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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刑警本色

2006年7月3日

昨天一夜没有睡好,总想着柏林,朦朦胧胧到凌晨才睡熟,谁知今早醒来,离8点钟上班只有10分钟了,这个宿舍虽然离警局很近,可就是空荡荡的没人,一点上班的气氛也没有,我又没有闹钟,所以就起晚了,想到上班第一天就迟到实在太没面子,尤其是在柏林面前丢脸,我完成了平生最快的洗漱动作,套上警服,然后以百米的速度向警局狂奔,8点过5分,我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只有老王一人,他告诉我大家都在案情分析室开会,我们重案组每天早上都要开会,由组长布置工作或大家一起讨论手头的案子,集思广益,这是我们组多年不变的传统。案情分析室在走廊的尽头一间很大的会议室,我一进门,就看见整个小组的人都到了,郭亮坐在中间,正在发言,柏林坐在靠近门口的角落,低着头在本上画着什么,好象在思考问题。屋里坐了十一、二个人,除了郭亮、柏林、郝鹏、程砚,其他都是生面孔,我都不认识。

我看见柏林旁边的位子空着,就迅速溜了过去,想悄悄坐下。看见我进来,郭亮停止了发言,责备地看着我:“肖玉,怎么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屋里所有的人齐刷刷的把目光射向我,我躲在柏林身爆好象这样就有了点安全感,我惭愧的说:“我睡过头了,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所以不知道时间了。下次不会了。”我听到大家都在悄悄议论着什么,他们会不会认为我很懒散,不值得信任,那样就麻烦了。我偷眼瞧了瞧柏林,居然看到他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个,看我迟到了还笑我”

郭亮接着说道:“下次注意啊正好,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年我们组从公安大学挑选了两名出色的女刑警,今后跟大家一起工作,她们是肖玉和程砚。”我和程砚忙起身向大家敬礼,屋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大家看见我们好象都很兴奋。

郭亮接着说道:“咱们组第一次有女同志加入,我给大家提个要求,就是要爱护她们,在工作上都注意帮助她们,照顾她们。”

程砚立即插嘴道:“郭队,我和肖玉不需要任何特殊的照顾,我们希望和大家一样能冲在办案的第一犀而且最好是最艰巨的任务。”

我赞同的点点头。郭亮道:“真是80后呀,说话这么直接。好我保证在工作上不会考虑你们的性别。你们自己也要努力,多向这里在座的前辈学习,他们都是有丰富办案经验的老刑警了。给你们俩选个师父吧:郝鹏,你带肖玉;柏林,你带程砚。”

我一听,傻了,这个郭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和柏林的关系他应该比谁都清楚,怎么在这乱点鸳鸯谱我想反驳,柏林捅捅我,低低地说:“服从领导安排。”我失落的撅起嘴,看见对面郝鹏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而他旁边的程砚也兴致不高的样子。

郭亮打开面前的卷宗,道:“现在谈案子吧,郝鹏,说说”死漂”的事。郝鹏打开了会议室的投影仪,站起身朗声说道:“6月25日,在城西小月河中发现一具女尸,经法医初步鉴定,该女子非溺水死亡,因为在其下腹部有一道明显的长10cm的刀伤,怀疑这是导致其死亡的真正原因,确认属刑事案件,我们重案组派我和柏林对该案介入调查。

他边说边切换着照片:”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该女子死亡时间在6月20日左右,该女子年龄约21~23岁,身高160,体重50公斤。尸体的检测报告出来以后,昨天我和柏林比对了近期我市的失踪人口报案,最后锁定了一个叫“蒋乐涵”的失踪女青年,该名女子系北京本地人,未婚,无业,与父母同住,于6月10日晚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家,其家人在6月18日已报案。

程砚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我认识她,她是我初中同学。”我们都惊讶地看着程砚,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郭亮责备地瞟了小砚子一眼,示意郝鹏继续,程砚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

郝鹏接着道:“我和柏林在这个案子上产生了不小的分歧,昨晚我们俩个争论了很久,谁也不能说服谁,我认为还是我的推测更接近事实”

说到这儿,他征询地看着郭亮,郭亮鼓励他说::“说说你的推测,大家帮你分析分析。”郝鹏坏笑了一下:“说出我的推测,在场的女士可不要不好意思呀。”

他转身面向投影机,调出了一张照片:“大家注意看,女尸的受伤部位正好位于正中,所以我怀疑有可能是该女子和情人发生性关系时不慎怀孕,但对方不愿留下孩子,所以下毒手对其实施剖腹产,最后导致大出血致其死亡,所以我盲作的重点应该是查出死者有没有恋人,而这个恋人很可能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残忍地杀死了这个可能危及他家庭的女子和他们还在孕育中的孩子。”

说完,他得意地看着我。我也为他精彩的推测暗暗叫好。郭亮看着柏林:“柏林,你的想法呢我知道没有把握你不愿意说,但我希望你还是说出来供大家开扩一下思路吧。

柏林缓缓道:“郝鹏的推测很有道理,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就是现在的流产技术已经很先进了,没有必要杀鸡取卵那么残忍吧。按照他的推测,那个孩子是凶手和死者共同的孩子,凶手没有理由对自己的孩子下此毒手,所以我想会不会是刨开取其它的东西呢”

我们大家都被他崭新的思路吸引了,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我们都在等着他继续:“昨天我察看尸体的时候,发现其右臂有密密麻麻的针孔,所以怀疑该女子可能是瘾君子。我突然想到现在人体藏毒的手段越来越多,越来越残忍,所以会不会是从中取出毒品时导致其死亡呢”

说到这里,他看着程砚道:“程砚,你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你这个同学好吗”

程砚道:“她在初中的时候就很叛逆,喜欢和社会上的男孩子交往,初三就辍学了,说她吸毒也不是不可能的”

柏林点头道:“所以我又让法医进一步检验尸体血液中是否含有毒品的成分,检测报告还没有出来,所以我的推测还没有理论依据。”

郭亮盯着柏林看:“我可没听说过把毒品藏到里你再斟酌一下吧”郭亮的话让我们两个在场的女士有点尴尬,他好像也意识到什么,连忙转化话题道:“郝鹏,你们手头那个入室抢劫杀人的案子呢,能结案吗如果口供没什么问题,尽快结案吧,我现在人手不够了,小张他们被局里调去查别的案子,今天就过去。”

郝鹏回答道:“我们昨天突击审问过抓回来的李三,他全撂了,对入室抢劫杀人供认不讳。”

郭亮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结案”郝鹏无奈地耸耸肩:“你问柏林吧”

柏林道:“这个案子还有疑点,所以不能结案。”郭亮一侧头,把手头的卷宗摔在桌上,没好气道:“我就知道,你还是怀疑受害人的丈夫,人家有不在场的证明,而李三有作案的口供,你还想查什么呢无非是和你当初的推断不一样吗,你这人就是这样,要推翻你的推断还真难呀。”

屋里顿时安静了,我能感觉到在郭亮和柏林之间仿佛存在着一个隐型的相互对立的气场。他们以前不是搭档吗,现在却好像互相之间并不友好。我暗自思付,是为小雨吧。

柏林不紧不慢地说道:“李三虽然什么都承认了,但却描述不好作案过程,抢劫了哪些财务也说得不清不楚,这就是最大的疑点。相反,受害人的丈夫不在现场的证据是其情人提供的,其可信度值得考虑。何况,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里还采集到留有她丈夫dna的血样和皮屑,根据以上的疑点,我觉得这个案子不能草率结案。”

郝鹏插嘴道:“可死者的丈夫到现在还是零口供,我们把他羁押后,审讯时不管怎么问他,他就是一声不吭,好像知道我们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指证他。”

郭亮轻蔑地笑了一下:“按规定,我们只能羁押其48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30个小时,我希望柏林你能在这剩下不多的时间内证明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然后他开始询问另一组办的案子,柏林似乎对那个组的盗窃案并不关心,他在本子上画着什么,我偷眼看去,是一些只有他自己明白的符号和线段,他一定是在思考那个案子的突破口。”坐在他的身边,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终于参与到他的工作和生活中来了,现在他是实实在在的坐在我身旁的活人,不再是从前脑海中的一个影子。

郭亮听完汇报,开始布置工作:“郝鹏,你去叫“死漂”的家属来认尸,调查她的具体情况,和哪些人来往,出入哪些场所,记住也顺便调查一下柏林说的吸毒的事。”

他犹豫了一下道:“既然程砚认识死宅死者的亲属看见她会比较亲切一点,这回你就先和程砚配合调查这个案子吧。”程砚兴奋地点点头,我知道她一定很得意,一上来就是大案子,这样的案子局里也一定会相当重视,特别是和郝鹏搭档,她真因该谢谢她那个荒唐的同学。

郝鹏问:“那入室抢劫那个案子呢,我是继续查还是结案”郭亮道:“你全力抓“死漂”这个案子吧,至于入室抢劫的案子他转向柏林:“我再给你今天一天的时间,入室抢劫杀人案必须有个结论。肖玉,你配合柏林对该案的嫌疑人再进行一次审讯。都去工作吧,散会”

郝鹏出门前,对我说:“美女,下个案子我一定申请跟你合作,你等着我呀。”说完和程砚出了门。柏林合上笔记本,审视着我:“是不是对审讯兴趣不大”

我忙道:不会,只要能跟你合作,什么事情我都感兴趣。”柏林笑笑:“还嘴硬,失望都写在脸上了,因为这次审讯一点也不刺激,乏味而且可能还很艰难。”说完起身出门。我真想找面镜子看看我的表情,怎么一点心思也藏不住

回到办公室,柏林拿来了一沓卷宗对我说道:我先把案子简单给你介绍一下:6月14日,在莲花小区5单元发生一起命案,死者名叫方菲,是小区杂货店的女老板。现场很像是入室抢劫并杀人,死者头部被砍了5刀,室内到处是死者的血迹,惨不忍睹,凶器是一把斧子,就扔在现场。死者是6月14日晚被杀的,而她的丈夫说自己彻夜未归,次日中午回家后才发现死宅立即报案。问他丢失什么财物时,他说经清点后发现丢失一张银行卡。我们急忙联系相关银行,在银行取款机的监控录像中发现嫌疑人李三已于15日一早从银行卡中取走了一万元现金。

这个李三是死者杂货店的一名临时工。曾经有过盗窃的案底。经比对,扔在现场的斧子上的指纹就是李三的。我们随即发出了通缉令,后发现李三已经逃离北京,可能藏匿于老家张家口的农村,立即对其实施了抓捕。整个案子看起来脉络清晰,李三因贪图钱财,潜入老板家杀害了老板娘并抢走了银行卡。但是其实里面存在诸多疑点:

1、经法医鉴定,死者并非死于头部刀伤,因为虽然砍了5刀,但没有一刀是致命的,直接导致其死亡的是窒息,从颈部的痕迹看死者是被勒死的。而现场到处是血迹,好像凶手等死者带着刀伤跑遍了整个屋子后,再勒死她。或者是凶手先勒死了她,再往她头上砍刀,然后把血粘得到处都是这合逻辑吗。

2、凶手的目的是入室抢劫,死者家中的抽屉没有上锁,里面有死者的金银首饰、钻戒等值钱的东西,凶手都没有拿,而只是拿走一张银行卡。我不得不佩服凶手的智慧,东西不好销赃呀,还是银行卡来的实惠。可是当我查到的凶手李三是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的农民的时候,我认为他不可能在抢劫钱财时有这样的取舍,这不是他的思想所能及的。在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到李三在取钱时,是一边打电话一边完成了取钱过程,也就是有人指点他取钱的步骤。我随即对这个指点他的人产生了兴趣。幕后还有一个人吗”我插嘴道:“这个人可能是死者的丈夫。”柏林很欣慰的看着我:“为什么。”

我说:“因为知道银行卡密码的除了死宅只有他的丈夫。而且现场这么血腥,很像适意做出来的,只有死者的丈夫有这个时间和条件去做这件事。”

柏林赞许的点点头:“可他的丈夫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不过,经我私下调查,给他作不在场证明的是他的。而那张银行卡里的一万元是他6月14日也就是死者被害当日刚刚存进去的。最让人觉得欲盖弥彰的事是在现场没有留下死者爱人的任何一个指纹和脚印,你想一个生活在这个家里的人却没有任何痕迹

于是我要求法医对死者再进行一次细致的检查,在她的指甲缝里居然提取到了一些血迹和皮屑,这很可能是凶手在与死者搏斗时留下的,而dna监测结果并不是李三的,而是死者丈夫的。

我根据这个结果对死者丈夫进行了拘留审问,但他始终一言不发,和我们僵持着。相反,李三却什么都招了,痛快的很。”听到这里,我完全迷惑了,这个李三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那么轻易地认罪呢

柏林接着说道:“我想你们在学校一定学过在证据不充足的前提下“疑罪从无”的规则,我知道凶手就是死者的丈夫,但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我们很可能迫不得已放掉真正的罪犯。所以你明白这次审讯多么的重要了吧”

我担忧地问:“可是从谁身上突破呢,万一还是从前的结果怎么办郭亮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了。”柏林笑而不答,冲老王道:“老王,准备审讯室,提审李三”

我和柏林身着警服并肩坐在审讯室里,看到他穿警服的样子这么帅气和挺拔,我内心一阵荡漾,脸上不禁有点发烫。坐在他身爆我感觉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味,像清晨带着露珠的青草。这也许是我的幻觉,不知他有没有注意到我身上玉的香气呢

李三被带了进来,他岁数不大,一看就是一个民工。柏林亲自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昨天,有一些细节的问题没有问你,所以今天补充问一下。”

李三道:“还问什么,人是我杀的,我承认不就完了吗。”

柏林道:“你是拿什么凶器袭击死者致其死亡的”

“斧子,我扔在现场了。”

“砍了几下什么部位”

“好象头和身上都有,砍了十几下吧。”

“是十几下吗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们可有验尸报告。”

“那就是七八下吧,哎呀,我想不起来了。”

“除了用斧子,还用什么了”

“就用斧子砍的。血花贱的到处都是。”

“可我的验尸报告上说死者是被勒死的。”

“那,我也勒过她吧,我记不太清楚了。”

“你记性不太好吗银行卡密码谁告诉你的,你怎么记下来的”

“我,我是逼那臭娘们说出密码后杀了她,密码自己记的。”

“现在再说说密码是多少”

“我,我现在忘了。”

李三开始在凳子上扭着屁股,眼睛四处躲藏,不敢看柏林逼视的目光,我知道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的简单头脑有点应付不了。我则飞快地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着审讯的过程。

柏林接着问道:“密码真是自己记的吗你提款时给谁打的电话”。

“我,我没给谁打电话。”

“我们查到了你当时拨出去的电话号码,有意思的是,这个电话是死者的手机。死者在天堂里还告诉你密码是多少吗”

李三的汗下来了,他抬头看了看柏林,好象想说什么,目光落在柏林裹着纱布的右手上,他一埂脖子,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反正人是我杀的没错。我娘咬了你一口,我知道你也不会放过我,你现在把我毙了,二十年后又是好汉一条。”

柏林叹口气,语气变的柔和起来:“说起你的老娘,我真想替她狠很地骂你这混小子一顿。她是咬了我没错,可我一点也不怪她,相反我很同情她。一个老人,只有你这么一个儿,辛辛苦苦养大你,本指望你去城里打工能学点本事,以后回来娶个媳妇好好孝敬她,谁知你犯了罪从城里跑回来,还是个死罪。她为什么咬我,还不是怕我们把你带走一去不回她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带回来那一万块钱。人活着就还有希望,钱花完了就完了。你想过你老娘没有,想过她晚年多么凄凉,没有儿子给她送终,还要遭遇村里人的白眼,因为她是杀人犯的妈。”

李三哇的一声哭起来:“别,别说了。我对不起我娘。”

柏林接着道:“凭着一时意气,替别人顶罪,你有几个脑袋知道为什么他不直接把钱给你,而让你去atm上取钱吗因为他知道那里有监控录象,他就是要把你在我们警方的注意力下,这样他才能安全。跟这样的人讲义气,你傻不傻你还年轻,如果你只是协同作案,或者是别人教唆你犯罪,你可能只是从犯,而且如果你配合我们警方破案有立功表现,还可以轻判,这样你娘就有希望盼到你回来了,你还可以从头再来,以后好好孝敬娘亲。否则,你就是自寻死路,而且死的不明不白,是个冤死鬼。”

李三抬起泪眼:“,我说,我全交代,人是陈军叫我杀的。”

听到这里,我在心里轻轻输口气,终于打开突破口了。人说攻心为上,柏林正是抓住李三心里的弱点,打开他的心理防线的。好在这小子虽然糊涂,但还算孝顺。这么精彩的审讯,在学校是无论如何看不到的,柏林确实有两下子,怪不得学校的教授们都对他青眼有加。

李三擦了一下鼻涕眼泪说:“方菲那个臭娘们看不起我,我给她打工没偷过懒,可他还是克扣我工资还时常骂我。上次还诬陷我偷东西,被抓进局子一回。我恨她,想总有一天给她点颜色看看。陈哥跟她不一样,陈哥对我好,他还请我吃饭,当然是背着他老婆。那天,他喝高了,跟我说他也恨那个臭娘们,他有个情人被她发现了,她就去他情人的单位闹,给人家造成了很坏的影响。陈哥说干脆杀了她,问我敢不敢他说要是我杀了她,可以给我一笔钱,让我拿着钱躲回老家去,我老家地方偏僻,警察抓不住我。好多案子嫌疑人都跑了,抓不住。我说杀人我不敢,她要是乱叫我害怕。陈哥说:他先拿把她迷昏,我再动手就不怕了。

6月14日晚上我按约定的时间到了他家,那臭娘们真的一动不动的躺在,陈哥递给我一把斧子让我砍她,我一闭眼就砍下去了。砍完了,我看见那女人满身是血,肯定是死了,我一下子腿都软了。陈哥说你快跑,然后给我一张银行卡和一部新手机,说身上没这么多钱,让我打手机里存的那个电话,他会在电话里告诉我怎么取钱。

陈哥让我发誓,就是被发现了也不要把他供出来,我想本来人就是我砍的,把他供出来也没用,而且做人要讲义气,所以就咬住不说。”

他抬起泪眼看着柏林急切的说道:“可我现在知道不说就没机会了,我死了我娘怎么办,真的是他叫我杀的,我可以把钱还给他,我埋在我家后院的菜园里了,一分没动。别毙我,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呢。”

柏林叹了口气道:“你能当面指证他吗”“能我愿意配合。”

李三被带下去了,我问柏林:“验尸报告中有没有提到死者体内有安眠药或其它的成分”

柏林摇,我兴奋起来:“也就是说,在李三砍人前,死者可能已经被自己的丈夫勒死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死者的指甲缝里有她丈夫的血迹和皮屑,在勒死她的过程中,她挣扎时用手抓过他。”

柏林疲惫的笑笑:“好学生就是好学生,推理能力很强吗。可这个陈军,不好对付呀。他可以说是他在与死者日常接触中留下的,毕竟是夫妻,他随便一个理由就能应付过去。”他清清嗓子,打起精神道:“带陈军”

陈军进来就低着头死盯着地板看,一副打死不开口的架势。柏林说:“还是不打算说什么是吗好没关系,这回我说你听着就可以了。”

“6月14日,也就是你爱人遇害的当天,你很忙。我了解了一下你的行踪,你可以在心里核实一下看对不对。一早起来,你就借了你爱人的身份证说要给她存钱,然后你到银行用她的身份证申请了这张银行卡,并从你的户头向这张卡汇入1万元现金。然后你买了一部手机,用你爱人的身份证买了一个新号码。又去工具店买了一把斧子。接着去医院找熟人开了一瓶安定。做完了这些,你输了口气,可能想放松一下,你约了情人在海马大厦咖啡店喝下午茶。一切本来向你计划的发展,谁知你和情人在一起的时候偏偏被你老婆撞见了,她打了你的情人一耳光,接着就拉着你回家。回到家你们激烈的争吵着,你这回真的被她激怒了,你们扭打在一起,你勒紧了她的脖子,直到她不动了,你才知道你勒死了她。不过你也不怕,反正也是要干掉她的,只是与你计划的不太一样,不是用安定把她迷倒而是直接卡死了她。

你清理了老婆的身体和衣物,目的是想把她身上留下的你的痕迹全部抹掉。这时候,你才觉得此时的她像你娶她的时候那么可爱。女人为什么只有在不开口的时候才那么可爱呢

李三按约定的时间来到你家,你没有告诉他你老婆已经死了,让他砍了你老婆几斧。这小子砍完人以后自己吓懵了,你交给他银行卡和手机,让他赶快离开。然后你粘着你老婆的血迹布置了一个抢劫杀人的现场,你小心的擦掉你自己的所有痕迹。擦得太彻底了。然后你也离开了现场,到情人那里过了一夜。你没有告诉她你杀了你老婆的事,你不想把她也牵扯进来。第二天早晨,你老婆的电话响了,是你把这个号码输到你新买的手机中然后交给李三的,于是你在电话中指点他取走了银行卡里的钱。然后你扔掉了你老婆的手机,所有不利于你的证据你都消灭了。而李三这个傻小子已经如你所愿成为了替罪羊。中午你回到家,连门都没进,在门口就报了案。”

说到这里,柏林轻轻咳嗽了几声,喝了口水,我知道刚才那番话实际上就是与陈军的一次心理交锋,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暗流澎湃,柏林消耗了太多的心力,我注意到他的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

陈军的脸色逐渐在变化着,现在已经变成死灰色了,但他仍一言不发地抵抗着。

我有点着急插嘴道:“陈军,你不说话也没用,李三已经全招了,我劝你还是自己承认吧。”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因为我看见陈军猛地抬头盯着我们看,然后又嘲笑似的笑笑,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他栽赃我”

我知道自己闯祸了,是的,陈军完全可以反咬李三是栽赃他,而我的话让他知道我们没有更充分的证据指证他,柏林好不容易建立的胜利成果被我毁了。我偷眼去看柏林,他的表情仍旧是那么风淡云清,好象陈军的招与不招都与他无关。

他说:“李三是不是栽赃你,你是不是有罪,我们说了不算,到时候自然有法院作出判决。我只想告诉你,即使你这次凭着你的狡猾躲过了法律的制裁,你以后的人生也不会得到任何幸福了。你的情人,她已经开始在怀疑你了,因为你明明是午夜才赶到她家的,而你却偏偏让她做伪证说从下午到晚上都和你在一起。她虽然如你所愿这样说了,但她的心里应该什么都明白了。她难道愿意和一个杀害自己妻子的人共度余生吗她敢吗

李三,你的待罪羊,如果真的替你死了,他的冤魂也会一直纠缠你,你的内心会一直愧疚下去,因为根据我的观察,你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还有你的妻子,你们已经结婚十年了,虽然争吵多过甜蜜,但毕竟你曾爱过她,而她作出那么多过激的举动也是因为她爱你。这些情义不是她消失了你就能全部忘记的。所以我说你错了,你用错误的手段去改变你的人生,而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更大的不幸。

这时柏林拿出一张信纸道:“这是你十一年前写给你妻子的情书,你妻子一直放在自己的梳妆盒里,不知你自己还有没有印象了,我不妨给你念一段:

“方菲,我爱你。我会给你我的一切,我要永远追随你。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不见了,我会随你而去,因为没有你的世界对我而言太寂寞了,我无法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上。”

我看到陈军的肩膀在抽动着,他虽然压抑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哭泣,但身体已经被痛苦严重扭曲了。

柏林叹口气道:“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吧。”看着空空的审讯记录,我有些失落。陈军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就在他要被带出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开口了:“算了,我招了吧,是我杀死了我的妻子,过程和你说的一样。”

现在我坐在宿舍里写着日记,仍被白天的审讯激动着,我完全被柏林在审讯中表现出的丝丝入扣的心理攻势深深折服,他今天教会我一件事:一个好的刑警,就是要作足功课,了解嫌疑人犯罪时的心理历程,感同身受,这样才能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同时,我也为这个案件中的每个人感到深深的惋惜,他们都是受害人。尤其是陈军这对夫妻。就像柏林今天在审讯完陈军后对我说的:“有时候爱恨真的只有一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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