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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黛公主很意外, 她美得没有半点死角的绝色容颜上,不难看出她紫色眼眸里的诧异。

这样满眼看不过来的繁华与繁花,一直待他们这举月国的使团进入沧澜巷, 仍旧是不断, 这一座城池,仿佛就没有那低矮破落之处。

尤其是这沧澜巷,自那四匹大马可并肩而行的巷子里去,从巷口到巷尾,总共有十二道巍峨门庭。

每一处门庭后面,便是一处精巧秀峻的园林。

这里便是专门修建来接待他们外邦使团的行馆。

如果没有见识过了早前那宽广得令人发指的长街,举头望见过宛若鹊桥一般凌驾在两座高楼间门的木桥,那么他们看到这所谓的沧澜巷, 也会觉得宽广。

与他们的郡道一样。

本来四马宽的郡道,已经是他们举月国的骄傲,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后虞,只是一条巷子里的宽度罢了。

实在是难以想象, 若是常常将四马宽的郡道挂在嘴上引以为傲的举月国官员们看到了这条巷子,当是如何想的?

而事实上他们自打从那绿洲分散在黄色沙漠各处的丰州进入全州后,上了这所谓的州道, 就已经十分震惊了。

难以置信, 这是一个才从天灾战乱中站起来的国度, 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财力和人力?来修建这样宽广的州道?那犹如巨龙一般盘旋在山川原野的大道, 哪里何止是像是他们的郡道, 可并排四匹大马而行。

而是直接可以并排十二匹大马。

听说,那叫双行道,中间门留出的那宽广空隙, 方便来往行驶的马车在路上遇着,也不用专门退到路边的草丛里让彼此通行。

那巍峨的山石他们如何撬开?两座遥遥相望却被一座山涧隔断的山峰,他们又是如今做到在中间门修建这样的宽桥?

但沿途不难看出,那州道是才新修起来的,他们也看到了周边怡然自得的后虞百姓们。

不过看起来都是很普通的老百姓,没有锦衣华服,满脸的汗水和风霜,所有的人都在为这一日餐而操劳忙碌,他们看到举月国使团路过的时候,才停下了手里的农具,都齐齐跑到了路边来看个新鲜。

然后脸上洋溢起祥和的笑容来。

而此刻,那鸿胪院来接待的官员告辞后,满院落都是他们举月国自己的人,蓝黛也将脸上的面纱解了下来。

她的表兄朱邪沧海踩着那横跨小溪流的竹桥,朝她走了过来,“你如今,怎样想?”

朱邪家和举月国皇室世代联姻,不单是朱邪家的女儿嫁入皇室,皇室的女儿同样也嫁到了朱邪家来。

所以蓝黛和朱邪沧海,是最亲近的表兄妹。

朱邪沧海的母亲,也是皇室的公主,只不过她并非像是蓝黛这样幸运,除了拥有绝美的容貌之外,还有健康的身体和聪明的才智。

朱邪沧海的母亲只有一张绝美的面容,她天生眼疾,且还不会说话。

这对于举月国皇室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她也没有遭到嫌弃,因为皇室也好,朱邪家也罢,像是她这样的太多了。

她最起码还有一张绝美的五官,而别的公主,可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甚至他们的一位高祖皇帝,有着四只手。

分明这一切都是因为近亲成婚所得来的恶果,但是举月国皇室为了保证朱邪家和皇室血液的纯洁,从来都极少与别的姓氏通婚。

这两个家族意外的血统,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低贱的。所以绝对不能与之联姻来往,脏了自家高贵纯洁的血脉。

而这些畸形或是天生带着各种奇怪病症的孩子们,于神官们所理解,这一切都是月神是旨意,皇室和朱邪家想要再得到聪明健全的孩子,那就必须要有所奉献。

所以那些天生残疾的人,被理解为将那一部分奉献给了月神。

朱邪沧海的母亲,便是将自己的声音和眼睛都奉献给了月神,所以她才受得月神的庇佑,生下了朱邪沧海这个完美无瑕的儿子。

而蓝黛的母后就更幸运了,哪怕她只是朱邪家的一个不入流庶女,但因为她一样天生的失明,所以一双眼睛换了个健康的儿女,一跃成为了举月国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样的认知,已经从举月国子民还是孩童时期,就深深地灌入了他们的思想和骨髓里。

没有人觉得,这样近亲通婚会有违伦理,反而觉得这样的确是保持着血液纯净干净的唯一办法。

只是可惜普通人家,他们没有足够的财力和时间门去照料那些天生畸形残疾的孩子,所以他们放弃了近亲通婚,而是选择与外姓人成婚。

这样哪怕不能像是皇室和朱邪家那样,生出完美无缺的孩子,但也免去了那些残疾畸形的孩子的出生。

贵族们认为,是平民们的胆怯使得他们与财富和权力擦肩而过。

只要肯给月神奉献足够的祭品,一定能得到一个健康又聪明的孩子。

得到这样一个孩子,不出意外的话,能保代富贵。

朱邪沧海的话,让蓝黛眼里露出了一种势在必得的光芒:“这样,我就更不可能再回举月国了。”她踮起足,仿若一只蝴蝶一般,轻盈盈地跳上了一旁的秋千,随着绳子的晃动,她纤细妖娆的身影,也跟着秋千荡漾起来。

声音在朱邪沧海的耳边飘飘荡荡的,“只是我本来以为,这个才新起的王朝,甚至连像样的都城都没有,就盘旋在这样一个偏远之地的小县城里,想来我若留下来,他们必然是会给我一席之地的。”

朱邪沧海能听到她那语气里的担忧,“我也没有想到,这屛玉县会如此之大,如此只繁荣。”本来以为,全州的州道,不过是他们临时搭建起来的面子罢了。

可是哪里晓得,随着越是踏进灵州,就越发觉得那只是江山一隅罢了,这灵州才是真正的,他们举月国那帮官员天天叫嚣着,想要建造的繁荣国度。

这才是一个短短几年建造起来的城池,他如今仍旧难以置信,“我方才让人去打听,听说以前荒芜得可怕,这城池空荡荡的,只有着几户人家。”但是现在,只怕这城中有数十万人不止。

这便罢了,更让人大为吃惊的不是人的来源,而是这短短几年里,他们又在一边经历天灾,又在一边打仗,是如何将这座巍峨繁华的城池所建造起来的?

所以他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秋千上看起来无忧无虑的蓝黛:“你想以前的条件,只怕任何一个都谈不拢了。”

蓝黛随着那秋千荡起来的时候,越过高墙,这让她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片城池的繁华与广袤,这是一个和她在车马上看到的完全不同的景色。

这里她看到了盛世的繁华。

所以她的心情也逐渐开朗起来,带着银铃般笑声的声音响起:“我不要什么了,我现在只想留在这个地方,沧海你一定要帮我。”

“你是一国公主。”朱邪沧海想,就算是再怎么想逃离举月国,但也不该这样轻贱了自己的身份。

蓝黛从秋千上跳下来,扬手指着这满园的花卉齐放,“沧海,如果你没有看清楚街道上的万象之景,那么你该看到了这院子里的花。”

是了,本来在别处这个时节不可能开花的花,如今开得灿烂无比,娇艳欲滴,与别的花汇成了一片与世无双的花海。

这个地方能包容花卉,能让所有的花在同一时间门齐放,那同样也能包容各方人士。

朱邪沧海自然是看到了街上并非全是汉人,多的是那穿着各种民族服装的山民们,他们和汉人一样在街上,其乐融融,仿佛一家人,是很令人惊异。

毕竟传言中,汉人一向都自恃高傲,是看不起那些山民的。

“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我也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帝王心如此之大,竟然将这些山民们放进城来,就这样无拘无束地走在天子脚下。”从来,不管是各国,都一直在打压山民们,试图同化他们。

蓝黛笑起来:“我觉得他的胸怀之大,配得上这满城的繁华,不过我想,这天下铸成,绝非他一人之力,手下必然是能臣将士并不少。我现在都有些想要迫不及待参加后日的琉璃宴了。”

琉璃宴是由鸿胪院策划,专门在清唛河在城中最大的分流琉璃河边上举行的宴会,将用来接待外邦使臣们。

那时候帝王以及大朝会上的官员们,都会一一到场。

毕竟这个新王朝并没有属于自己的王宫,也从未想过花费无数的金银和人力打造这样一座空城。

因此有这外邦来使,自然是安排在那景色最为绝妙,建筑最为辉煌壮丽的琉璃河畔了。

朱邪沧海听到她的话,提议道:“其实也不见得一定要嫁给这位年轻的帝王,听说他手下的将军或是文官,大部份都与他一样,十分年轻。”

说起来,一开始这举月国来后虞的使团里,的确没有蓝黛。

朱邪家也没有打算要派人来。

他们只让大祭司代为走一趟,探一探李仪这个年轻的帝王,到底有多少城府?

能有这样的想法,一切都只因他们听闻李仪的出身并不是很尊贵,出生在山野,即便当真是皇室血脉又如何?从小的狭窄环境局限了他的认知。所以举月国异想天开,意图打压李仪这个年轻的帝王。

借此让他切断了丰州的西域之路,从此再由着举月国掌控着与西域诸多小国的贸易。

那样,举月国又能重新回到了多年前的热闹和繁华,万国之国。

他们这个想法,可能在后虞人看来,是有些可笑了。但是交通的落后,消息的闭塞,使得他们只能凭着那浅薄的消息自由发挥想象。

所以站在他们的角度,揣着这样的想法派了大祭司来,并不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但是蓝黛的两个兄长都想娶她这个绝色美人的妹妹,意图这样的结合,将来的孩子肯定更是惊为天人。

蓝黛读过后虞的书籍,明白了这所谓的近亲结合,哪里是什么保持血脉的纯净?这分明就是乱了礼法,不但如此,为了他们所谓的纯净血液,致使了那么多天生残缺的兄弟姐妹们出生。

她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将来的儿女缺胳膊少腿,或是活不过半月就夭折,所以找到了这个向来也是叛逆的表兄。

恰好,这个表兄也不想娶蓝黛那个只有一条手臂的姐姐,一样想要摆脱家主的控制。

两人绑了大祭司,直至到了丰州,他们才敢大大方方地出现在队伍的最前面。

也将前送来后虞的文书改过。

而此刻对外宣称水土不服病中的大祭司,还被五花大绑地关在马车里。

他们的到来,以及那月姬出色的舞蹈,哪怕使团队伍已经进入了沧澜巷,但是大家的激动还未退却。

周梨没有这机会一保眼福,所以沈窕拼命地给她形容着那月姬到底多美,是多么的婀娜多姿,更妙的是她们的舞蹈。

周梨一向对这些兴趣不到,还是搞钱实在,但架不住沈窕一直说,也叫她起了几分好奇之心来。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第二天这世面上就有了那些月姬舞蹈同款,各大花楼的姑娘们都换上了这样的衣裳裙衫。

虽说月姬们的衣衫相对是有些暴露了,但此地炎热,还有许多少数民族就穿着极膝的百褶裙,或是露出半截手臂来,所以大家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起来,汉人能如此快速地接受少数民族们略为暴露的奇装异服,到底都是因为大家搬迁来此之际,正逢那乱世之道,饭都吃不饱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

等着他们吃饱饭了,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更何况汉人们来到这里,最先接纳他们的就是这些少数民族,是他们提供的免费水果和粮食,让汉人们得到了活命的机会。

所以但凡有点良知的,怎么可能端起碗时叫娘,放下碗就骂娘呢?再何况这新政一波又一波地推出,大家都忙着去吸收这最新的消息,哪里再顾得上这些?

又有女官频频入十二属,且才智能力都不比男官员们差,他们都忙着给自己争口气,哪里有空去对别人的衣着打扮指指点点呢?

因此这个多元化且又充满了包容的城池便在无形中慢慢铸成了。

这是在大家都在努力生活,积极向上的意外之喜。

毕竟在这一方面,朝廷几乎是没有花费任何精力,老百姓们就相互接纳了彼此。

而随着汉人们的到来,也不是全然都被少数民族们带着去信奉那紫萝山鬼,因此道观和寺庙也在城外新起。

连大家都能接受彼此的信仰了。因此现在城里出现了举月国月姬们那露着细腰的薄纱衣衫,并没有引起多大的争议。

大家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举月国此举意欲为何?

那大祭司被绑了,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跟着大祭司一同前来的几个神官,如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管是蓝黛公主,还是朱邪沧海,都不是他们能反抗得了的?

本来想着他们见过了这后虞战后的荒芜之后,应该就会一起回举月国了。可是现在看来,别说是公主和少主无心回去,就连他们都有些流连忘返了。

因那宴席是在他们来城下榻的第日,所以隔日这些个举月国神官便结伴出行。

昨日来时,虽已经见识过了这城池的繁华和街道的宽广,但如今真正走在其中,见识过了那车马按照红绿旗子而走的规则,又上过了客马车,且还在车夫的热情解说下,将这城池里几个比较漂亮的地方游览过后,便也有了一种‘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①’的感觉。

自此不想再起身离开这一抹繁华。

而更叫他们大跌眼镜的,到底还是这后虞的帝王居然没有妃嫔也没有后宫,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宫殿,与所有的臣子一般,居住在城中随意的一个小院落里。

就像是寻常的老百姓们一般起居。

不但如此,还有女官,其中位首辅中,还有一位是二十多岁的女官。

当时初闻觉得不真实,但当真亲看到那衙门里穿着官服进进出出忙碌着的女子之后,他们终于是信了。

女子还能做官?这后虞是怎么了?汉人的女人们甚至地位还不如他们举月国的女人们高么?生来就是要拘在后院里煮饭绣花,在家从父,再嫁从夫。

一辈子就是生儿育女,围着灶台转悠的,怎么才几年没留意汉人的消息,女子的地位这么一飞冲天?

几人在衙门对面一处酒楼里吃酒,一面观察着对面的衙门。

进进出出的大小官员,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他们的隔壁,周梨和许久不曾见面的萧十策坐在那里吃饭。

周梨看着隔壁桌上的神官们,还没见过面,但从紫色的眼睛能判断出来他们是举月国的人。

就是不知是个什么身份。

反正这城中如今也看到好几拨了,倒也不奇怪。

难得遇到萧十策,自然是一边吃饭,一边说起军机书院的授课情况如何?

萧十策喝了一盅,脸夹就有些微红,先是简单与周梨说书院里一切还算是正常,“这帮学生的资质都是十分不错的,也愿意吃苦,如今有几个表现特别好的,如果不出意外,是能提前毕业。不过我听玉老将军的意思,是打算朝陛下上奏,将书院迁移到全州,说那边地势广阔,且全州这地龙翻身后,地貌丰盛,除了没有大海,山川平原丘陵湖泊是一样不少,人烟也不算拿多,最是合适实在训练。”

“这是要演习?”周梨有些出乎意料,玉阿满居然能想到这一层,可见在这教授学生之上,他也是用心良苦了。

不过可惜,他就要启程去豫州了,多半是看不到玉笙烟肚子里的外孙出生了。

此前他已经同人调班一次,也不知这接下来的个月,有没有人愿意继续同他换时间门。

萧十策重复着她的话:“演习?你这个说法不错?对,就是让他们分成各个队伍,在现实里试着行军打仗。”

这样真遇到了实战的时候,也能机灵应对,而不是慌里慌张懵懵懂懂就上沙场去。

“你也觉得甚好?”萧十策问周梨。

周梨点头,“是不错,大家都是凡人,只有这样一条命,打仗又不是扮家家,若是有机会能先学习得些经验,到了战场上真刀真枪的,也不至于像是从前的将士们一样,拿命去赌。”

萧十策连连点头,“正是这样了。其实我们军机书院都觉得玉老将军这提议是不错,到时候也是要联名上奏的,不过早前担心,这迁移起来,少不得是要你这金商馆出力了,如今阿梨你既然是赞成,那到时候也要多麻烦你。”

是了,做什么不要钱?

周梨听得这话,忽然盯着萧十策打量起来,随后笑问:“萧叔叔你倒是给我一句实话,今儿怕不是巧遇吧?我就说大家都在这城里,不是大朝会的话,我几乎是遇不到你的,如今却如此碰巧,感情你是有备而来。”

被揭穿了这所谓的‘巧遇’,那萧十策也不尴尬,反而笑着往嘴里倒酒,“这不是来探一探你的口风么?虽说你金商馆如今也算是宽裕,但这几十个州府都在指望这,怕给你添了负担。”

周梨心说这钱该花,得了经验就是多得一条命。当下只放话道:“你们只管去上书,到时候银钱的事情,哪里需要你们来操心?只管将学生教好就是了。”

萧十策解决了这心头之忧,也与她坦白起来,书院到了那边,就打算扩招了,只要识文断字的,年十五至不惑年的,他们都要收。

甚至还打算招收女学生。

不过考核都仍旧很严格,女子不见得能熬得过去。

周梨闻言,“萧叔叔你还是太小看女子了,若有同等的条件和环境,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比男子差,我也不说旁人,就拿窕窕来说,她也算是后起之秀了,十几岁了才开始练武,如今有这本事,我觉得已经实属难得。”

要说拳脚上厉害的,其实当属那千璎了,到底是地狱模式里训练出来的,还有阿苗,她的梦想可不就是做个驰骋天下的女将军么?

也不知那上京之事安排得如何了?她几时归来,底子她有了,若是来了正好去这军机书院做第一个女学生。

说起这女学生,少不得是要提起女官来,便说前日的大朝会上,有个女官给好不容易来一趟,刚好赶上大朝会的挈炆表白。

虽说那时候已经下朝了,但到处都是官员,且老少皆有,那女官便大大方方地上去同挈炆告白。

还给送了一束花。这给人送花是从南方那边传来的,听说是一个将军给金商馆的女官送,大家见之便效仿起来。

越是这股风也就吹到了灵州来,这屛玉县又最不缺花,要什么都有。

此刻萧十策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那天出来得晚,是没看到那些老匹夫们是什么脸色?往日里他们就嫌弃满朝的年轻官员,男女都有,硬是凑不出几对来,个个都打着单身,一个人占一套屋子里,实在是浪费,若是结为夫妻,还能剩下一套房屋来。”

所以平时这帮老官员是没少做起那冰人的事情来,只是唾沫横飞半天,嘴皮子都磨破了,这些年轻的男官员们是不为所动。

“我看他们就是糊涂了,人家常言说的好,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他们一味地去劝那些年轻的单身男官员有什么用?倒不如去劝这些女官员。”所以说,整顿官场还是要看现在这些小女官,一个个好似那初生牛犊不怕虎,胆敢打破陈规。

周梨听得他这话,一时不知他是在夸小女官们,还是在贬小女官们?

不过她虽然当时没有亲眼所见,但却听说挈炆将那小女官给拒绝了。

然后便叫好几个老官员围着教育,说他铁石心肠,薄情寡义,人家小女官都主动表露真情了,他却不为所动,气得最后有人说,干脆叫他有本事这辈子别娶妻,给他弄个牌坊去。

当然,这是气话。

挈炆却是被骂得莫名其妙,好生委屈,站在那朝堂前好一阵子都没反应过来,吓得他当日和周梨吐槽了几句,连日就收拾行李跑回了奇兰镇去。

是再也不敢来参加这大朝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周梨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满朝的年轻官员的确不少,重点是男男女女都几乎是单身,大家就没有想过要内部消化?一心一意都扑在事业上了么?

虽然这事业心重是好事情,但是好歹也要注重一下自己的感情生活才是啊?

这时候只听得萧十策说,“我看那鸿胪院里年轻未婚的小女官最多,我们这军机所里,却是未婚的年轻小子最多,那跳花节什么的,他们又没空去参加,什么时候阿梨你看得了空,在琉璃河边安排一次,让军机所和鸿胪院的年轻官员们相互交流交流?”

他说得相当认真,周梨却是打量着他瞧:“萧叔叔,你自己都单身一个人,不为自己操心,反而替年轻人们操碎了心,倒真是个为下属着想的好上官。别是为自己盘算,不好意思才拿年轻人做借口吧?”

萧十策一口酒险些呛在了喉咙里,急得红了脸:“梨丫头你胡说什么?我要是有心成家,怎么可能等到现在,你是知晓的,我年轻之时,那也是风流倜傥的少年将军,想嫁我的姑娘多了去。”

“你别急啊,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周梨忍住笑,心里却是有意帮他问问,要不要说一门亲事?

他和韩玉真,两个老光棍。

那韩玉真还好,到底有萝卜崽这个弟子,隔差五来拜访关忧,这萧十策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虽说各家兄弟子辈们也是有的,但终究还是孤独。

这二楼里客人不少,大家各自说各自的,倒也不影响,偶尔立起耳朵,还能听到别桌上的言两语。

这几个举月国的神官起先是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街对面的衙门,但是随着中午的到来,越来越多的客人将这二楼的空位给填满,于是形形色色的话题便进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然后就将周梨和那萧十策的话听了个断断续续。

但是当下并不清楚两人是个什么身份,只是见他们就在这大堂里公然讨论政务,实在是大吃一惊!

这些事情,不该都是朝廷机密么?他们就不怕叫人听了进去?而且这里还坐着他们这样的举月国之人呢!

一时也不知该是对方粗心大意,还是对方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又说这几个神官都晓得要出来逛一逛,更不要说那朱邪沧海和黛蓝了。

此前那朱邪沧海还琢磨着,带多少护卫一起出行才妥当?

后来叫黛蓝说道:“我看,一个都不要带的好,人家那皇帝也如同普通老百姓们一样住在一方小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御林军,人也活得好好的。难不成咱们俩的性命还比皇帝的重要不是?”

反正两国若是要交战,不能等这么多年。

更何况也没有交战的意义,中间门隔着宽广无垠的沙漠和隔壁,以及那一座座西域小国。

谁会专门来刺杀他们啊?

而且若是真要打,还要先将中间门的这些小国们都给收复,这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财和军力呢!

那些小国看似小,但数量之多,足有上百个,真打起来谁都占不了便宜。

也是如此,举月国的四周哪怕都是这样的弹丸小国,但也从来没有想过将对方的土地据为己有。

因为这样只会让这些小国们更加的团结,如此反而不利于他们对于小国的掌控。

她的话,是对的,但是也太直白了。朱邪沧海不满,“话是这样说,但我亦觉得我性命珍贵。”

不过终究还是听从了蓝黛的话,并没有带护卫出行。

只不过两人走上街后,却发现满街都是他们这举月国的衣裳,且那街道上,还有不少女子戴上了他们举月国跳舞月姬的同款面纱,用来阻挡烈日,免去了再撑伞的麻烦。

人家用他们举月国的纱取代了伞,而他们表兄妹却将纱摘下,撑起了本地的遮阳伞来。

因此看到这一幕,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也不得不感慨一回,这些人晚上是不睡觉的么?才一晚上,街上就摆放着这么多家举月国的衣衫行头。

主街昨日他们来时,已经走过了,所以选择了另外的街道,便逛到了那清唛河边的南广场。

南广场前面,就是金灿灿巍峨的紫罗山鬼神庙了。

这附近如今卖得最多的便是莲花,叠好的或是才采摘来的都有,且那些花样精致的茉莉花串更是引人注目。

蓝黛几乎是一下就沉寖在这神秘的香味之中无法自拔,买了许多花环和花串,上了河边一座酒楼,看着窗外壮阔秀丽的城池景色,只见绿树成荫,清池溪水环绕间门,一座座漂亮的小楼阁或是小院落,错落有致地铺满了这整个城池。

于是她开始劝着朱邪沧海:“要不你也留下吧。后虞这样大,即便是这里待不下去,也可以去别的州府。而且我听说,也有外邦的人入了他们的十二属,以你的才能,你可以去试上一试,兴许也能在后虞做个官员呢!”难以置信,女子为官,他现在也迫不及待想要看琉璃宴了。

“那你呢?嫁人?还是也去试试做个女官?”起先不知道,女子还能为官,现在晓得了,朱邪沧海觉得以这个表妹的能力,也完全能挑起一方大梁来。

“我倒是想,只是我这个身份,他们怕是不会放心的。我历来熟读史书,也没有见过哪个国家重用外邦官员的,你看那些封疆大吏们?有外邦人么?”蓝黛倒是动心了,她此前想着逃离举月国,只能是嫁给这后虞位高权重之人,才能摆脱命运。

但是今日在听说后虞多女官,且还有不少能力卓越者被重用,这让她恨动心。

可是她的身份,这个时候反而成了她的累赘。

即便是她不要这举月国的公主身份,只怕这后虞人也不会相信自己是真心实意,想成为后虞人,长久在这里生活下去,永不回那举月国。

她垂着头,看着那果汁中自己隐隐可现的倒影,不禁叹起气来,“都怪这一双眼睛,若不是这双眼睛的颜色,我便谎称自己只是西域诸多小国中的子民,那就好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那迦罗国的前朝皇子,听说也在此处做官,他的眼睛和我们一样,也是有颜色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回头我们去找他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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