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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丽妮达正想更衣上床,垂缦帘后,有人轻咳一声。
房内居然有个男子,丽妮达自负机敏万分却未察觉,这一惊非同小可
“谁”丽妮达沉喝一声,语气还是颇为镇定。
帘后无一丝动静。
是成光吗丽妮达知道成光在洛阳,也知必为武林大会而来,但这声音不似成光。
“若再不现身,我可就动手了”
丽妮达说罢,三枚银针,自袖内滑入手中。
呵呵
又一声轻笑,竟是自丽妮达身后传出。
丽妮达此刻没有急着回头,她断定此人武功远高于己,但他应无害己之心,于是,悠然开口道:“尊驾,乃何方神圣”
“神女娘娘,一回头,不就能瞧见了吗”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丽妮达缓缓过身来,离自己两丈之遥,一男子长身而立,神采飞扬似有帝王将相之气,飘逸俊雅又觉玉树临风之感。丽妮达再定睛一看,那男子金冠银袍,除手中一把象牙骨扇,并未携带任何兵器。
那男子自也在打量这位传说中最神秘,最美丽的女子,可此刻他眼神平淡出奇,似乎在鉴赏一幅名画,或是一件无价之宝,细细看来欲挑出些瑕疵,方肯善罢甘休。
此等眼神清澈无邪,丽妮达略略宽心,轻轻问道:“阁下尊姓大名,来此有何贵干”
男子一派坦荡,欠身行过礼,微微笑道:“小生想见神女惊鸿一面。”
“如今见到了”丽妮达同样语气平淡。
“唔姑娘是神女吗”男子突发奇问,试想以丽妮达之美貌不是神女又是何人
丽妮达淡然道:“世上本没什么神女,你觉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答得好,神女果然是神女。”那男子本意挫挫丽妮达傲气,听此一答,不由大加赞赏。
丽妮达不愿多言,逐客道:“阁下既是见过了,那就请回吧。”
“若小生不想走呢”那男子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丽妮达。
丽妮达美瞳一收,刹时面如寒冰,沉声道:“莫非你想死”
男子似未听见此话,挑眉问道:“哎,神女姑娘使的何种兵器”
“剑”丽妮达答道。
“对了,神女剑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男子嘻笑起来。
丽妮达顿生为人愚弄之感,身形一闪,枕边那“九转柔剑”已到手中,再冷眼直视对方,忽地发觉,此人不丁不八站着,看似毫不经意,然自己却无法觅得一丝破绽来攻
男子却又惊恐道:“神女姑娘,真要小生做剑下鬼啊”
“说你到底什么人,想干什么”丽妮达再次厉声问道。
男子将象牙扇潇洒一展,只见那黑底扇面上,龙飞凤舞写着六个金字:天下第一浪子。
“天下第一浪子”丽妮达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如此一人。
“是了,姑娘方便,就叫我浪子。至于,浪子会做些什么,姑娘想必也清楚的吧”
浪子脸上自然是一股放荡不羁的风流神色。
他会不会是空色
丽妮达猛然想起有这么个武功极高的少林淫僧,可都说空色长相粗鲁,举止野蛮,眼前之人绝对不像。
“神女姑娘,不必再想,浪子与淫贼可大大不同。”
怪了,是不是天下浪子都能猜透女人心事丽妮达觉着对方洞悉一切,不由凝眉苦思对策
浪子见状,洒然一笑,正色道:“神女姑娘,莫要犯疑,小生只想借此地暂避片刻,外面那些个天王呀,香主啊,太可怕了”
“暂避”丽妮达不解。
“上官骛极还未通报与你吗”浪子疑道。
“怎么回事”丽妮达倒真不知。
“噢此事,也怪我一心想见神女姑娘,所以,就冒了惠山剑社之名,混入武林大会”
原来这个浪子,就是先前那假冒的高公子。
此等风流浪子多的是,丽妮达没在意,但她惊诧一件事:“你说一招便将萨格尔香主制住”
丽妮达有点不信,要知那萨格尔可是连塞上风也不服的。
浪子耸肩一笑,道:“雕虫小技,只怪你们那个香主太过小看人罢了。”
让萨格尔这叛徒吃点苦头也好,丽妮达心中竟有一丝欣喜。
半晌,浪子又若有所悟,担忧道:“小生在此,不会有损神女姑娘清誉吧”
怎么不会要不是担心上官骛极借故搞鬼,丽妮达早就召来四霞仙子。
“你说呢”丽妮达反问。
“明白了,我这就告辞。”浪子突然老实起来,转身出门,留下一句话:“不过,我还会来看你的,丽姑娘。”
话音越飘越远,想来浪子随风而去
丽妮达怔怔站立着,“丽姑娘”三个字,还在耳边萦绕,那人竟是连自己名字都知道,可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平生以来,丽妮达首次有了种梦境般的感觉。
浪子走后不久,屋外一片人声嘈杂,紫霞匆忙进门禀报:“上官天王与萨格尔香主求见。”
“说我睡了”丽妮达心烦。
“不成,上官天王关照过,就是睡了也叫起来。”紫霞道。
丽妮达强忍怒火道:“那就请他们进来。”
两人进门,丽妮达便见萨格尔的头向右斜着,想是被那浪子点中的位,至今尚未完全解开,她暗暗好笑,问道:“萨格尔香主,你脖子怎么啦,走火入魔了吗”
萨格尔恨恨道:“属下遭了天道教小子的暗算”
“是吗,何时何地啊”丽妮达故作惊讶状。
“就是今日,在牡丹苑中”上官骛极替其作答,一边向四周探望,见无一丝异样,又开口道:“今日,有数名天道教奸细,混入武林大会,怕神女娘娘受惊,特意赶来看看”
“多谢天王此处,有四霞仙子和众多护卫,贼人如何闯得进来”
丽妮达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道:若是靠你们护驾,我早就一命呜呼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上官骛极为何不事先加强此处拱卫为何那浪子刚赚他就到了呢
捉奸捉双,丽妮达不知为何会冒出这么个词来。
两人眼珠又是一遍巡视,仍无所获,便告辞道:“神女娘娘,属下惊扰了”
说完,一同走了出去
萨格尔出门第一句话便是:“天王,趁早把那小娘们做掉算了”
“愿闻其详”上官骛极颇为虚心道。
“天王你也知道,武当山和雄狮堂之事,都是那小娘们插手干的”
“雄狮堂早有反心,除了不好吗”
“好是好,可她什么事都瞒着你,我在想,她三更半夜跑去与那姓成的幽会,说不定已是委身于天道教了”
“年轻人嘛,总是难禁相思之苦”
“什么”萨格尔听到此处不明白了,不无嘲讽道:“莫非上官天王还要与他们做媒”
上官骛极笑道:“我倒是想做媒”
“此话怎讲”
“他俩若是真要成亲,我们除去神女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萨格尔尔喜道:“对呀,就像当年边月关与娜尔丹一般”
“事情没这么简单,”上官骛极面色阴沉下来,缓缓道:“丽妮达怎么会莫名其妙与天道教有来往呢她时常暗暗出门,究竟有何阴谋还有那耀日神功怎会落在成光手中派去盯梢之人,要么把人盯丢了,要么就有去无回,看来真有点棘手啊”
“紫霞不一直在她身边吗,天王何不去盘问她”萨格尔献言道。
“那小姑娘也鬼的很,满嘴胡脂弄不清是真是假。”上官骛极叹道。
萨格尔沉思片刻,道:“天王,丽妮达这小娘们,年数也有二十,以前她到底做过些什么,莫不会是天道教派来卧底的”
“嗯,萨格尔香主,这下你算是问在点子上了。”上官骛极赞许道。
“天王,你知道”
“不知道。”上官骛极。
“所以嘛,我说趁早做掉算了”萨格尔又重复自己主张。
“做掉她不难,可风云二使和堂内的那些老,会答应吗再说,她也算是个挂名的武林盟主了。”上官骛极有些无奈。
“那我们如何是好”萨格尔追问道。
“或许,等天道教灭了,就好办些,现在要全力对付的应是梁顶天”上官骛极眼中难得露出一丝杀气。
武林大会后仅一个月,形势已变得对天道教十分不利。首先,佛山定海堂,被数路武林高手围攻,一场厮杀,双方死伤惨重。随后,天道教在广州几处产业,遭遇神女门及其他各帮派袭击,大都被烧杀掳掠一空。还有,原先那些投靠梁顶天的小帮派,此刻见风使舵,倒戈相向,说是要报仇雪耻。
幸亏,成光已撤离了汇龙庄,又命手下妥善,移山堂倒没受什么重创。
一日,成光、小游子、彭有福和洪大锤等人聚在一处商议如何应对眼下局面
彭有福率先嚷道:“娘的,神女门都踩到头上来了,教主还没个打算,啥子意思么”
成光等心中也是郁闷,人人低头不语。
半晌,成光才道:“我们现在对抗整个武林,教主纵是三头六臂,一时也难有良策”
其实,梁顶天心知杀了一泓真人,必会惹动武林对其仇视,只不过,没想到神女门号召力如此之大,战斗力又如此之强。几经交手,都落于下风,确是有点被打闷的感觉。
“总不能等死吧”彭有福急道。
“是啊,光哥,我们移山堂能做点啥”小游子也问道。
“我已飞鸽传书于梁教主,请命去刺杀上官骛极”成光道。
“我也去,连那个什么狗屁神女也一块杀了,让她做不成鸟盟主”彭有福手痒起来。
“此事教主未尚批复,大概怕我们太过冒险”成光黯然道。
“教主想的也对,移山堂仅数百弟兄,与神女门实力相差甚远。上官骛极武功深不可测,成兄弟身为堂主也不宜贸然涉险”洪大锤忧道,四人复又归于沉默。
正当众人搔首无策之时,一弟子送来梁顶天急令,众人忙拆来一看,梁顶天在信上说,韶关、郴州等清晖城周边之地已有敌情出现,神女门矛头已指天道教总坛。因此,命成光带领移山堂弟子,赶回清晖城,以便统一调度指挥
回清晖城,统一调度成光暗忖:以此推断,各地天道教弟兄都得到了同样的命令。
“此事大大不妥啊”成光疾呼:“当务之急,应避敌锋芒才是,如此一来,清晖城岂不更成众矢之的”
众人一想,成光说的不错,天道教本是隐密教派,如大张旗鼓,与敌对决,就算能战胜神女门,如朝廷大军杀来又怎能敌
可成光不能违令,默想片刻,道。“这样,我带小部人马进城,洪叔和彭叔,你们暗中带大部弟兄在清晖城附近的柑子岭、小瑶洞等地隐伏。”
“教主之令,我们岂可”洪大锤急道。
成光摆手道:“你们莫要管,我自会面见梁哥,与他陈明利害关系。”
洪大锤仍面色尴尬,成光只好道:“那洪叔随我进城吧”
成光一行回到清晖城,原本繁华街市,萧条许多,路人一脸愁云惨雾,行色匆匆,却不知何去何从。
街头巷尾,三五成群的百姓聚作一团,正交头接耳地私语着什么,见成光等人走过,又纷纷散去
唯有大校场上热闹非凡,大批少年手持长大刀,口中吼着:杀、杀、杀,似在练什么阵法
成光停下看了一会,见他们大都稚气未脱,演练的阵法零乱不堪,招式又不伦不类,心中愁道:这些童子军如何能敌身经百战的江湖豪杰
成光兀自担忧,一队人马自身边掠过,马上众人衣衫不整,有的还满身血污,想是方才激战归来。
“祁堂主受伤了”路边有人惊叫起来。
梁顶天自武当一役后,也是加紧招兵买马,先后成立红枫、白虎、巨鳄等几个堂,不过,他们太多书降梁顶天的绿林盗寇,做惯山大王的他们,对天道教并不忠心,有的倒向了江湖同盟一爆有的则不堪神女门一击,这祁堂主便是其中之一。
此时,成光身后有人低声道:“神女门此番倾巢出动,我看清晖城着实难保啊”
另一人道:“黄老弟,那你还呆着干吗,真想跟梁顶天殉教”
成光回头望去,见两人都佩着兵器,想是天道教弟子,不由怒目相视
两人一见成光威势,吓得禁若寒蟑,慌忙走开。
“真是风雨欲来风满楼”
到底有个博学多才的爹爹,成光身边的娟娟说出这么句贴切之言。
洪大锤见两人在校场驻留,提醒道:“先去见教主要紧。”
“嗯。”成光领着洪大锤等几位移山堂头目,疾行几步,来到一处峻宇雕墙,巍然朝廷规模的宏伟宫殿,这便是腾云宫。
成光踏入腾云宫议事堂,见高高在上的,是一把镶满金银珠宝的金丝楠木宝座,上面还铺着层白虎皮,再看堂中四周摆设极尽奢华。前次,成光来过腾云宫,可没进这议事堂,早听人说此处像金銮殿,今日一见确有同感,暗暗叹道:若是将这些钱用来周济百姓,又可得到多少人心
“梁教主,文成武功,千古飘香,洪恩浩德,万世流芳”
一阵娇声娇气颂扬过后,梁顶天昂首阔步走出,八名腰挂佩剑,英姿飒爽的妙龄少女,刹时分列两旁,这架式还真有点上朝的味道,梁顶天莫不是自知气数已尽,反而变本加厉抢着及早称王,过把瘾成光暗暗
“成堂主,跪啊”见成光发楞,洪大锤小声提醒道。
“属下成光,见过梁教主。”成光叩拜道。
“起来吧”梁顶天虎着脸道:“成光,此次,命你将所部悉数带来清晖城,为何抗命啊”
“教主,属下有话要说”成光将肺腑之言一吐而尽
梁顶天扫了眼移山堂众人,威严道:“各位可都是此意”
“不错。”众人答道。
“如此说来,移山堂对战局无有信心”梁顶天又问。
成光抢道:“忍一时则海阔天空,此举与信心无关”
“怎是无关我等放弃清晖城,便是告知天下,天道教怕了神女门,莫说那班随风倒的墙头草,就是教中弟兄也会心灰意冷,试问一盘散沙,如何再振雄风”梁顶天依旧喜欢用的反问。
成光争辩道:“真正的弟兄是不会心灰意冷的,只要有这班生死同心的弟兄在,又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哼梁顶天暗道:生死同心的弟兄少而又少,大多都是墙头草罢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世间争斗靠的是一股气势,你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人心就向着你,否则便是墙倒众人推。
梁顶天还不想将此类权术去与移山堂之人多讲,只要他们能替自己卖命便是。
“光弟,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自会考虑的。”梁顶天放缓语气道,“我将各堂的弟兄集中起来,实为避免被江湖同盟各各击破,只有攥紧拳头,才能与神女门斗。”
这倒也有些道理,众人点头称是。梁顶天见大家点头,便又道:“此次,说是江湖联盟,其实也就些乌合之众,少林,峨嵋等名门正派都不在其列,本来,还有个雄狮堂,此次却也没来。除神女门外,就属武当、华山和西北野马帮,还有点实力。不过,他们各怀心事,并不真正听命于上官骛极”
经梁顶天一说,似乎破敌不难,移山堂众人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教主,我等该如何破敌啊”洪大锤问道。
“当然攻其薄弱之处”梁顶天双眼发光,沉声道:“我已探知野马帮明日到桂香镇,趁其初来乍到,打他个出其不意”
“对,先拨掉他一颗牙也好”洪大锤等人高声叫好。
可他们万没料到,天道教二千多弟兄,未到桂香镇,便在九连谷中了埋伏,神女门此次用的是“毒蜂阵”
崇山翠谷中,骤然飞出数万只足有小指般大小的马蜂,遮天蔽日的蜂群,直向天道教众人猛扑而来
按说只有捅了马蜂窝,马蜂才会飞出蛰人,可这些马蜂像是喂了什么药,逢人就叮,见人便蛰,似与天道教有深仇大恨一般。
天道教众人当是被打的措手不及,武功较高的还能自保,余下弟兄,双手抱头,连连嚎叫,场面乱作一团。
梁顶天见状,下令道:“快用火把驱赶”
话音刚落,两侧山林中,又一阵阵密集箭矢如银瀑般洒下
顿时,天道教死伤惨重,成光大急道:“梁哥,趁敌兵未杀下山来,快撤吧”
“撤”梁顶天无奈下令,天道教弟子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逃出山谷
许是怕马蜂蜇人,设伏的神女门倒未追击。众人狂奔十余里,才躲开马蜂群袭扰。梁顶天数点一番,竟死伤了五百多弟兄,一时,天道教众人相顾惨然,心痛万分
羿日,成光正为九连谷之败伤痛不已,娟娟蹦蹦跳跳跑了进来,欢声道:“光哥,我爹今晚请你吃饭”
“李堂主请我吃饭”成光抬起头来,看着娟娟满脸喜色,有些明白,李堂主是请他这新姑爷上门。
成光沉声道:“昨日刚吃败仗,哪有心思吃饭”说罢,便又低头沉思。
娟娟激道:“打了败仗,饭就不吃了这还能成大事吗”
“去吃顿饭,就能成大事”成光没好气道。
娟娟见其心情不好,忙又柔声道:“光哥,这次可不是我请的你,是我爹再三嘱咐,要见见你”
“李堂主,真要请我”成光对这位天道教创始人,向来是十分尊重的。
娟娟点点头,又补了一句:“兴许也是看在本面上。”
当夜,成光踏进李墨松家,李墨松与夫人郑氏已在堂前恭候,
成光急忙行大礼道:“李堂主,晚辈怎敢有劳您俩迎候”
李墨松笑呵呵道:“成堂主,年少有为,乃我教栋梁,老朽岂可怠慢呀”
李墨松本与成光见过数面,应说是看他长大,此次,却格外隆重,成光大呼惭愧
席间无酒,上的也尽是些蜀地川味,李墨松指着菜肴颇为自得道:“宫保鸡丁,陈皮兔肉,噢,还有这夫妻肺片,都是老朽家乡菜,算不上什么山珍海味,就是川味地道,成堂主尝尝是否合你口味”
成光与师父董海阔都是山东人,从不食辣,他略略尝了几口,言不由衷夸了两句,席间,气氛颇为冷淡
李墨松清清嗓子,开口问道:“小女刁蛮任性,在移山堂可是给成堂主惹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没有,娟娟姑娘,勇气可嘉,令晚辈十分佩服”成光找不出娟娟还有什么优点。
此时,一旁郑氏道:“成堂主过奖了,所谓勇气可嘉,实则任性妄为,我这闺女生来天不怕地不怕,成天野在外头,全无淑女风范唉,今后怎找婆家哟”
郑氏乃名门淑女,一贯责备娟娟行为不检,娟娟则向来充耳不闻,可成光听得“婆家”两字,心道:李堂主夫妇果是在为娟娟相亲,可自己与娟娟没戏啊,成光一时不好言明,支吾道:“娟娟姑娘,待人真挚,又生得这般美貌,我堂中不少弟兄仰慕还来不及呢”
成光如此褒奖自己,娟娟窃喜不已
郑氏见成光会错意,又道:“成堂主,能否劝说我闺女,这在移山堂打打杀杀的,凶险异常,安心待在清晖城多好”
李墨松咳了一声,示意郑氏话说太多,郑氏白了他一眼,悻悻闭上嘴。
“伯母,我也劝过娟娟”
成光刚开口说,娟娟插嘴道:“娘,有光哥在,我不会有事的,他武功可高了。”
“武功高又怎样双拳难敌四手,真到危急之时,谁能保你性命”郑氏不信,在她眼中成光这种匹夫之勇,根本不值一提。
李墨松见郑氏说的有点不象样,开口道:“你俩退下吧,我还有事与成堂主商量”
郑氏母女走后,李墨松将成光引入书房,叹道:“内子妇道人家不识大体,所吐怨言,还望成堂主见谅。”
当初郑氏与其成婚,李墨松正年少得志,位居吏部侍郎之职,俨然正二品大官,加之李墨松家本为蜀中名门,家财万贯,奴婢上千。郑氏正庆幸嫁了个如意郎君,谁料,李墨松却促回乡,创立了什么天道教,万贯家财耗尽不说,还整日里担惊受怕,若不是从一而终之妇道约束,只怕郑氏早就离他而去。李墨松也深感有愧于郑氏母女,所以,对她们恩宠有加
“这些年伯母受苦了。”成光居然也能体味郑氏心境。
“成堂主,真乃知情知性之人啊。”李墨松感激地看了眼成光。
“李堂主,叫我光儿就是了。”成光恳切道。
李墨松十分坦诚道:“好,光儿,我想问问,你对眼下时局如何看待”
成光道:“确是危机重重,应说我教已到生死存亡关头。”
经昨日一败,成光心情更是沉重万分。
“是啊”李墨松也叹了口气,问道:“以你之见,与神女门血拼有几分胜算”
成光振作道:“五分总是有的,咱们天道教也不是纸糊的”
连战连败,成光此话不过给自己打气。
“即便胜了神女门,还有朝廷虎视眈眈”李墨松提醒道。
成光语绝,李墨松道:“梁顶天为图江湖霸业,一意孤行,我看是正中了朝廷圈套”
听得李墨松直呼梁顶天之名,成光不由望向李墨松,见他也正逼视自己,便虚心问道:“此话怎讲”
李墨松自红姐与沙家淦之事讲起,至武当派、神女门,一一剖析,最后断道:“此事虽有巧合,但已是完全落入秦则方设计之中”
“秦则方“成光对此人还不甚了解。
李墨松道:“那秦则方目前正执掌天下刑网,我曾与他同朝为臣,据我所察,此人智谋不输诸葛孔明。”
成光想了想,问道:“李堂主,你可曾将此话告知梁教主”
李墨松一脸无奈,道:“事已至此,说了又有何用”
“照李堂主之言,我教是非亡不可”成光似也丧失信心。
“希望倒还是有的,只是”李墨松忽然沉默不语,似在故意卖乖,又似在做一重大决策。
成光见李墨松犹豫不决,似是有求于己,便正色道:“李堂主,有话尽管说来,只要能拯救我教,我成光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光儿,你的忠心毋容置疑只是”李墨松又止住了话头。
“李堂主,请讲”成光再次催促。
李墨松又思索片刻,毅然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说道:“此信,乃少林方丈普惠大师与峨眉澄灯师太联名写于我的”
成光拿来一阅,信上所言,令他吃惊万分
“将梁教主交于少林”成光喃喃道。
“不错。”李墨松郑重点头道:“至于擒拿梁顶天一事,我等老朽,手无缚鸡之力,全仰仗光儿你了唯有如此,才能令神女门出师无名,才能让少林等名门正派出面干预,才能让我教得以喘息求生”李墨松激动得声音微微。
成光缓过神来,断然道:“李堂主,大敌当前,少林却要我自毁长城,这不是离间计又是什么”
李墨松缓缓道:“普惠大师,澄灯师太均为得道高僧,我敢以身家性命担保,绝无离间之意”接着,又凛然道:“成堂主,若是不信,尽可将此信交与梁顶天,老夫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天道教断送在他梁顶天之手。”
李墨松明知与成光交情不深,做出此举自是不顾身家性命了。
见李墨松已将性命押了上去,又回想起空海在武林大会上所言,成光信了八九分,探问道:“李堂主,若我等一同劝说梁教主向武当致歉赔罪,此事可否得以化解”
“以梁顶天为人,想要劝动他,无疑痴人说梦,不然,他又怎会得罪了武当”李墨松说的颇为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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