,不知哪里又惹着魏大爷不痛快。

知好在洗手间,趴在台子上顺气。

这什么酒啊,也太难喝了吧,跟刀子似的,烧得她头晕眼花。稳了好久,她才抬起头,抖着手补了点妆。出去时,吓了大跳。

魏启霖站在走廊上,一脸乌漆嘛黑,眉头打了千千结一般。

虽然惊讶,但知好眼下真没力气去想他怎么在这儿,飘着脚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就晕的不行,一个趔趄,便被魏启霖拽住。

“没这酒量,就别去逞强。”魏启霖不屑道:“丑得跟鬼一样,别把国际友人吓跑了。”

知好气的瞪他:“关你什么事!”一想不对劲,警惕质问:“你怎么知道我客户是老外?”

魏启霖吃瘪,知好推开他,“走开。”

其实也没多久不见,知好好似变了个人,高跟鞋,短裙,还有白色上衣隐约勾出内衣扣的形状,她还化了妆,嘴巴涂得那么红,改行吃小孩得了!

魏启霖恨恨的想,却还是没法儿否认,真有女人味。

他气不打一处来,拽着知好往外拖,“路都走不稳,喝喝喝,喝死你算了!”

知好力气没他大,费劲挣不脱,被他塞进了车后座。

魏启霖野蛮,把她跟塞麻袋儿似的,知好脑门撞得“哐哐哐”疼!

“魏启霖你王八蛋!”知好来了火,被酒精一烧,轰的声爆炸。她开始用脚踹,魏启霖挨了第一下,被踢中大腿内侧。

他暗骂一声,然后抓住她脚腕,“你横啊,你再给我横!”

知好踢不着,就起身去咬,逮住他手臂,魏启霖就掐她下巴。

两人又撕扯起来。

知好开始哭,拿包打他,“你不要脸,魏启霖你欺负人!你就知道欺负我!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

眼泪跟飘雨似的,魏启霖怔住,手劲本能的放了松。

知好跟丢了糖的孩子一样,哭声止不住。“我跟你没关系了,合同到期了,你为什么还要凶我,你没资格了懂吗!我不伺候你了!”

魏启霖沉默,直到她哭声渐弱,他才问:“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我要工作啊!我要转正啊!”知好倔强的抹了把眼泪,去掰车把,“我要回去了,出来太久了。”

魏启霖把门落锁,“喝成这样还回去个屁。”

知好怼他:“你给我发工资啊!”

魏启霖不耐烦的掏出手机打给申远:“那边你去处理,人我带走了。”

然后长腿一跨,直接从后座跨去驾驶座,发车,打转向灯。

知好趴在椅背上,“你干嘛啊?”

魏启霖不说话。

知好伸手就往他后脑勺一弹,魏启霖疼得龇牙,拧头瞪她:“你要死啊!不想死就给我坐好!”

他带她回了七号院。

知好警惕的杵在门口,拢了拢外套。魏启霖一眼不屑,“我对酒鬼没那个兴趣。去洗个澡,别把我家熏臭了。”

知好正换鞋,听着这话,抓起一只拖鞋扔过去。魏启霖没躲,反而精准接住,往沙发一坐,套上左脚,“喂,把另一只也丢过来。”

知好气得想扔他俩西瓜。

洗完澡出来,魏启霖在沙发上睡着了。

酒劲被热气一蒸,拂去大半,知好走过去,站着看他的睡颜。魏启霖真好看,配得起剑眉星目这个词。

看着看着,知好蹲下去,神使鬼差的拿出手机,飞快的照了一张。

魏启霖突然睁眼,一把抓住她手腕。

知好吓死了,怒言:“你诈尸啊!”

刚醒,魏启霖的眼神是朦胧与茫然的,连语气都柔和不少。

他看着她,像是半梦半醒,“你以前,要是不那么气我,我也不会这么凶你。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好好,你一点都不好。”

魏启霖的眼睛,是藏过心事,假装平静。但那股炽热,明明是朝她狂奔而来的。

知好突然心软,鼻尖一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沉默半晌,魏启霖伸手,搂住她的脖颈,轻轻用力,温软的好好,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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