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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9日星期一

接着昨天的继续写。吸烟学校放学后几个学生走路不稳而且感到恶心,可是他们的老

师,一位巡回的烟草贸易商人说:“他们很快就会像河豚一样上钩的”,尽管拿撒勒角仍旧

在耀眼的阳光里烧烤,但是炎热天气也已是强弩之末了。瓦格斯塔夫先生和我沿着伯利恒湾

以北的一个树木茂盛的狭长港湾散步。我的向导,一个格雷维森来的助理牧师的小儿子,从

还是个婴孩的时候就被吸收到这个传教团的使命中来。

传教联合会通过郝劳克斯牧师的安排把他送到这里和一个拿撒勒寡妇伊莱扎结了婚,婚

前姓麦坡,同时还做了她儿子丹尼尔的爸爸。他是去年五月上岸的。

我感叹道住在这么一个伊甸园里该是多么幸运的事啊,可是我的这些打趣的话却戳到了

这个年轻人的痛处。“以前我还相信是这样的,先生,但是现在我却不是很明白了。我的意

思是,伊甸园是个极为整洁的地方,但是这里每个有生命的东西都变得失去控制了,它们到

处撕咬乱抓。带到上帝那里的异教徒是一个被拯救的灵魂,这我知道,但是太阳永远不会停

止发光,浪花和石头总是那么明亮,我的眼睛在黄昏到来之前会感觉疼痛。有时候,为了能

有一场北海注:在大不列颠和欧洲大陆之问的边缘海。那样的雾,我宁愿付出一切。这

个地方给我们的灵魂带来过度的要求,实事求是地讲,尤因先生。我的妻子从她还是个小姑

娘的时候就来到这里,但是那并没有让她感觉更容易些。你会想野蛮人会心存感激,我是说

我们教育他们,给他们治病,为他们带来工作和永生哦,他们说句“请,先生”和“谢谢,

先生”就足够了,但是你什么都感觉不到”瓦格斯塔夫使劲捶了捶自己胸口心脏位置

“这里。是的,它可能看起来像伊甸园,但是莱伊雅提是个陷落的地方,跟所有地方一样,

没有涩但恶魔就像在其他任何地方一样,也在这里不断活动。蚂蚁到处是蚂蚁。在你的

食物里,衣服里甚至鼻子里都是在我们让这些可恶的蚂蚁也皈依上帝之前,这些岛屿永远

不会真正属于我们。”

我们来到他不大的住处,是他妻子的前夫建造的。瓦格斯塔夫先生并没有我进去,

而是进屋取了一瓶水在我们散步的时候喝。我绕着不大的前花园转了一圈,那里一个黑人园

艺师正在用锄干活。我问他在种什么。

“大卫是个哑巴。”一个穿着没系好的邋遢围身布的女人从门口向我喊道。我恐怕我只

能用邋遢来描述她的长相和举止。“跟个石头一样什么也不会说。你是待在郝劳克斯家的英

国医生。”

我解释道我是一个美国公证人,并问她我是否可以跟瓦格斯塔夫夫人说几句。

“我的结婚公告注:举行婚礼前连续三个星期天在所属教区教堂等处预先发布,给人

以提出异议的机会。和结婚证上说可以。”

我说如果她想找古斯医生看病,他正在郝劳克斯家进行特别门诊。我让她放心亨利的高

超医术。

“好到能把我带赚让我重新回到我以前在这里浪费掉的日子,让我在伦敦每年有三百

镑的收入吗”

我承认,这样的要求超出了我朋友的能力所及。

“那么你医术高超的医生帮不了我,先生。”

我听到身边的矮树丛里咯咯的笑声,我转过身,看到一大群黑人小男孩。看到“种族

间”的结合产生许多浅色皮肤的后代,我很好奇我没理睬这些孩子,转过身看到一个十二

三岁的白人男孩,和他妈妈一样邋遢,轻快地从他妈妈身边走过,妈妈也没有想要拦住他。

他竟然和他的土著人玩伴一样光着身子玩耍“嘿,小,”我训斥道,“你们就那样到处

跑,难道不怕中暑吗”这个男孩的蓝色眼睛闪过一丝充满野性的神情。他用波利尼西亚语

冲我使劲喊了几声作为回答,这让我很困惑,却让这帮子黑人小孩很开心,他们像一群金翅

鸟一样飞快跑开了。

瓦格斯塔夫先生沿着这个男孩的踪迹走去,很不安:“丹尼尔回来,丹尼尔我知道

你听到我了看我用鞭子抽你你听到了吗看我用鞭子抽你”他回来到他妻子这,说:

“瓦格斯塔夫夫人你想让你的儿子长大变成一个野蛮人吗至少给孩子穿上衣服不然尤

因先生会怎么想”

瓦格斯塔夫夫人对她年轻丈夫的蔑视如果装在瓶子里,可以作为老鼠药卖:“尤因先生

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接下来,他明天就会乘着漂亮的纵帆船带着他的想法离开。不像你和

我,瓦格斯塔夫先生,我们会死在这里。很快,我祈求上帝。”她转向我:“我的丈夫完不成

他的学业,先生,所以我很抱歉一天要把这么明显的道理解释十遍。”

不愿看到瓦格斯塔夫先生受他妻子的羞辱,我不动声色地欠欠身,抽身来到栅栏外。我

听到了被女人的轻视践踏的男人的愤怒。我把注意力集中到附近的一只鸟上,听到它一遍一

遍地唱着:“托比没在讲,没有托比没在讲”

我的向导又回到我这里,很明显,闷闷不乐:“请原谅,尤因先生,瓦格斯塔夫夫人今

天的情绪烦躁得可怕。因为天太热,还有苍蝇,她睡眠不足。”我让他放心,南太平洋“永

远的下午”最强壮的生理机能也会感到不堪重负。我们沿着越来越窄的海角走在黏滑的树叶

下,泛滥成灾的毛毛虫有我的大拇指那么粗,从蝎尾蕉像爪子一样的上掉落下来。

这个年轻人讲述了传教团是如何让瓦格斯塔夫先生的家人相信他的未婚妻的血统多么

无可挑剔。郝劳克斯牧师在他到达拿撒勒的第二天就让他们完婚了,那时他还陶醉地欣赏迷

人的热带风光。还不清楚伊莱扎麦坡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婚姻安排:亨利认为是纬度和

气候让较弱的一方“思想错乱”,而且让他们容易顺从他们在结婚的文件上的签字还没完

全干透,瓦格斯塔夫先生的新娘的“缺点”、真实的年龄和丹尼尔不服管教奠性就显露无

遗了。这个继父曾经试图遵守契约,但是这导致母亲和继子“缺德的反控”,这样他也不知

道该如何应对了。郝劳克斯牧师不仅没有帮助瓦格斯塔夫先生,他还斥责他是一个意志软弱

的人。可事实是,十天里有九天他跟约伯注:圣经里的故事人物,历经危难,但仍坚

信上帝。一样不幸。别管瓦格斯塔夫先生的不幸是什么,有什么可以比寄生虫啃他的大脑

通道更不幸的吗

想要用一些物资供给方面的问题使这个忧思的年轻人分分心,我问为什么那么多圣经

躺在教堂那儿无人问津。事实是只有书虱在读“按理说郝劳克斯牧师应该知道,但是大概

的情况是,马达维亚湾的传教团首先把圣经翻译成波利尼西亚语,然后土著传教士们用

那些圣经成功地使许多人皈依上帝,以至于这使得老惠特洛克拿撒勒的建立者之一,

现在已经死了相信在这里传教团也可以重复这个实验。要知道,他曾经做过海格特的雕

刻师的学徒。用和其他方法,最初的传教士们带来了一间印刷厂、纸张、一瓶瓶的墨水、

一盘盘的活字和一刀一刀的纸。在建设伯利恒湾的十天之内,甚至在他们开挖花园之前,就

为传教学校印刷了三千本初级读本。接着就是拿撒勒的福音书,它们把上帝的话从传教

联合会传播到库克群岛注:南太平洋群岛,1888年为英国保护地,现宣布实行完全内部

自治。再到汤加注:南太平洋岛国。。但是现在印刷厂全生锈了,我们有成千上万本圣

经,祈求能找到一个主人,这是为什么呢”

我猜不出。

“没有那么多的印第安人。船只给这里带来了疾病的粉尘,黑人们吸入后得了病,

就像矮树林的枝梢一样纷纷倒下。我们教给幸存者关于一夫一妻制和婚姻的知识,但是他们

的结合并没有多生育子女。”我发觉自己在想瓦格斯塔夫先生上次笑是多少个月之前的事情

了。“杀死你所珍惜的来疗伤,”他发表自己的看法,“那看起来才是正确的做事方式。”

小路在海边一块黑色珊瑚碎“铸块”的地方到头了,它二十码长,两人高。“这被称为

马瑞毛利人开会的院子。”瓦格斯塔夫先生告诉我,“别人告诉我,在南太平洋你到处

会都会看见它们。”我们爬上去,我能清楚地看到“女预言者”号,对于一个体力好的游泳

者来说是很容易游过去的一段距离。芬巴正在舷侧倒一大桶东西,我突然看到奥拓华在后

桅纵帆顶部的黑色身影,他正在收起前天帆的吊索

我询问起“马瑞”的起源和用意。瓦格斯塔夫先生简单地做了解答。“就在二三十年以

前,印第安人就在我们站着的这些石头上向着他们错误的神呼喊、杀生和献祭。我的思绪回

到了查塔姆岛上的宴会沙滩。“救世主的卫士们会给那些来到这里的黑人施以严酷的鞭刑。

会这么干的。土著人的孩子们甚至都不知道以前的神的名字了。现在到处都是老鼠窝和碎石

了。那就是所有的信仰终有一天要变成的东西。老鼠窝和碎石。”

我被鸡蛋花的和花香包裹着。

晚饭饭桌上挨着我的是德比郡夫人,她成为寡妇快六十年了,就像发绿的橡树果实一样

又苦又硬。“我承认我不喜欢美国人,”她告诉我,“他们在1812年的战争中杀死了我亲爱的

萨缪尔叔叔,他是皇家炮兵部队的一名上校。”我表达了多余的同情,但是进一步说道

尽管我自己亲爱的叔叔也在同一场战争中死于英国人手下,我最亲密的一些朋友都是英国

人。医生笑得太响了,而且突然激动地喊道:“好哇,尤因”

郝劳克斯夫人在我们触礁之前抓住了谈话的方向舵:“您的老板对您的才能充满信心,

尤因先生,相信您能办好必须经历如此漫长而艰苦的航行才能完成的任务。”我回答说,是

的,我做公证人的经验足够我完成现在的任务,但是那我还不够格说这样的任务是我的职责

所在。我的谦逊赢得了大家会意的咯咯笑声。

郝劳克斯牧师感谢过上帝的恩典赐予我们乌龟汤之后,又祈求上帝保佑他和莫利纽克斯

船长一起做一次商业冒险。他在我们进餐的时候进行了一场颇受欢迎的布道:“我一直坚定

地认为,上帝在我们这个文明世界,不是以圣经时代的奇迹形式现身,而是以发展的形

式。是发展引导人性登上通往神性的阶梯。这不是雅各梦见奠梯,而是文明之梯,如

果你想称呼它的话。在这个梯子上所有的种族中,盎格鲁一撒克逊人站在最高处。拉丁人在

一两级梯阶的地方。再是亚洲人一个勤劳工作的种族,没人能否认,但是缺少

我们雅利安人的勇敢。再往下,我们还有黑人。尽管不听话的是魔鬼的化身,脾性好的可以

训练得会干活赚钱。在加利福尼亚讲西班牙语的聚居区,美国的印第安人也能干些有用的杂

务活吧,不是这样吗,尤因先生”

我说是那样。

“接下来是我们的波利尼西亚人。就此而言,到过塔希提、夏威夷或伯利恒的人会赞同

太平洋的岛民如果接受悉心指导,可能会学会识字、数数和虔诚方面的基本知识,因此会超

越黑人并能在勤劳方面同亚洲人差不多。”

亨利打断他,指出毛利人已经进一步学会了关于商业主义、外交和殖民主义更深的知识。

“这证明了我的看法。排在最后、地位最低也是最卑微的就是那些不可挽救的种族,

澳大利亚的土著民、巴塔哥尼亚人、部分非洲民族等等,只比类人猿高一个梯阶。对发展如

此顽同不化,就像乳齿象和猛犸象一样,恐怕他们会步他们的兄弟民族加那利群岛的岛

民关契斯人注:位于非洲西北海岸之外大西洋加那利群岛上的原住民,作为一个独特的民

族已经灭亡。和塔斯马尼亚人的后尘,很快就会从这个梯子上被去除掉,这是最善

意的预期。”

“你的意思是”莫利纽克斯船长喝完他道,说,“灭绝”

“我就是这个意思,船长,是的。大自然的法则和发展是同步的。本世纪就会目睹人类

的种族实现关于他们种族特质的预言。优等种族会把人口过多的野蛮人的数量降到正常值,

因此可能会产生让人不舒服的场面,但是有理智的勇气的人一定不能畏缩。一个荣耀的秩序

会随之而来,那时候所有的种族都会明白,是的,会欢迎他们在上帝的文明之梯上的位置。

伯利恒湾为我们提供了即将到来的黎明的一线曙光。”

“我为此祈祷,牧师。”莫利纽克斯船长回答道。一个叫高斯灵的先生郝劳克斯牧师

大女儿的未婚夫紧握双手,充满了甜言蜜语般的崇拜之情:“请恕我冒失,先生,这让我

觉得您的高论一直没有印刷出版,这简直就是对了,是一种损失,先生。郝劳克斯

文明之梯将会点亮皇家传教联合会”

郝劳克斯牧师说:“不,高斯灵先生,我的工作在这里。太平洋必须发现它自己的另一

个笛卡尔,另一个居维叶注:17691832法国动物学家,曾任国务委员和内务部副大臣。。”

“您其实很明智,牧师”亨利用手啪得拍了只飞虫,仔细研究它的尸体,“没有把

您的理论讲出来。”

我们的主人无法掩饰他的愤怒:“怎么这么说”

“啊,如果仔细看,如果一个简单的法则就足够的话,很明显一个高论就是多余的

了。”

“那是什么法则呢,先生”

“古斯的生存两法则的第一条。它是这么说的:弱肉强食。”

“但是您的简单法则有个基本的无法解释的地方:为什么白色种族统治着整个世

界”

亨利轻声一笑,假装为一支想象中的火上子弹,沿着管瞄准,眯起眼睛,然后“砰

砰砰看到了吗在他吹吹矢之前就把他干掉了”,这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德比郡夫人发出一声惊愕的“噢”。

亨利耸耸肩:“你说的基本的无法解释的地方是什么”

郝劳克斯牧师的好心情已经没了。“你的意思是说白人种族不是靠神的恩惠而是用火

统治了世界不过这样的断言同样无法解释,只不过是披着借来的外衣而已如果不是上帝

威严的意愿,为什么结果是白人得到了火,而不是,比如说,爱斯基摩人或俾格米人”

亨利欣然解释说:“我们的武器并不是哪个早上突然掉在我们大腿上的。它可不是来自

西奈山上空的神力。自从阿金库尔战役注:1415年英王亨利五世于法国北部阿金库尔村

重创数倍于己的法军。以来,白人就已经完善和发展了火药技术直到我们的现代军队能在

战场上使用成千上万支火啊哈你会问,但是为什么是我们雅利安人呢为什么不

是什么单脚人,或者毛里求斯的曼德拉草呢那是因为,牧师,在世界上所有的种族中,

我们对宝藏、金子、香料和统治的热爱,哦,最主要的,甜蜜的统治或者更确切地说是

我们蛋婪是最强烈、最饥饿和最不择手段的是的,这种贪婪,推动了我们的发展;

我不知道是为了邪恶的还是神圣的目的。你也不知道,先生,我也不会过度关心。我只感激

我的造物主把我丢在了胜利这一边。”

亨利的直率被曲解为粗鲁,郝劳克斯牧师像身在赤道上的厄尔巴岛注:位于意大利

西岸,拿破仑笫一次放逐就在此岛上。的拿破仑,因为愤怒而脸色微红。我称赞我们女主

人道尽管事实上我迫切需要杀蠕虫药,除了最简单的食物我很难吃下任何东西,而且

问她这些乌龟是在附近沙滩上抓的还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

后来,在闷热而潮湿的黑暗中,壁虎在偷听着,亨利躺在,吐露了一个秘密:白天

的诊疗已经成了“歇斯底里、被太阳烤晒的女人们”的大游行,她们不需要什么药,而是女

性的袜商、女帽设计者、女帽制造商、香水商店和杂七杂八的装饰品店。他的“诊疗”,他

详细地说,十分之一是看病,十分之九是闲聊。她们发誓自己的丈夫和土著女人,而且

生活在道德的恐惧中,生怕她们会抓到把柄。哭湿的手绢都得轮流拿出去晾干才行。”

他透露的秘密让我感到不安,我大胆跟亨利说当他不同意我们主人的观点时,可以稍稍

克制一点。“最亲爱的亚当,我当时已经在克制了,而且不是一点点我很想把这些话冲着

那个蠢蛋吼出来:为什么要笨手笨脚地掩盖一个简单的事实,我们急急忙忙把皮肤更黑的

种族送进坟墓是为了夺取他们的土地和土地上的财富狼不会坐在它们的洞里,编造大量消

灭种族的理论来为他们吃掉一群绵羊的行为辩护。“理智的勇气”真正“理智的勇气”是

丢掉这些遮羞布,承认所有的民族都是掠夺成性的,但是白人掠夺宅用我们致命的疾病粉

尘和火器的双人舞,成为掠夺者例子里杰出的代表,那又怎么样”

一位尽职尽责的医治者和温和的基督徒能屈从于这样的愤世嫉俗,这让我很不安。我问

他想不想听听古斯的生存第二法则。亨利在黑暗中咧开嘴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生存的

第二法则中并没有什么第二法则。吃或者被吃,仅此而已。”很快他就开始打呼噜了,但是

体内的虫子让我一直很清醒,直到锈暗淡。壁虎吃饱了,轻轻地在我的床单上爬着。

黎明热得让人出汗,天色也有点像西番莲子那样红。男女土著民都被逼迫沿“主要街道”

而上,到山顶教会的种植园里做苦工,在那里他们一直工作到下午,那时天气热得让人难以

忍受。在来接亨利和我回“女预言者”号的小划船到来之前,我去看给干椰子仁拔毛草的工

人们。碰巧年轻的瓦格斯塔夫先生今早负责做他们的监工,他让一个土著男孩给我们带来椰

子汁。我克制住没有问候他的家人,他也没提到他们。他拿着一根鞭子。“但是我自己很少

用它,这是耶稣的卫士用的。我只是看守的监工。”他说。

有三个这样的地位比较高的监工监视他们的同伴,领唱赞美诗陆地上水手的船歌

和斥责偷懒的人。比起昨天,瓦格斯塔夫先生不是那么想跟我交谈,这让我的一些轻松的话

无法说出口,只是被热带和做苦力的声音打断。“你在想,我们把自由的民族变成了奴

隶,不是吗”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郝劳克斯先生已经解释过他们为了有利于传教团带来的

“发展”是付钱给苦工的。瓦格斯塔夫先生没听见我的话。“有一个蚂蚁群落叫奴隶制造者。

这些虫子突袭了普通蚂蚁的殖民地,把卵偷到自己的窝里。卵孵化后,啊,偷来的奴隶变成

了大帝国的工人,而且从来想不到他们是被偷来的。如果你问我的话,是耶和华把这些蚂蚁

塑造成榜样,尤因先生。”瓦格斯塔夫先生凝视的目光里充满了古往今来,“让他们自己看清

这一点。”

性格变化不定的人让我不知所措,瓦格斯塔夫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我表达了我的歉意,

抽身继续到我下一个造访的地点,学校。在这里,两种肤色的拿撒勒婴孩学习圣经经文、

算术和识字基础。德比郡夫人教男孩,郝劳克斯夫人教女孩。下午,白人小孩还有额外的三

个小时根据他们的地位开设的个别辅导课程尽管举例来说丹尼尔瓦格斯塔夫看上去就对

他的老师的花言巧语具有免疫力,而他们的肤色较深的玩伴则在每天晚课注:指天主教

中每天七段祈祷时间中的晚课,又称晚祷。前回到田地里他们的父母那儿。

为了表示对我的欢迎,他们表演了一场简短的滑稽歌舞串演。十个女孩,其中五个白人,

五个黑人,每人背诵了十戒中的一戒,然后又为我演唱了噢你是我最爱的地方,由郝

劳克斯夫人用一架立式钢琴伴奏,它的历史远比现在辉煌得多。接着女孩们被向来访者

提问,但是只有白人的们举起了她们的手。“先生,您认识乔治华盛顿吗”天啊,

不“您的马车由几匹马拉”“我岳父的四匹,但是我更愿意骑在一匹马上。”最小的问

我:“蚂蚁也会得头痛吗”如果她同学的窃笑没有让这个提问者哭了的话,我应该会站在

那儿安静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我告诉学生们要按照圣经生活,听比他们年长的人的话,

然后就离开了。郝劳克斯夫人告诉我,曾经离开这里的客人都会被呈上一个鸡蛋花做的花冠,

但是传教团里的长者认为花冠是道德败坏的东西。“如果我们今天能允许送花冠的话,明天

就会有舞蹈。如果明天有舞蹈”她身子突然一颤。

真遗憾。

中午之前,水手们已经把货物都装船了,“女预言者”号迎着不利的风向起锚驶出了海

湾。亨利和我回到船上的食堂,以躲开浪花和骂人的话。我的朋友正在按照拜伦式诗节的风

格创作一首叙事诗,题目叫奥拓华最后的莫里奥里人的真实历史,并不断打断我写

日记,问什么音跟什么音押韵:“鲜血的河流”“泥土的主题”“罗宾汉”注:英

文原文中有押韵。

我想起梅尔维尔先生在最近出版的泰比一书中描写但平洋传教士的一些罪行。和

厨师、医生、文书、牧师、船长和国王们一样,福音传教士是不是好坏参半呢或许传教联

合会和查塔姆的印第安人最好“没被发现”,但是这样说等于要求做根本不可能的事。我们

是不是不该赞成郝劳克斯先生和他的同道努力帮助印第安人爬上“文明之梯”的做法向上

爬难道不是他们唯一得到的拯救吗

我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我更年轻时候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我住在郝劳克斯寓所的那天晚上,一个盗贼闯入我的舱房。当这个恶棍找不到我那个杰

克木做的旅行箱的钥匙时我把它套在脖子上,他还试图砸开锁。如果他得逞的话,巴斯

比先生的契约和文件现在就成了海马的食料了。我多么希望我们的船长和可以信赖的毕尔船

长是一样的人啊我不敢把值钱的东西交给莫利纽克斯船长保管。亨利警告过我不要“捅马

蜂窝”,别跟布若海夫先生提起这次未遂的罪行,免得任何调查都会刺激船上的每个小偷在

我一不留意的时候就来试试他们的运气。我想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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