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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看着这小子,第一次心里有了凉嗖嗖的感觉,原先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看着这小子有着与年纪不相称的一丝诡异闪过,心里猛然地格登一下,他的心里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妙,这愣小子,还是不是他们全家一直捧在掌心里的那块宝呀?

而那愣小子,却是没有来由地长着,整个身体鼓涨起来,胖得快,让人惊讶,乡里人都说是要减肥了,二大爷虽是心里诧异,但却是还是说,娃儿长身体,十八岁前都是吃长饭的,过了十八岁,就会抽条(乡里俚语,意为人成年后,都会长个,不会偏胖),所以,这不碍事的。嘴里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直打鼓,按说娃儿长身体是正常的,但没这个长法,况且,一日三餐,虽是精心为这小祖宗做了的,但说实话,乡里乡间,也就是比之平常的好些罢了,也没到营养到这步田地,让身体这般地疯长。

二大爷却是一直记挂着这小子咋就将这泥拂尘玩不断,这小子说是会修,二大爷留了个心思,那日,跟在这小子身后,明明看到这小子将泥拂尘搞烂了,但这小子却是并不惊慌,一路跑着朝了村头的小河而去。这就是我先之前提到的那条小河,于村人十分重要的小河。

二大爷心里还是担心,担心这水火无情,万一这小子跌进了水里,那可就坏事了,不做声,只是跟在身后,一路跟着这小子来到了小河旁。

只见这小子嗖地一声,将泥拂尘整个地浸入水中,二大爷骇了一跳,怕是这小子终于是玩烦了,要把这泥拂尘全然化了去,这也好,免得心里一直悬着,放不下来,所有的怪异,都是因这泥拂尘而起,如果这下子消失无踪,也算是了了一大桩心事了。

哪知这小子泥拂尘入水,只见平静的水面突地冒起一串的泡来,咕噜声响起,似有什么东西掉入进去一样,这也好理解,一般扔个什么东西入水,都是这响动。但泥拂尘入水,一串水泡过后,这小子高兴地提了起来,天,二大爷几乎是惊得呆在了原地,嘴也合不扰了,活了诺大的年纪,第一次见到,人说是泥化于水,水浮于泥,天,这竟然,这小子提起来的,是一个好好的拂尘,换句话说,是入水修复了这烂拂尘。

却原来,这小子一直说的会修,竟然是这样修的,不是亲眼所见,绝难相信竟然还有这等的怪事,天,这倒是让人心里凉风顿起,妈地,这不是真的闹鬼了吧。

愣小子提起拂尘,胖胖的身子一扭,又是欢天喜地地去玩了,把个二大爷僵在了原地,想不明白,越想,是后背冷汗汩汩,慌慌着四下里看,并无异样,而那小子,一下子发现了那边还呆立着的二大爷,竟没有开口叫爷爷,而是喉咙里咕噜一声,发出一个古怪的笑,径直地去玩了。

二大爷更是心下惶然,低着头,偻着腰,急急地走了回去,他要把这些事情,想个明白,直觉告诉他,这眼前的一切,已然绝不是偶然发生了,或许,还有更大的怪异等着他,而那愣小子一直疯长的胖身子,更是揪得他心疼,这如果任由下去,只怕是他这老命,要搭进去了。

急呀,焦呀,二大爷几乎是小跑着赶了回去。

“这么急,赶着投胎呀!咯咯咯咯!”

突地一阵声音和怪笑打断了二大爷的思路,也将他几乎是偻在了地上的身子拉直了,抬起头一看,妈呀,那愣小子,笑嘻嘻地立在他的面前,什么时侯,这愣小子竟是跑到了他的头里,刚才,明明是他从河那边走了过去,而他自己,是从河这边走了回来的,这小子,怎地这么快呀。

而恍惚间,二大爷发现这愣小子的眼神里,竟是又是闪过他先前恍惚间见过的那一丝的诡异,当然是一闪而过,但二大爷是带了心思的,所以,这难逃他的眼睛,而这一丝诡异的光线,不止一次闪过他的眼前,细看,又没有了,而这直刺向他的心里,不能忘却。

这愣小子嘻嘻地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倒也同时让二大爷心里一阵的骇然,天,这什么时侯,这小子说出的话,竟是如此的怪异,这样的语言,从没有教过他呀,而且,在他一直的生活中,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怪话,什么投胎不投胎的,让人骇然一片。

二大爷刚想说什么,这愣小子却是嘻嘻地笑着,不待二大爷答话,竟是胖身子一扭,蹦着又是走远了,而望着这个胖胖的背影,二大爷竟是骇得几乎要坐到地上,天啦,这小子的双脚,怎地似不分左右一般,蹦跳着,本来不足为奇,一般的小孩子都是这样走路,蹦着跳着,但总得分个左右吧,这小子的胖脚,似乎是双脚飘在地上一般,飞快,而且,那么一起地朝前蹦着,竟是飞一般朝前而去。

二大爷只觉得胸口有着什么东西朝上涌着,拼命地压下,不然,一口老血,怕是要喷将出来了。而擦了擦老眼,再及细看,天,又是复如常人,就是那么蹦着,没有飘在地上,是先前看错了?不会呀,这正如在老林子里看到那暗红的血丝一样,还有那愣小子眼中的诡异一样,细看,又是什么也没有了,这闹的是哪出呀。

越来越不对劲,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情况。二大爷没有再去喊着愣小子回来,而是转身走向村东头,那里有个他一直瞧不起的老伙计,打小就一块放牛,但二大爷走的是寻常路,那老伙计,倒是走了另一条路,乡里人称之为师傅,书面语,就叫道士,二大爷是从不正眼瞧的,而且也瞧不起,总是说,穿开档裤时就在一起,你那有几两得,我心里还不清楚呀,装神弄鬼骗人钱财,妈地,老子才不上你的当,所以,一直不待见这老伙计。

其实这老伙计姓张,乡里人都称张师傅,二大爷从来就是以老家伙代之。这次,急匆匆地朝着张师傅那去,二大爷也是心里着了慌了。

还未进院子,就闻到一阵的香纸味,二大爷明着皱了下眉头,他最闻不惯这味儿了,一有这味儿,他就知道,这老家伙,不知又是骗上了谁家,在家里给人家做法,又是收得钱米,还时不时地在二大爷跟前炫耀,所以,二大爷最是瞧不上的。

但现在没法了,闻不得也要进。抬脚进了院子,天,倒是把个二大爷差点骇得退出院外,这老家伙,竟是一身的道袍,在院子里,手拿拂尘,嘴里念念有词,中间一个盆,里面燃着香纸,整个院子香烟绕着,竟是凭空里有点鬼气森森的样儿,而那老张,双目微闭,脚下似走着什么步伐,嘴里不住地念着,拂尘扫过,这香火竟是一阵旺似一阵,二大爷平日如见,绝对是认为这他妈地就是乌烟瘴气呀,但现在,却是骇然发现,怎地有着说不清的一股凉意,而且,似乎更是一种阴着的氛围,让人不寒而粟。

“来啦?别动,扫去乌障,再进院内!”

那张师傅沉声而语,二大爷此刻听来,竟是有着一种威严的味儿,心下里却是想着,妈地,怪了,这老家伙,装神弄鬼的,怎地能看到我进来了呀,我以为乌烟瘴气的,又是在骗哪家的钱米呢。

张师傅走上前,拂尘在二大爷身上扫着。二大爷一急,一把挡开拂尘,嘴里说:“屁呀,你个老鬼,老子没什么乌障,快住了,有正事商量!”

而就在二大爷挡开拂尘之时,却是指尖一下扫到拂尘尖,呀地一声,二大爷叫了起来,这拂尘,怎地如钢针一样的硬呀,而且,不似平日,这老张,一脸的严肃,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对着二大爷嘴里的不满的骂声,并不恼,却是拂尘还是扫个不停。

二大爷躲着,本能地躲着,却是只能是身子扭动,脚下却是如生根了一般,竟是半步也是挪不得,这下子,让这一生都不信什么鬼邪祟的二大爷,心里竟是一下子慌了起来,天,这还倒真的是有什么讲究不成,而那老张,却是还是双目微闭着,并不管二大爷不满的嘀咕,还有那乱扭的身子,脚下此时看清了,竟是走着八卦形,而且,嘴里还是念着二大爷听不懂的一些词儿。

而更让二大爷骇然的是,这明明是只有这老张一个老家伙在念着什么咒吧,但在二大爷的耳里听来,竟是吵成一片一般,似有万千的人在一起吵着,而且还是那种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耳边竟是一下子鼓噪得不得了,而再看院内,二大爷心里一惊,妈地,老子的眼睛又是咋地啦,怎地又是看着是雾蒙蒙胧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什么,而再看那拿着拂尘扫个不停的老张,竟整个人像是发虚一般,看不真切,二大爷心里骇然,妈地,这一段来,真的眼睛是越来越不顶事了,动不动就看不清,前次在山上看不清,看那愣小子时也是看不清,现在,居然在这个院子里,也是看不清了。

说看不清,准确地说,倒不如说是看的都是幻影,妈地,莫非老子提前白内障了呀,怎地总是出现幻影呀,慌乱中,二大爷用手擦着眼,再看,我的天,这下子更坏了,竟是连先前的那些模糊的影像也没有了,而是却是变清了。

二大爷心里一喜,是不是先前所有的都是幻觉,现在老子终于看清了,可以和这个老家伙说正事了。

可看清了,却是更坏了,天,竟是看到重重的白影,在院子里翻着飞着,是那燃起的白烟吗,不是呀,白烟就是烟,而这些白影,明明的似人形,而且还是那种传说中的张牙舞抓的那种影子,竟是在院子里腾成一片,而随了拂尘的扫动,似在痛苦地挣扎着,翻滚着,二大爷只当是自个又是老眼不明了,但明明这些都在眼前,而那老张嘴里的声音,此时倒是清晰了起来,像是打架一般,这声音终于是盖过了那些吵吵的声音,明朗了起来。

而那此和着的白影,此时倒像是真的像那些烟雾一样,正在化开,而升腾。二大爷只觉得心里奇怪呀,妈地,活了一把年纪了,在这个从来就瞧不起的老家伙的院子里,倒像是经了鬼门关一道一样。

而此时,终于是能看到老张那张老脸了,二大爷当然熟悉,妈地,烧成灰也是认得,一个村子里住了一辈子了,哪能不熟。但骇然的是,这老张,此时,竟是气喘如牛呀,那道袍,二大爷称之为招魂晃子的,骗人钱财晃子的东东,此时,竟是全湿,是被汗水浸得全湿,竟是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朝下滴着水,那不断走着八卦形的双脚,每走一步,竟是踏出一个湿印来。

这是装不出来的,二大爷这下子心里真实地着了慌,妈地,这老张,莫不是施了什么妖法,在骗我吧。

二大爷大叫着:“老鬼,别晃了,眼晕,快停下,我有事说。”

老张却是没有答话,只管是转着,突地,拂尘当空打下,竟是听到破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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