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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倩影重现

苏烨说到这里,郭亮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够了,苏烨,你居然把柏林吸毒的责任都推到江雨的身上现在小雨已经不在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在那次抓捕吸毒人员的行动中,包括江雨所在的他们演唱会的全体工作人员都做了尿检,除柏林一人外,全部是正常的,这说明小雨并没有染毒

苏烨冷冷地回应:“她自己当然不需要去碰毒品的,她只要用此来控制柏林就够了,她怕柏林离开她,她依赖他依赖惯了,离开他她寸步难行。她真是蛇蝎之心呀,居然对一个癌症病人采用这么令人发指的手段”此时此刻苏爝有的法政冷美人的冷漠孤傲表情又显现出来,毫不示弱地和郭亮对视着。

我必须要缓解一下他们之间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别这样,我知道你秘心的人不同,所以各有各的立场,但据你们自己说他们两个现在都死了,你们还为谁是谁非争论不休有意义吗我现在关心的就是事实,苏烨,那瓶药是不是海洛因”

“是,而且纯度相当高。我想尽快告诉柏林,不能再碰这么肮脏的东西,要彻底摆脱它,它不仅会摧毁他的身体,还会摧毁他的意志和尊严。身患绝症已经够痛苦的了,如果再染上毒瘾我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那天见面后柏林留给我一个手机号码,他说很少有人知道他这个号码的。我照着号码给他拨了过去,电话里的背景很嘈杂,有钢琴、小提琴和其它一些乐器此起彼伏试音的声音,我分析他当时可能在排练厅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替江雨忙活她的演唱会我不悦地问:“在哪里我必须见你立刻”

我想从我焦急的口气中柏林已经意识到测试结果了,因为他直接问我:“你写测试报告了吗写一份儿交给我,这是我将来指认罪犯的证据。”

我又急又气道:“那瓶东西太龌龊,我一眼都不想多看,所以作完测试我就把它丢进下水道冲走了,没有测试报告。再说你以为你还在办案吗贩毒分子自然有警察去抓,你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身体,柏林,你到底陷得有多深”

对方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我们见面谈吧。你今晚12点到d大街江雨钢琴学校208琴房来。”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稍觉安慰,他一定陷得不深,真正的瘾君子如果听到我丢掉他们视若生命的毒品是会发狂的。

我是12点差一刻到达江雨钢琴学校的,这是一个写字楼的整个二层,入口是江雨笑媚如花的巨幅照片,我拐过照片,面前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端是一间间的琴房,每间琴房里都放着一架钢琴。我听到走廊尽头的琴房传出绵延不绝的钢琴声,就循声走了过去。

果然是208琴房,门虚掩着,我看到柏林背对着门坐在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前弹奏,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衫,白色针织背心和裤子,脸色异常苍白,使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清冷干净的味道。他的手指近乎疯狂地在琴键上飞舞,右手中指上套着一枚银黑色的骷髅头戒指,在昏暗的房间照明下发出诡异的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只是感觉曲调中充满了悲番而柏林弹琴的状态也显得异常,眼睛里甚至充满了躁狂。我心中一凛,这眼神同我见过的瘾君子真的很像。可能是弹得太投入,他没有意识到我走了进来。

突然琴声嘎然而止,柏林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慌忙掏出纸巾掩住了嘴重重地咳了两声,他喘息着,脸憋得通红,我看到他拿下掩住嘴的纸巾,上面居然有一摊鲜血。我吓了一跳,忍不住叫道:“柏林,你又吐血了”

他看到了我,突然凄凉无比地一笑:“苏烨,其实我现在每天都咳血”

我的心直往下坠,记得柯磊说过如果柏林再吐血,就是癌症复发的表现,可能就无法挽回了。都是因为海洛因,掩盖了他所有的显性病征,他不咳了,胸口不疼了,包括江雨在内的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没事儿了,其实癌细胞却在一直不停地悄悄扩散,可能已经侵蚀了他剩下的肺部,才导致他吐血的。

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我、柯磊,还有柏林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他的生命之光快要熄灭了吗而且可能还会带着吸毒者的屈辱而死我着问:“江雨,知道你吐血吗”

柏林撕碎带血的纸巾扔进纸篓,叹口气说:“我不想让她知道,她太脆弱。”然后他转过头注视着我问:“苏烨告诉我,那瓶东西的纯度和含量”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回答:“四号海洛因,纯度高达90,一瓶的含量为0.5克,我不知你现在一天注射几次你采用静脉注射,是扩散效力最快的方法,很容易导致过量致死,你现在是在悬崖边缘行住”说完,我抬头看了看他,柏林默默地听着,就像过去听我讲他经手案件的检验报告一般镇定,他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这回他不再是检方,他才是受害人我痛心地问:“柏林,从什么时候开始吸,开始用那种药的”我真不忍心用吸毒这两个字,这对他,一个曾经作过警察的人实在太残酷了。”

柏林的脸色变得很阴郁,眉头紧锁,他烦躁地合上曲谱说:“苏烨,你是想问我成没成瘾吧我今天忍了一天没有碰它,希望我的意志能够战胜毒瘾。”

我鼓励地说:“好呀,柏林,我相信你行的”

柏林痛苦地拼命叫道:“不行,苏烨,我不行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全天都提不起精神,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抓起针管把它打进我的身体所以我不停地弹琴,就是想让双手没有机会去拿它。可是上的依赖我都可以忍受,因为我毕竟经历过最惨烈的病痛的折磨,但是精神上的依赖却让我快失去理智了,我意志的防线一道一道地被瓦解,我注定要沦落到自己都轻视的样子”说完他悲愤地把双手砸在钢琴上,钢琴发出刺耳的嗡嗡鸣叫。

看他这个样子,我又急又气:“江雨,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

“不能怪她,这是个圈套。我知道他坏,可没预料到他可以这么坏所以上了他的当”说到这里,他突然脸色大变,又一次捂住了胸口,他的脸因疼痛而变形,他伏下身子痛苦地,我走过去扶住他不止的身体,听他断断续续的说:“苏烨,我觉得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天天都憋得难受好象世界上的氧气都被正常人吸走了,小雨以为我打了针就没事儿了,在她面前我还要故作轻松其实我真的很难受,每天晚上都无法入睡,怕在梦里停止呼吸,我还有好多事没有作,还没有把凶手绳之以法”

我安慰他:“还有什么事比你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我让柯磊给你检查一下,可能还有希望。对了,我把肖玉叫回来陪你好不好她一定会同意照顾你的。我们再努力一次,只要你不再碰那些毒品,我相信奇迹是可以发生的。”

只有你知道我心里始终想着她所以每次都催我去找她,可是,啊,啊,我现在已经没脸见她了。”

我拼命地:“你不要这么自责,和那些吸毒者不同,你有病呀,癌症患者所经历的疼痛是正常人难以忍受的,柯磊他们也常常为晚期的患者注射超过规定剂量的吗啡,就是想缓解他们临终的痛苦。”

“晚期我已经到了晚期了吗”柏林着问。我自觉失言,忙说:“不,因为你还有恢复的可能,所以你更要戒断毒品,不能上瘾产生依赖懂吗赶紧跟我回医院吧。”

我听见柏林咬牙切齿的低声说:“不,我要用剩下不多的时间跟他斗一斗,这回我要占据主动”

我正为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奇怪,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脆柔美的女声:“咦苏烨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

江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看了看我扶着柏林肩膀上的手,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是来看柏林的,他的身体并没有恢复,我建议他不要参加你的演唱会,而是立刻跟我回医院休养。”

江雨也发现柏林神情异样,忙上前关切地问:“怎么了”柏林强打精神笑了笑:“没事儿,今天忘了打针。”江雨仔细观察着柏林的脸色,然后亲热地把手搭在他的额头,可能是触手的温度令她满意,她微微笑了一下,柔声对柏林说:“我发现你把药忘在排练场的更衣柜里了,所以给你送来了。因为没打针,所以刚才又疼了吧让苏烨看见以为你又复发了呢我现在就帮你打好不好”

我惊声制止:“不要,江雨,那不是药,那是”

“够了,苏烨,小雨的演唱会我必须参加我的事请你以后不要管了,柯磊的医术不过如此,有这种药我就足够了,你走吧”柏林打断了我,脸上充满了不屑。

我被他瞬间的冷漠惊得愣在当地。

江雨轻轻笑了一声:“苏烨,谢谢你对柏林哥的关心。他的身体你尽管放心,我妈妈医院的几个权威医生已经给他看过了,都说没事儿了,我平时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

说着她拿出针管,把瓶里的白色粉末吸进针管而柏林配合地挽起衬衫袖口,露出苍白细瘦的手臂。在他的小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令人触目惊心。每个针眼就是他的一次吸毒纪录,看来他的毒瘾已经不小了,所以他这次终于还是没抵御住毒品的,令他可以立刻变脸对我下逐客令

我不忍再看,跑出了琴房,我跑到街上就忍不住哭起来,那一刻我知道柏林彻底完了,死亡是他必然的命运。记得在大学里上毒品知识课时,柏林恰好坐在我旁爆他当时并不认识我,而我可是心头小鹿乱撞。记得当他听到教授说毒品一旦人体后就会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使吸毒者出现一种渴求用药的强烈yu望,驱使吸毒者不顾一切地寻求毒品,什么前途、工作、个人健康、自尊、自爱、社会道义和法律等统统可以置之不顾柏林当时不同意地轻轻对身边的我说:“我就不信,这种东西能对那些意志坚强的人起作用比如我们警察言尤在耳,可是那个充满抱负和青春朝气的柏林已经被疾病和毒瘾折磨得变成现在的样子

说到这里,苏烨把头偏向一爆掩饰自己眼里流出的泪水,她平静了一会儿继续说:“从那天起,我发誓再也不见他了。因为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还是保留对他过去的记忆对他比较公平,我实在没有勇气想象他临终的惨状。所以,11号江雨的演唱会我和柯磊都没有去。可是,没想到命运还是要安排我见证他的痛苦”

郭亮叹口气:“你是说小雨遇害前那一天吧”

苏烨点点头:“那天一早上班,柯磊突然话你必须到我这里来一趟,柏林在我这里,而且,他是被你们警察押来的我放下电话,飞奔去医院,我知道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听柯磊说柏林昨晚因吸毒被警方拘留,在拘留所里他遇到一个他以前抓过的刑满释放人员,那人立刻认出了柏林所以对他大打出手,柏林被打得当场吐血昏迷,警方的医院无法处理他的病情,所以今早被送到柯磊的医院。

柯磊一见我就焦急地对我说:“他送过来的时候被打得浑身是伤,昏迷不醒。我给他打了消炎针,输了300cc的血,还有,我给他用了可以帮助他解毒的药品。不知道还管不管用。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充满感激地看了我的爱人一眼。

柯磊心痛地说:“苏烨,你快去找找那些警察的头儿,跟他们解释一下柏林吸毒的原因。他们无视我的抗议,看到柏林刚好一点儿,就在病房里对他进行审讯,让他们停止吧这会要了他的命”

我点点头,走到柏林病房的门口,一个民警伸手拦住我:“这个病房有犯人,不能进。”我出示了警官证,他才放我进去。

病房里一男一女都穿着警察制服坐在病床前,面孔很陌生,可能是缉毒组的新人,柏林斜靠在病,一只手上插着点滴的针头,另一只手触目惊心地被一副银亮的手铐牢牢的铐在床帮上。那男警察不屑地盯着躺在对面的柏林发问:“说呀,毒品哪来的”

柏林微微一笑,虚弱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你们缉毒组缴获后又流失到社会上的也不一定。”

旁边的女警察厉声喝斥:“你放屁我警告你,最好老实点儿,我知道你以前是重案组的,你是老油条了。所以才使出诸如保外就医这样的花招,接下来没准还有各方面的关系来帮你说情呢。我不管,你今天不把问题交待清楚,我们就绝对不放过你”

柏林有气无力地咳嗽着:“好咳咳,挺有冲劲儿,你今年刚毕业吧”

男警察皱眉道:“说你的问题,别扯其它的。我不妨告诉你,我们现在不仅怀疑你吸毒、持毒,还怀疑你参与贩毒我们接到线报,你可能还藏匿了更大数量的毒品,你的问题是很严重的你学过刑法吧知道超过50克就是重刑。”

柏林喘息着,突然皱紧眉头,身体的疼痛让他了一声,他大口呼吸着,断断续续地说:“还有什么比死亡更重的刑罚”

女警察轻蔑地哼了一声:“别装死了,你现在不过是毒瘾发作吧你这样的瘾君子我见多了,就你这样的居然还穿过警服你太给警察丢人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制止她道:“够了,你这是在审讯吗你这是在侮辱他他办案的时候你还穿开档裤呢。”

女警察充满敌意地瞥了我一眼,对一旁的男警察说:“我说过,会有人来给他说情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男警察好像认识我,立刻起立叫道:“是苏姐呀我是缉毒组的梁天,她是小刘儿。我上次那个案子还是您给我做的检验报告,您还记得吗”

我不理他,径自走到柏林病床前,分开才一个多月,他却仿佛又憔悴了不少,眼窝深陷,清矍憔悴的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病号服里露出的肌肤也是血迹斑斑。只见他胸口痛苦地起伏着,呼吸沉重而急促。他看见是我微微点点头,眼里掠过一丝喜悦和感激。

我立刻开启墙上的氧气开关,拔下氧气面罩罩在柏林脸上,然后我冷冷地对那两个刑警说:“审讯必须停止,你看不出他喘不上气了吗你不想被外面的医生以为我们警察没有同情心吧”

小刘儿想要争辩,梁天制止了她对我说:“苏队长,审讯他是上头的命令,因为他与一宗毒品案有关系。我们11号晚接到匿名电话说江雨演唱会的工作人员在我市某酒吧庆功,里面可能有人吸毒并藏匿毒品。我们立刻赶到现场对在场人员进行搜查,果然从他身上发现注射器和2克海洛因。他的尿检也呈阳性,所以他不仅吸毒,还藏毒。至于有没有贩毒”说到这儿他轻蔑地瞥了柏林一眼:“我们还要继续审问,因为根据那个匿名电话,他可能知道某个毒品藏匿地,涉及毒品的量非常大。我们本来想先拘留他一晚,今天再审,谁知他在拘留所里被人打了,所以我们才赶到医院来,为了防止毒品被转移,我们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审出结果来”

他看了看我铁青的脸,又叹口气道:“苏姐,如果你觉得他现在情况不稳定,我们一会儿再进来也可以。”

说完他拉着小刘儿往门外赚我叫住他:“回来,把铐子给他卸了。这影响医生的治疗。”

小刘儿斩钉截铁地说:“这个绝对不行。我们怕他会逃跑。”

“他都这样了,还能跑到哪儿去在这间屋子里,我警衔最脯我命令你卸下手铐”我气愤地说

梁天为难地看着我,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他奇怪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小刘儿说:“头儿说不审了,放了他,让咱们撤”

小刘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叫道:“怎么可能那800克海洛因呢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梁天说:“头儿说只是怀疑,他现在这样,出于仁道的角度不要再审了。我们只要对他实施监控,他也跑不出我们的掌握。你把铐子给他摘了吧。”

小刘儿嘟着嘴很不情愿地过去给柏林卸铐子,可能是带着气,所以她先狠狠地收紧手铐,柏林疼得哆嗦了一下,她才慢吞吞的一边打开手铐一边冷笑着说:“当警察那会儿,没想到会被别人铐吧知道你后台硬,局里的领导全是你同学、同事。可是这样更丢人,我要是你,就把那几克都打进身体死了算了。”

说到这里,苏烨抬头问郭亮:“是不是你让他们撤的岗”

郭亮点头道:“我是念在同窗同事的情谊,还有,小雨的苦苦哀求。”说到这儿,郭亮痛苦地:“可没想到我的一时之仁却酿成了小雨的惨死,如果知道他会毒死小雨,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的,可怜的小雨还为他求情看来他也并不像你说的病得那么厉害。”

苏烨苦笑一声:“就像郝鹏刚才说的,我们两个的立场的确是完全不同的。你说江雨求你我没有看见,我看见的是江雨一知道柏林吸毒,就躲得远远的,唯恐影响她的星途,根本没到医院来看过柏林一眼你说江雨求你放过他是对他的恩赐,可是柏林走到今天这个令人唾弃的地步不也拜江雨所赐吗你知道一个警察的尊严,一个男人的自由,因为欺骗被剥夺的时候他心里的感受吗当我抚mo着柏林手腕上被手铐勒出的紫红血痕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当时跟他说什么好。我看到一行泪从他眼里溢出。我想他对江雨的恨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冷笑道:“所以,当天晚上他就出现在江雨下榻的酒店并实施了报复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医院是你们放走的吗”

苏烨叹道:“我承认这是我的疏忽。缉毒组的刑警走了以后,柯磊继续积极地给柏林治疗。可能他最了解柏林的病情吧,他给他服用一些他以前服用过的抗癌药,还给他注射了促进呼吸的针剂,效果非常好。到了晚上,柏林的呼吸平稳多了,我看着他渐渐睡去,就离开了他的病房。可是他骗了我,他就在我走后不久偷偷溜出了医院。他很警觉,猜到缉毒组的那两个小警察不会死心的,正躲在医院门口监控,所以他是从医院卫生间的后窗溜走的,我是第二天才知道他跑了”

说到这里,我心下已然雪亮,柏林溜出医院的目的就是杀害江雨。他不可能用短短一天的时间搞到氰化钾,所以他利用了沈涛。我们赶到现场,发现江雨死在,她死得很安详,衣冠整齐,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经检验,江雨是死于氰化钾中毒。她桌旁的玻璃杯里还有残留的含氰化钾的红葡萄酒,酒杯上有柏林的指纹,酒店的监控录像中我们也看到了柏林进出的身影。我们当时立刻把柏林列为重大嫌疑对象,但是他却仿佛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直到火车站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的出现

我诧异地问苏烨:“我记得江雨案的验尸报告是你亲自作的,准确而及时,为我们迅速确定死因和锁定犯罪嫌疑人立下功劳,也就是说当时你还是站在正义的一爆可后来为什么会去做一个假报告来误导我们的视线呢”

苏烨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我承认,这件事我是做错了,但是我不后悔。当你们锁定柏林是犯罪嫌疑人时,我的心情很沮丧,因为我觉得十有八九是他。是我疏忽放走了他,才让他越陷越深。当时我谁也不想见,把自己锁在解剖室里发呆,突然手机响了,居然显示人是柏林我想起他说过这个号码很少有人知道,我立刻抄起电话对他大喊:“柏林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杀江雨难道真的是毒品让你丧失理智了吗你已经把自己逼到绝境了”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苏烨,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出来自首”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我不想带着镣铐死在看守所里,我想去大理,死在爱人的身边。”对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我想起柯磊昨天跟我说过柏林的病真的没救了,他不敢想象柏林死在看守所里的惨状。于是我着问:“你想我怎样帮你”

“有个孩子,个头跟我差不多,他在后面偷学我跳火车,我在前面没注意到他。结果他摔下来了,当我发现想救他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被对面开来的夜车撞死了,他被火车轧的面目全非,已经完全认不出以前的样子。我想让他当我的替身。”

“你是让我出假报告掩护你去大理”

“是帮我”

他见我不说话,又开口说道:“苏烨,我们在一起合作了很多次,你是我最信任的战友。好几个案子,大家都认为我是错的,只有你支持我,结果证明我是对的像过去一样,相信我一回”

我苦笑道:“这跟过去的案子完全是两码事,不过我愿意帮你。我知道你想见肖玉想得快发疯了,我成全你柏林,希望你能得到爱人的原谅,能死死在她的怀抱里。”

说到这里苏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嘴嘤嘤哭泣,她哽咽着说出最后一句话:“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作伪证的全过程,你们处理我吧”

我心里很难受,太多的问号在心头浮现:原来柏林去了肖玉那里。他凭什么去玷污肖玉那么纯洁的女孩儿他见到她了吗他死了吗我尚未打开的她的秘密日记里是不是记述这段经历如果柏林死了,沈涛怎么死的如果柏林没死,肖玉为什么放了他

我正在整理混乱的思维,郭亮突然开口对苏烨说:“这件事你确实做得错到家了。不过因为这个案子的当事人都死了,所以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但是我接受你的辞职。你确实不适合再当法政了。”

苏烨擦干眼泪起身道:“好了,说出来我感到解脱了,一个人如果背负内疚和自责太久是很压抑的。就像柏林,我总觉得自从他丢以后,他心中就隐藏了一些事情,令他不开心了这么久,也是导致他生病的直接原因,我想他现在应该解脱了。”说完她转身走出办公室。

我皱眉道:“她什么意思她解脱了那肖玉呢柏林到底去没去找过肖玉”

郭亮叹道:“郝鹏,现在你明白当初我为什么问你肖玉那边是否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吧,你当时对我的问题很烦感,其实我知道柏林去过她那里。不过现在肖玉牺牲了,如果柏林去找过她这件事被曝光,会给英雄带来负面影响,反正柏林也死了,你再查也没多大意义,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我当时觉得他这些话似乎有点逻辑上的毛病,但也没深想,因为困扰我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我的疏忽让我错过了一次很好的机会,令我后悔不已,这是后话了。

一想到肖玉可能与柏林有接触,我内心就烦躁得要命:“听苏烨说柏林已经不行了,没准他没见到肖玉就死在路上了。”说完我自己也觉得难以说服自己,于是掏出烟叼在嘴上,才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给个火儿。”

郭亮随手从办公桌上的一排打火机里抽出一个递给我。我点上烟,发现郭亮办公桌上并排放着四五个打火机:“你收集这个”

郭亮笑了:“都是你们这些丢三落四的主儿到我这儿来汇报工作时抽烟忘在这里的,我就摆在这儿,随时可以物归原主。”我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是个zipo,金黄色,上面还刻着一只鹰:“我可没这么好的打火机,归我了。”说完我塞进了口袋。郭亮正色道:“你别给我来个环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伸了个懒腰对郭亮说:“听你的,这个案子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本案结案吧。明天我就去奥组委报道”郭亮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我心下已经打定主意,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开肖玉秘密日记的密码。我迫不及待地离开郭亮的办公室,想尽快回家研究肖玉隐藏的密码,我自信我能猜到

驱车出了警局,刚拐过一个路口,突然一个人影窜出来挡在车前,我猛踩刹车,定睛一看苏烨她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来:“还有句话要跟你说,开车”

我莫名其妙地扫了她一眼,又发动了汽车。车开了10分钟了,她却始终沉默着,好像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哼了一声:“到底要说什么我可没功夫陪你。”

“记得那天柏林最后说了一句话:求你再为我作最后的案件检测报告:对那个替我死的孩子作一次毒理试验报告。这个报告要收好,结果只能告诉一个人,那就是郝鹏。”

我猛地踩下刹车,汽车因紧急制动而偏离了方向,我迅速把它开到道路隔离带上停下来:“什么意思柏林说交给我”苏烨点点头,从提包里取出一份报告:“经检验,这个孩子同样死于氰化钾中毒,和导致江雨死亡的毒药成分完全一致。”

“这么说,不是火车碾压致死是柏林毒死了这个孩子”

苏烨痛苦地:“不知道,不知道,如果这样,就是他不对了。我到现在也无法相信他为了寻求替身而去毒杀一个无辜的孩子如果真是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我把报告交给你呢”

“因为他愧疚,所以想让我们知道事实的真相苏烨,刚才你为什么不说”

“柏林说只能告诉你一个人。我也追问过他原因,他说我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安全,所以他不会告诉我的。”

我无可奈何地叹道:“苏烨,你可真是外表冷漠内心多情呀。柏林,真的值得你为他做这些吗你以为你伟大地成全了他的爱情,可你知道他会为肖玉带来怎样的困扰你下车吧,我不想见到你”

苏烨把报告留在副驾驶座上,悻悻地下了车。我猛踩油门,汽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我现在的方向是火车站,我要立刻去找郑红我能肯定:虎子的死亡过程,柏林的出逃路犀她一定最清楚

到达火车站时,已经是黄昏了。我下了车,顺着铁道往郑红家的平房走去。初春的北京此时还是白天,春风在落日的余晖中拂过大地,为大地带来勃勃生机。我已经看见火车道旁萌芽的嫩草,这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可是却不属于那些逝去的生命。我又想到了肖玉,内心一阵感伤,她还那么年轻,本应在这属于生长的季节飞扬她的青春,可是

朦胧中远远看见郑红家门口的院子里挂满了列车餐车上的窗纱,清洗窗幔可能是她火车清洁工作的一部份。窗纱在春风中飞舞,飘摇的纱幔之间突然显现出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身材高挑修长,腰身芊若无骨这是我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身影,我的心跳因激动而狂奔,我开始疾步向那个身影跑去风掀开了她面前的窗纱:光彩照人的双眸;挺直修长的鼻梁;透着小小倔强的微微翘起的嘴唇一个在我心中呼唤了千百次的名字,此时却因为激动哽在喉头难以释放。我使尽全力,才听见自己嘶哑而的声音叫出那个名字:“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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