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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之时,天色暗沉了许多。

换了一身常服的景泠忽然出现在了宁王府门口,皇帝常来光顾这宁王府,守门的家奴大多知道他的身份,故而也不敢做拦。

皇帝人还未到景旼的院子里,一个脚程快的小家奴便已经到了宁王的院中,附耳便将这个消息传进了立在景旼身后的韩修平耳朵里。

“殿下,”韩修平垂目提醒道,“那位来了。”

景旼食中二指微微一松,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之上,他闷声问道:“那又如何?”

眼下宁王正生着闷气,韩修平自然是有一百个不愿与他搭话,但也只能低声答道:“殿下忘了,今日您才告病推了那位的邀约,那位现在一准是来探病的,您这样生龙活虎地坐在这亭台下,多少有些不合适。”

他的话音刚落,景泠便已然踏进了这院落,他将双手背到了身后,手中垂着一把檀木扇,看见景旼正一个人坐在亭下下闷棋,他微微一眯眼,而后笑了笑道:“阿旼今日不是犯了旧疾,说是头疼欲裂吗?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宁愿一个人坐在这里下闷棋,也不愿意进宫与朕对弈?”

景旼坐在木质轮椅上,虚虚地朝景泠行了一礼,反问道:“皇上怎么来了?”

“听说你突犯旧疾,朕自然要过来瞧一瞧你,”景泠在棋桌对面坐下了,“只是朕怎么看着你这气色还挺好的?”

景旼脸不红心不跳地撤谎道:“多谢皇兄关心,臣弟方才是头疼得厉害,不过卧床休息了一会,现下好些了,醒了又闲不住,这便出来下棋解解闷。”

景泠扫了一眼那棋桌上的黑白棋子,只见黑子走得相当激进,白子却又像是被抑住了性子,沉稳不似沉稳,急躁又不似急躁,一盘棋下的像是在撒气,景泠很少见到景旼落下的棋子出现这样的局面。

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阿旼看起来像是心神不宁,是谁人招惹了你了?”

“皇上多心了,没人招惹臣弟,”景旼面上半点也看不出异样来,他温声答道,“这盘棋没下好,兴许是头疼的缘故。”

景泠将折扇搁在了棋桌边:“那现在好些了吗?需要朕请太医来替你瞧瞧吗?”

景旼微微一摇头:“这点小事便不必劳动太医了,臣弟这都是老毛病了,现下也已经好多了。”

“既然如此,那阿旼便赏脸陪朕下一局吧,翰林院里养的那几个棋待诏个个都是庸才,下的最好的一局也不过才赢了朕半子。”景泠闲话家常似地说道,“半点也不及阿旼你。”

垂首侍立在景旼身后的韩修平不言不语,面上也无半分多余的表情,但心里却暗自腹诽,这上京城除了自家王爷这样不怕死的,还有谁敢下棋局局都赢过皇帝?倒是不知这皇帝是当真看不清自己的棋力,还是只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了

景旼笑了笑道:“陛下说错了,翰林院里那几位可都是一等一的棋手,会输给陛下只是因为陛下棋艺太高,这话是陛下说的谦虚了。”

他的话说的景泠很受用,皇帝对着景旼轻轻一笑,而后道:“阿旼若是这么说,那你这么多年只输给了朕一回,你便只能是这当世当之无愧的第一棋手了?”

景旼抿了抿唇角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是有些羞意:“皇兄莫要这般打趣臣弟。”

“今日还是朕执黑,你今日身体不佳,需要朕让你几子吗?”

“多谢皇兄好意,但若让了子,这棋岂不是便没有意思了?还是照旧吧。”景旼委婉道。

“也好。”

听到皇帝这一句“也好”的韩修平微微松了口气,他家主子今日心情不佳,想必不大会给皇帝面子,这景泠倘若当真这样不识相地让了子,到时候只怕会被杀到片甲不留。

可皇帝九五之尊,因此罚宁王便显得太小心眼了,而他韩修平作为一个唯一在场的观众,那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皇帝只怕会将气撒在他身上,间接折一折景旼的面。

“今日是宁王妃嫁过来的第三日吧?是他归宁的日子,只是他家远在姑苏,你又行动不便,不能回去省亲,不免是个遗憾,”景泠拈着一枚黑子,闲聊似地开口,“不过他家里也没别的什么人了,叶弘方如今已经被发配去了大漠边境,他继母也已经入了土,倒是可怜了他。”

说这话的时候,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景旼脸上,渴望从中捕捉到几分泄露的情绪。

可惜景旼并没有让他得偿所愿,他落子的动作不慌也不忙:“小舟如今已经是宁王府的人了,臣弟便是他的至亲,再说无论他父亲在平江还是在西北,都是远隔两地,不得相见,而且他一向不喜欢他继母,如今这般也正好称了他的意,没什么好遗憾的。”

“阿旼从小就这样心冷,”景泠面上浮起了一副意有所指的笑容,“朕却不知你是嘴硬心软,还是真的这般看得开了。”

景旼只是不含温度地笑了笑。

从景旼手执白棋落下第一子时到现在最后一子收尾,还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黑子便输的惨不忍睹,明眼人便能看出,黑子已经到了不可转圜的余地了。

景泠深深地看了这棋局一眼,景旼从前不过只赢他一子半子,很少有这样杀的他溃不成军的时候,景泠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便道:“阿旼近日的棋艺又有所精进。”

“臣弟胜之不武,是今日皇兄的心思不在棋上,”景旼顺坡而下,“而且陛下终日忙于朝政,哪里像臣弟这样清闲,终日百无聊赖地练棋呢?”

“也是朕技不如人,”景泠收了折扇,旋而起身,“清心殿中还压着一堆折子呢,你好生歇息着,朕先回宫了。”

景旼拱手作别:“皇上慢走。”

皇帝一走,景旼的脸色便又冷了下来,他将方才下的那一局棋信手推乱了,而后不轻不重地说道:“他就这样不待见本王,一句话不说便将窗户给关了……”

韩修平知道这事景旼心里是过不去了,方才那一盘棋,宁王连皇帝的面子都不肯给了,步步走的都是杀招,也怪这皇帝今日来的实在不巧,碰上景旼一肚子火气无处可撒的时候了。

“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想必殿下也不爱听……”

景旼冷冷地掀了他一眼:“知道不当讲就闭嘴。”

韩修平:“可属下想说。”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是关于宁王妃的,或许能替王爷解惑。”

“本王有什么可疑惑的?真是笑话,”宁王冷笑了一声,顿了半晌后他问,“你有何高见?”

韩修平目光低垂,话也不敢说的太满:“殿下可以站在王妃的立场上想一想,这些日子王妃饱受流离之苦,家中又多逢变故,这一切……”

景旼接口道:“你想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本王,是吧?但那些都是他们该受的,总要有人下地狱的,不是吗?”

“殿下您要是这么想,那当然,”韩修平根本没打算反驳景旼的话,只是道,“属下只是想说,王妃这是误会了殿下,认为殿下不给叶弘方留活路,殿下您想想,叶弘方不是别人,那是王妃的亲爹,他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亲人。”

韩修平原本还想给景旼举个例子,但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景旼有什么看的特别重的东西。

他这样的人,不知该说是可恨,还是可悲。

“他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的人,有本王一个便够了。”

大概是觉得这话说来实在有些荒谬,景旼的眼神黯了黯,忽然沉默了。

正当韩修平以为他不会再接话的时候,宁王却突然又开了口:“那你说本王当如何?”

“只要将此事解释给王妃听,他知道了您是要搭救叶弘方,而不是当真想要了他的命,误会解开了,想必王妃自然也会放宽心些。”

景旼又是一阵默然,思忖了好半晌,他才复又开了口,只是声音极低,像是生怕人听见。

他说:“那便按你说的办,你去解释。”

自家王爷终于算是有了点人性,虽然还是不愿意自己开口与叶小舟解释,但韩修平心里还是挺为他高兴的,他笑了笑道:“遵命。”

景旼往后一靠,忽然又道:“等会……你记得演的自然些,最好装作是不经意地透露出来的,你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别说是本王的意思,除此之外也别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韩修平还没来得及应答,便听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人一转头,发现是吴管家领着那陈大夫来了。

“你又来做什么?”景旼问。

陈大夫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来的,他见吴管家已转身退去了,这才开口:“王爷不好了,王妃他要草民……”

景旼微微皱了皱眉:“别喘气,接着说。”

“王妃他方才将草民召进府,开口便要草民替他开一剂堕胎药,草民知道这不是小事,这便立即赶来告诉王爷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jjnb扔了3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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