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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红日照常升起，药王谷的天亮要比外头来得稍晚一些，晨间，天蒙蒙亮的时候白眉就开始里里外外开始忙活。
到了晌午前，白眉神神秘秘地将覃珂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从房间衣柜之上拿着了一个皮箱子下来。
那皮箱子看上去已经年代久远，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覃珂捏着鼻子瞧了瞧这皮箱子，眼底闪过疑惑，她不知道白眉这是什么意思，便问道：“这箱子里头装着什么东西，如此宝贝？”
覃珂打量了几眼，这箱子虽说布满了灰尘，但依旧能够隐约看出箱子被保护得很好，里头大约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
白眉故作神秘，轻轻掸了掸灰尘，随后又擦去了污浊，这个时候，覃珂发现那箱子上头上了一把锁。
白眉从袖中拿出了一把钥匙，将那锁轻轻打开，却并未开启箱子。
“你大婚，爷爷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总不能把那一堆医书强行塞给你吧，如此倒是我的礼数不周全了，既然说了要帮你操持婚事，自然是要方方面面都顾及到的。”
说起这桩婚事，白眉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他又补充道：“虽说这嫁妆我是出不起的，但这嫁衣还是要给你筹备妥当……”
语罢，白眉掀开了皮箱的盖子，里头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件红嫁衣，看上去光彩夺目煞是好看。
只是覃珂不曾想到，在药王谷底，竟然还有这样的嫁衣，还是从白眉的手上流出，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准备这些的人。
“这嫁衣……”
覃珂忍不住伸手触摸，嫁衣在药王谷底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难得，她也明白这嫁衣定然是白眉从外头带来珍藏的。
“拿出来看看吧，若是我没有记错，这嫁衣的尺寸应当与你差不多，虽说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但如今也能拿来应急，倘若有朝一日，你们从这药王谷出去了，或许还能补办一场更浩大的婚礼。”
说到这里，白眉有些哽咽，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也不知这嫁衣您藏了多少年了，它对您而言一定重要的意义吧？”
覃珂猜到了，这件嫁衣定然有故事，否则白眉也绝对不可能将它珍藏这么长时间，按照白眉的性子，恨不得整个药王谷里都是医书药材，又怎么能容忍别的东西出现。
只见他抹了一把脸颊，似是想要擦去眼角的泪，抬眸的时候，目光之中尽是对过往时光的怀念。
他笑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提起来叫人不好意思，若是阿珂想要听的话，那么我也可以跟你说说，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事情啊，早就已经成为了记忆里的一点温暖，以前的爱啊恨啊早就磨灭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到了您的私事……”
覃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白眉的私事，若是随意提起，恐怕不大好，况且本就是被埋藏在心底的，此时又被翻出来，着实让人难堪。
可白眉却摆了摆手，笑道：“倒也不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件往事罢了，说不说都在那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忘记，况且如今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对这些那里还会耿耿于怀，该看开的都看开了……”
“爷爷……”
望着白眉的眼神，覃珂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同情。
“当年啊，我也就比你年长个几岁罢了，自然对于感情也是一窍不通，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孩，结果也并未好好珍惜，后来，女孩因为自己的身世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可没想到这一去便是二十多年，当她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我早已步入了中年，而她却不知为何依旧还是与从前一般模样……”
说到这里，白眉心中掠过了一丝惆怅，叹了一口气，他接着说道：“可惜了，我亲手为她准备的嫁衣并没有送出去，她也大约看不上我这个凡夫俗子，我与她大聊过去，把酒言谈，重逢几日后，她便又一次离开了，后来这件嫁衣便再也没有见过天日，一直被我锁在这个皮箱里。”
覃珂听着这个看似简单的感情故事，心中不断生出疑惑，在齐朝皇宫的时候，她也曾疑惑过，为何自己身边亲近的几个人能够始终维持年轻容貌不更改，所以特意查过古籍也问过皇宫之中一些知晓此事的宫人。
她得知，这世间上能够维持容颜不衰的只有这么几种人，一个便是各个国家纯正血统的皇族，他们并非长生之人，而是能够维持自己年轻容颜，寿命比常人稍稍长一些罢了，但他们也有生老病死，天灾谁也无法抵挡。
而另一种便是这个世间上的异类，鲛人一族，他们本就是神裔所以有这样的特异也实属正常。
至于最后一种，便是皇室之人用禁忌之术延长人寿命，维持容颜不衰，自然这种算是违背天命，必遭天谴。
白眉所说的这个女子想来不是皇室之人，便是鲛族了。
若是说这女子逆天而行也不值得白眉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了。
“往事啊总是叫人怀念的，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唉，不说她不说她，这嫁衣可从未有人穿过，阿珂不会嫌弃吧？”
白眉望着覃珂，充满着期许，他似乎将自己心中所有的祝愿都给了覃珂，只要覃珂好好地，能够长久的幸福，他便也安心了。
“怎么会呢，这是您的一份心意，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这件嫁衣很好看……”
覃珂将嫁衣往身上比了比，十分喜欢的样子。
而白眉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身披嫁衣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女孩，也如此欢喜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只可惜一切不会再重来……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这样我也放心了，往后若是那臭小子欺负你，你可千万不要忍着，爷爷一定帮你教训他！”
白眉的眼底冒着泪花，打心眼里希望眼前的女孩能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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