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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将尽,亦带走了伏天里的最后一点儿暑气。

秋风透着萧索平地而起,卷裹起枯枝落叶,平添几许凄清。

许是还未习惯这日渐薄凉的时气,又或者还沉浸在月半凭吊的哀思之中,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巷尾,如今却是人烟稀疏。

即便是在这索然之秋,酿剑山庄门前的那条街却依然人头攒动,原是庄内弟子在这里摆了粥铺施粥。

衣衫褴褛的人们闻讯而至,纷纷加入队伍领粥,千恩万谢之后便挪到旁边去狼吞虎咽,有的甚至就蹲在山庄门前的石狮旁,酿剑山庄的人却也不驱赶。

正是热闹之际,一辆四面垂锦的马车自远处驶来。

原本簇拥在粥铺周围的人们一看到那辆马车便立刻聚拢过去,连喝了一半的粥都不顾,纷纷放下碗朝着马车跪拜。

这里的人都知道,那辆马车是酿剑山庄庄主慕容罄的。

对这些百姓来说,他们未必懂得武林盟主的意义所在,但是在他们眼中慕容罄便是救世主,是有着菩萨心肠的大善人。

而慕容罄除了处理江湖要务,平日里几乎都不会出庄,如今难得遇上,所以他们才会急于向他表达感激之情。

原本不宽的街道被拥挤的人们占去了大半,马车也不得不停止前行。

面对过于热情的人们,慕容磬并没有露面来接受拜谢,只有一名仆从立在马车前,向众人转述庄主之言:“今年春夏,楚地连逢天灾,如今许多田地颗粒无收,乡亲们也遭受饥荒,幸而酿剑山庄里尚有屯粮,我家庄主请各位乡亲放心,只要庄内还有粮食,这粥铺就会摆下去,酿剑山庄会和大家一起渡过难关。”

随着那名仆从的话音落下,人群又爆发出一阵满含感激的呼声,愈发向马车跟前簇拥过来,恨不能向慕容公子亲口表达谢意。

然而对于酿剑山庄,特别是被传得如神仙似的慕容公子,所有人都是心怀尊敬的,所以即便是将整条街都挤得水泄不通,也没有一个人真的凑到跟前做出冒犯之事。

当然,凡事皆有意外。

正当众人在那位仆从的劝说下纷纷后退,让出来一条路令马车得以通过时,一个身影却自人群中闪出,径直扑到了马车前。

那是个生的十分娇俏的女子,特别是有一双乌亮的眼眸,泛起水泽之时真是好生的我见犹怜,以至于立在车前的仆从都不忍将她驱赶开来,又见她一身衣裙干净整洁,并不像是来行乞的,于是弯下身来相问:“姑娘有何事?”

那女子却不答话,只是绕开她拼命往马车跟前够。

这一举动却让他不得不出手相阻,否则只怕是要惊扰了庄主。

他便前去将她拉开,毕竟是女子,动手时自然也是收着力道的,可她却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竟像是无力支撑身体的。

仆从大惊,连忙上前查看,将她扶起之际才发觉她浑身都在发抖,体温也异常高热,鬓前的发丝被不断冒出的冷汗黏在额际,甚至连那双好看的眼睛也因为热症而蒙上雾气。

“姑娘这是怎么了?”仆从惊慌失措,也不知她这是身患重病还是受了伤。

那位姑娘却好似听不到他说话,自顾自的喃喃低语。

“慕容公子,我是……阿……诺……”

仆从把耳朵凑近些努力分辨,奈何周围太嘈杂,而那位姑娘的声音又是气若游丝,他如何也听不真切,情急之下提高音调追问:“姑娘你说什么?什么阿诺?”

那姑娘气悉越来越弱,仍然没有应他,而周围的百姓却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仆从转身去看,竟见他家主子自车内撩开了帘幕。

陈阿诺强忍着五内俱焚的痛苦,硬撑着那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马车。

当她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对慕容罄的呼声时,脑中已是嗡嗡作响,就快要承受不住毒药的侵蚀。

她强撑着困意,掀起沉重的眼皮,透过模糊的光影瞧见自车帘后现身的白衣男子。

纵使一切都像裹着迷雾,她却清楚的看到慕容罄紧蹙的眉宇以及眼眸中复杂的情绪。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伸出手。

慕容罄已然步下马车,甚至不顾尘土沾染了他素白的衣袂,自仆从手中将她接过拥入怀中。

躺在他怀里的陈阿诺总算了松了那口气,放心的昏睡过去。

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亦是萧千雅亲自交待给她的任务。

潜入酿剑山庄,杀了慕容磬,她既可以为爹娘以及全村的人报仇,也可以获得自由。

只要杀了慕容磬,萧千雅便放她离开天英教,从此天涯海角不再纠缠。

对于江湖中任何一个派别的杀手来说,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求之不得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萧千雅满怀愤怒的开口,却开出了这样如此便宜她的条件,可是当陈阿诺得知自己自始至终只是被萧千雅耍得团团转的玩物后,他许诺的那些早已没有意义。

最后的支撑已然崩塌,而今她已生无可恋,唯有报仇二字促使她坚持下去。

时间好似定格在了那夜的浴殿之中。

或许因为现实无从改变,所以要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修正过往,可是无论重新来过多少次她都还是义无返顾的冲了进去,还是看到了那面具之下熟悉的面孔。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眸中渐渐结满冰封,宛若凌迟,一遍又一遍剜着她的心。

梦境依然朝着既定的放行发展,自始至终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局。

在不知道第几次在梦中凝视萧千雅浮起猩红的双眸后,陈阿诺终于挣脱了无穷无尽的梦境。

睁眼之际,满目都是素色的幔帐,这与萧千雅的寝殿中那些耀眼的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竟叫她有些适应不过来,却也提醒着她如今已经离开了天英教。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的地方有些酸胀,或许是没有及时服用解药的缘故。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有使用这苦肉计才能让慕容磬打消疑虑,再一次顺利的混入酿剑山庄。

可是这毒药发作的感觉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陈阿诺痛苦的直抽抽,下意识的攥紧五指,怎知却握住了一只手。

这时候她才想起环绕她周身的锦被和幔帐都是如此眼熟,而这张床榻她也不是第一次躺在上面。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正是慕容磬的寝屋,而此刻被她握住手的那个人想必就是……

陈阿诺于是掀起眼帘顺势看过去,果然见一抹雪衣铺展在床边。

慕容罄正以两指搭在她的腕间为她探脉,被她措不及防的握住,却也不收回。

接着,陈阿诺耳边就传来了他关切的声音:“还是很难受吗?”

陈阿诺虚弱的点点头,费力道:“我想喝水……”

慕容罄听罢连忙起身,亲身去倒了茶水与她。

趁着他转身的这一瞬,陈阿诺连忙将事先藏好的解药塞入口中。

毒发的痛苦已然将她折磨的奄奄一息,倘若再不服用解药,只怕她就真的要一命呜呼的。

慕容罄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再将茶水递到她嘴边。

陈阿诺也不推拒,便倚在他怀中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顺势将解药咽下去。

服食解药后,源自于脏腑经脉之中的痛苦慢慢得到纾解,而慕容罄并不知情,仍运功以内力助她化解。

片刻后,慕容磬见她面色缓和些许,只当是渡给她的内力暂时稳住了情势,便扶了她躺下。

陈阿诺又趁势握住他的袖角,嗫嚅道:“你怎么不问?”

慕容磬顿了顿,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她紧攥他袖角的那只手上:“我知道你是女子。”

“哦,原来我扮得这么不像。”陈阿诺松开他的袖角,一脸懊恼的嘟囔着。

原本一直紧锁眉宇的慕容磬唇角竟弯了弯,似忍俊不禁那般,但很快就被瞳眸里的忧虑所取代。

他凝视着陈阿诺的双眸道:“我倒是有另一桩事要问你,你可知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为何我以内力替你逼毒,也始终只能暂时压制,不能尽祛。”

陈阿诺知道他迟早会问,于是已有准备,佯装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只知是被魔教中人下了奇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不发作的时候又毫无感觉,看过许多大夫,也都说配不出解药。”

慕容磬愈发蹙紧了眉宇,沉吟许久后又搭上她的脉探了探,随即不解道:“奇怪,现下脉象平和,竟丝毫察觉不出中毒的迹象,可是那毒分明又还潜伏在你体内。”

陈阿诺连忙抽回手,生怕被他看出自己服了解药,双眼避开他的眸光道:“兴许是被你的内力压制住了。”

说罢,她又连忙转移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力,于是愈发无辜的对他嗫嚅道:“你怎的不问……我为何不辞而别,又……为何回到这来?”

慕容磬并没有想到她会反过来问他,先是诧异的怔了怔,而后却以掌心覆住她的手背道:“无妨,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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