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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耳光

陆寅僵在原座,进也不是,退又无路,只能借着眼神投射恨意。想起被困在地宫,求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吃人肉喝人血苦苦支撑的日子,一股凉意自脚底板升向天灵盖。他恨,恨不能当下就张开嘴,撕了她这层虚伪的皮,生吃了解恨。

他不动,云意也不着急。嘴角仍挂着笑,招呼身后壮汉,“屈平屈正,世子爷没进过宫,不懂宫里的规矩,你们俩上去好好教教他。”

两人一同拱手弯腰,齐声道:“是小的领命”

一迈步,先把在陆寅跟前伺候的小仆吓得躲到屏风后头。他神色一凛,又要赌她胆量,偏偏碍着面子不肯挪动半分,只拿眼神恐吓,“我是忠义王世子,都督府贵客,谁敢动我”

屈平屈正是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一模一样的孔武有力,晃荡在眼前,压迫感也翻了个翻儿,何况他本就不是大胆无惧之人,等屈平到近前来伸手抓他肩膀,当即向后躲,但右边有屈正拦下后路,一左一右将他摁死了再架着双臂抬起来,眼看就要拖到云意身边,逼着他给个黄毛丫头下跪磕头。

德安最上道,进屋就给云意找座。搬来一只四出头官帽椅,仔仔细细擦过了才敢请她落座。屈平在后,猛地踢一脚陆寅膝弯,再是傲气自负又如何还不是应声而倒。她稳坐高椅,他跪地在前。

两人视线,一个俯瞰,一个仰望,情势与在乌兰之时已是天差地别。

陆寅怒不可遏,盛怒之下身体也多几分力,抬脚向上,双肩猛冲,就要起来。让云意凉凉一句,“本宫叫起了么”屈平再是一脚踹过去,踢得他老老实实跪回原处,心中恨得要呕血,两腮憋红,两只眼外凸鼓胀,如同河岸边斗气的癞。

云意瞥他一眼,不屑道:“不懂规矩”

陆寅满腔恨意无处去,咬紧了后槽牙,愤然道:“顾云意,你好大的胆子你最好时时谨慎,不要有一日落到爷手里,否则必要你求生无门,求死无路”

“放肆”柳眉倒竖,面含愠怒,是上对下惯用的脸孔字句。再看德安,“你去,按规矩,教教他什么是尊卑贵贱。”

德安倒像个多年修禅的老和尚,时时刻刻都能入定,青白的面皮上没半点多余表情。主子让他上前,他便甩开拂尘,挽起袖子走到陆寅面前。

陆寅目眦欲裂,望向云意,眼底是熊熊燃烧的愤怒与仇恨,“顾云意,你敢”

“有何不可”她半分不惧,吩咐德安,“掌他的嘴”

屈平屈正将陆寅死死按住,德安六岁就进宫当差,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了,晓得改如何使劲才打得响亮,又打得人半边脸都痛得没知觉。不过这一回用的,既不是戒尺也不是篾片,力道吓得猛了,震得自己手心也一阵麻,更不要说被左右开弓抽上二十个耳刮子的陆寅。这一生未曾受过如此屈辱,在他看来,云意此刻的得意,屈平屈正的轻蔑鄙夷,以及德安木讷无声,都将是他此生此世到死都抹不去的记忆。

恨一个人恨到极点是什么感觉就像高潮,巅峰过后,反倒无力再续。

他:“如此一来,倒不如先出一口恶气,逞一时之快,也好过窝囊半生。小德安,你说是不是呢”

她含着笑看过来,眼神闪闪烁烁如天上星,看得德安也一怔,连忙低下头,呐呐道:“殿下说的句句在理,奴才好生佩服。”

云意拿团扇轻轻敲一敲他头上一统帽,轻笑道:“晚些时候给你主子准备一套厚实衣裳,咱们天黑出营。”

德安傻傻问:“天黑外出这荒郊野地的,殿下不怕么”

“怕什么还怕有吊睛白额虎,嗷呜一声吞了你呀”

德安弯腰盯着自己脚尖儿,有点害羞,“要不,还是找荣王殿下借一队人马”

云意道:“还真怕上了放心,我带你去见你干爷爷,他那人神通广大,还怕老虎么”

四月的天,夜里多少还是有些凉。云意身上多加一件织金雀金裘披风,织了满身的孔雀翎。想起来还是她存在京城张大员外府的私藏,阴差阳错跟着荣王南逃的队伍抵达江北。传说织金的手艺在前朝就已经失传,这可算是天底下独一件的好东西。从前见了总要欣然快意,如今穿在身上,也觉不过尔尔。

或许这就是年华老去,心也跟着长成一棵老树。

此次外出,她已与荣王报备。自领了一队人马,行上几里路,就撞见陆晋带着三十几个近卫,还有一位玉色长袍,翩然如风的世家公子在远处相候。

云意踩着德安双手搭成的“马凳”落了地,离对方尚有一射之距,便再不肯挪动步子,只等着对方上前来同她见礼。

陆晋坐于马上,同身边那人小声说:“她这性子是你教出来的这不自找的么。”眉眼得意,装的全是幸灾乐祸。

那人抿唇不语,下马自行,步行至云意跟前。弯腰一拜,这礼行的一丝不苟,“微臣冯宝,见过坤仪公主。”

云意紧绷的面色,适才有了少许缓和。此番会面,原就是她私下请陆晋安排。她知冯宝来此,为的就是宝图一事,但有些事情势必要在正式会面之前探听清楚。

“本宫有话问你。”

冯宝略略弯腰,恭恭敬敬站在她身前,沉声道:“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意轻嘲,“倒不必如此,只求冯大人高抬贵手,别再算计本宫。”

冯宝慢声道:“岂敢岂敢。”

云意根本不信,开门见山,“我娘呢”

冯宝闻言抬头,看她一眼,眼神又迅速闪回脚尖绿地,沉默片刻,才坦然回答,“二小姐在京城,落花胡同。”

“二小姐,不是淑妃娘娘也不是夫人冯大人,您可真乃当世奇人。你与他如此这般苟且于人后,如何对得起父皇恩宠”

“难不成,依殿下所见,微臣就该眼睁睁看着二小姐死于先皇剑下”

“你你这人,好生刁钻。我问的是生前事,你却来与我谈假若如何。”

“微臣不敢。”冯宝面色不改,依旧是从容不迫,耐着性子同她慢慢说,“殿下颠簸流离,已知世事艰辛。小姐自苦多年,唯剩此愿。殿下何不放开来,皆大欢喜。”

云意手中捏紧了马鞭,愤然道:“谁跟你这不臣之人皆大欢喜,若不是你,本宫何至于此”

冯宝随即接上,“若不说殿下清楚五鬼图下落,尚有可用之处,那时候国破兵散,殿下还能投身何处宝图是致命毒,也是救命药。”

“呵我还需谢过冯大人,谢你思虑周全,保我一命”

“一切都是殿下自己的造化,微臣不过尽心而为。有些话,本不该说,但事到如此,微臣斗胆一言。十几年来,辰与殿下的情分,亦师亦友,亦父亦”

“你闭嘴”她忽然惊叫,恶狠狠逼近冯宝,咬牙道,“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本宫亲手杀了你”

冯宝道:“殿下是主,微臣是仆,殿下要取微臣性命,说句话即可,不必亲自动手。”

云意气得胸口憋闷,似乎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晕在此处。心口难受,她转过身绕着德安散火气,想不明白,从来只有她气人,没有人气她,唯独冯宝这个讨厌鬼,三两句话就能把她的怒气挑起来,害得人将预先计划着要说的话,通通抛到脑后。

她绕够了,气顺了,再回到原地,冷声道:“今后如何打算,你想好了没有”

“还能如何不过是苟且偷生。”

“你身在局中,便觉没有抽身那一日。”

冯宝终于抬头看她,疑惑道:“殿下此言,是何喻意”

主动权又落到云意手里,这一回她不疾不徐,低声诉来,“忠义王府,陆占涛身边正缺一个能言善辩、玲珑心肝儿的冯大太监。你不是投过李得胜么再投一次又如何”cc2907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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