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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弟子们找来七八种酒坛。众人已然明白,丽妮达是想藏身酒缸混入堡内,然而,这些酒缸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大了,必会引来怀疑,小了,又装不了人,大伙纷纷,却听丽妮达道:“就此种酒缸,去找几个来。”

众人一看,丽妮达挑中的那只酒坛,口如脸盆般大小,高还不及半人,不由惊异道:“此等酒缸如何能藏人”

“再大,恐会令敌生疑,此种正好,我试试”丽妮达回道。

“缩功你会娜儿的缩功”西京云恍然悟道。

丽妮达点头道:“嗯,当初觉着好玩,跟我娘亲学的,想不到今日会有用武之地”

原来,娜尔丹尚在叶尔羌国时,见过一位瑜珈大师,曾钻入比这还小的坛中,那柔若无骨、任意而曲的缩功,令她啧啧称奇,当即,向其讨教练功心法,那瑜珈师见娜尔丹生得极为可爱,便将心法传授与她

中原也有柔术之类杂耍,但要钻入此坛却绝无可能,众人听得丽妮达介绍,不免心生感叹,天竺、波斯、蒙古、乃至东瀛,皆有渊博武学,中原武林实该兼收并蓄,切不可固步自封。

“小妮达,那你教我吧。”

浪子一句话,惊醒了众人,除丽妮达外,此处无一人会那缩功,丽妮达莫非想只身潜入狼西京云大惊,急忙阻止道:“此事,无论如何不行,堡内有数千人马,你当自己孙悟空啊”

一脸敦厚的许平开口道:“神女娘娘,宁无法这武痴功夫可是了得,不比上官骛极差多少”

降将许平还不知丽妮达武功深浅,心想这美人不被大力鹰王撕碎才怪。

王威义则出言道:“娘娘想过没有,成光或许已被宁无法处斩,若真如此,你何必再去枉送性命”

王威义所言绝非妄加揣测,引得神女门之人一片赞同声。

“各位心意我领了”丽妮达昂然道:“然我主意已定,说什么也要试试。”

丽妮达一片真心展露无遗,天道教众人自然深受感动,方才还气咻咻的彭有福率先道:“丽姑娘,我老彭错怪了你,可你也不必白白送死,还圣城来的稳妥点。”

“丽姑娘,我们天道教欠不起你这人情”波儿也是反对,不过,话里藏针。

最犯难的要数娟娟,她也欠不起这个情,但权衡之下,成光的性命自然更要紧。她上前一步,拜道:“娟娟感谢丽姑娘大恩大德”

娟娟是第一位没有劝阻丽妮达铤而走险之人,接着是浪子,他再次言道:“小妮达,快将此法,简略授与我些”

他当然知道丽妮达此去九死一生,然而,他更清楚丽妮达个性之倔强,自己心中纵有万般不愿,也只有试着钻入酒坛

此时,众人也看出丽妮达心意已决,只好应道:“我们也要试试”可丽妮达习练此缩功也有两个年头,浪子等人又岂能立刻学成

“嘭”的一声,又一只酒缸被浪子撑破,浪子脸色难看,恨恨暗骂道:怎么搞的我就这么笨他沉思片刻,忽地从一旁取来把刀,向自己胳膊砍去

幸好,丽妮达就在身爆一把将其拦往,惊呼道:“做什么”

“先卸掉只胳膊,看看行不行”浪子若无其事说道,仿佛要砍别人的胳膊。

浪子深情厚意,又一次将丽妮达打动,她呆了半晌才道:“浪子,别傻了,我可是要去救光哥”

有意无意中,她已愧欠浪子太多,又岂能再见其为己断臂

浪子心中亦是极不好受,倒不是为丽妮达之言,他在怨恨自己,想当日,自己曾说过,会为丽妮达摆平一切。在丽妮达听来那只是句玩笑话,可浪子是当真的,他也是这般做的,然而,丽妮达所须摆平的一切是那么难,连自负的浪子都感有心无力,两度少林之战,皆未能完成丽妮达心愿,此次,又得目送丽妮达独闯骛极堡,教浪子情何能堪

丽妮达不及细想其他,转而嘱咐道:“诸位,此去也非我一人,说不定成教主已醒,那时,我俩仗着七夕剑法,保管能杀出重围,打开堡门,你们快去筹备,到时接应攻堡”

众人都不答话,丽妮达又佯作轻松道:“那我就先入瓮了,但愿别让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西京云等劝其不回,只得看着丽妮达双脚立于酒缸中,慢慢开始曲身

此时,浪子眼中闪出一丝希望,丽妮达长得很高挑,体形却不瘦削,是那种多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完美,比她矮的彭有福,比她瘦的小游子,都未能钻入酒坛,她真的能行吗可没等浪子生出欣喜,就听一阵格格骨响,丽妮达已将胯部收紧坐入了缸中,接着,再是一阵骨响,丽妮达双肩也沉入缸中

浪子无望,唯有为其默默祈祷。

四更天,骛极堡前停下数辆水车,守卫们上前将水车查个遍,指着车上七八缸酒,道:“老六,这几坛酒是咋回事”

“噢,徐老板孝敬的,说是什么贡酒”押运水车的老六等随口答道。

骛极堡附近有不少汉人村落,属蒙汉混居之地,那个酒坊徐老板便是与神女门相熟的汉人,守卫们没多疑问,再看这七八坛酒无甚异样,于是,乐呵呵地将丽妮达抬入堡中酒窑。

藏身坛中的丽妮达待人走远,发力将酒缸撑破,起身躲于门后

管窑之人听得响动,走进一看,酒坛无故爆裂,地上却没一滴酒水,正满心狐疑,丽妮达的剑忽然抵住其咽喉,喝问道:“前日,擒来的天道教教主,现在何处”

那守卫吓得面如土色,结巴道:“在在地牢中。”

“他醒了没有”丽妮达又问。

“我不知详情只听说,宁香主擒了那个成光,择日,当众问斩,祭奠上官天王”

管窑的是个小角色,不会知晓太多,但听说成光还活着,丽妮达欣慰万分,一掌将那守卫击昏,套上其衣衫,一路向地牢走去

骛极堡实为一座小城,占地颇广,内中建筑柿比相连,转弯抹角,曲回极多,如不熟悉地势,极易迷失路途,而于周遭的危机,不论是人为的,抑使造的,又随处皆是,如非堡内之人,确实寸步难行。但丽妮达对上官骛极老巢的地形早就了熟,还曾亲临察看过,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不一会,她便绕到地牢前。

此时,天还未亮,借着昏暗烛光,丽妮达瞧见一牢房前竟有六名看守,不用想,那间定守押着成光,且那些看守尚在呼呼大睡

真是天赐良机,丽妮达不免有些骄傲,想那众人担心实无必要,我丽妮达又怎会是鲁莽之人此来,自己早盘算好了,其一,成光尚在昏迷,宁无法是不会杀他的,否则,在客栈中宁无法便应动手。其二,骛极堡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飞进来,都得留下脑袋,那么堡内看守必是松懈,想着,丽妮达点了六名守卫昏睡,从容将牢门打开

不错,成光被悬半空,身上横七竖八绑着不少铁链,丽妮达抽出削铁如泥的九转柔剑,将铁链一一斩断,又替成光解开封闭道,随后,柔声唤道:“光哥光哥”

丽妮达唤了几声,又试着掐了掐人中,成光均无反应。丽妮达明白,那是耀日神功种下的恶果,轻叹道:唉,耀日神功当真福祸难测

丽妮达于耀日神功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结,此功自其父亲传下,造就了成光的英名,也给了自己那段苦恋,至今还留下无穷隐患,这一切或许真有神明安排,翻云覆雨间,令凡人无从揣摩其真实意图

时间紧迫,丽妮达也不多想,背起成光,闪出牢房,重又将门锁好。

成光未醒,丽妮达势单力薄,自难冲开大门,不过,她也早有打算,先将成光藏匿于少有人去的冰窑,随后,隐身摸入堡内柴房

“柴房失火啦”

一阵警锣,沉睡的骛极堡顿时惊醒

众人昏昏沉沉冲向柴房,火苗又从火药库窜出,并引发阵阵炸响。一时间,骛极堡内,烈火熊熊,浓烟滚滚,孩童哭喊,女人尖叫

火,自然是丽妮达放的,两处得手后,见堡内已乱作一团,便混入人群向大门口潜去,此时,浪子他们应已在堡外设伏,只需骗开大门即可

然而,神女门弟子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虽说事出意外,却处乱不惊,不少头目意识到有人纵火作乱,忙喝令手下,休得慌乱,严加把守各处要害。

到了大门口,丽妮达不禁有点傻眼,守门弟子秩序井然,非但没人前去救火,反而有不少弟子赶来增援。

丽妮达这招可谓不折不扣的弄巧成拙,但她情知不能再等,待会火势得以控制,再发觉成光不在,宁无法必会下令搜查全堡,到时,自己休想逃脱。

拼了丽妮达暗咬银牙,一排银针呈扇面射出,数名守门弟子稀里糊涂送了命

“有奸细”另几名弟子见状,即刻向其涌来

区区数人,自不是丽妮达对手,九转柔剑暴出万道金光,顿将来敌杀个非死即伤。

“九转柔剑是神女娘娘”一名头目惊叫道。

“不错,我等早已杀入堡中,快快降来”丽妮达想唬住那班守门弟子。

啊弟子们一片震惊,骛极堡有四个关闸,弟子们不明他处情形,又见堡内起火,只道神女娘娘真的已领人杀入堡中,疑惑不定间,就听一声暴喝:“休听她胡言”

一只“黑鹰”飞掠而至,宁无法业已赶到

身披黑袍的宁无法威风凛凛,指着丽妮达怒喝道:“妖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堡中作乱”

宁无法到场,弟子们军心大定,亮出兵刃,将丽妮达铁桶般团团围住

眼看命在危夕,丽妮达强作镇定,临阵劝降道:“宁香主,你非上官骛极亲信,何必为其殉葬”

“我与上官天王乃八拜兄弟还算不上亲信”宁无法颇为自豪道。

丽妮达冷笑道:“什么八拜兄弟,你想,从前他为何不与你结拜,待到山穷水尽,看你宁香主武艺高强,方才拉笼你罢了”

丽妮达其实说的不错,可宁无法是个直心肠的江湖汉子,从来将兄弟情义看得高于一切,他目露凶光怒斥道:“住口黄毛丫头休要挑拨,咱们手下见真张。”说完,双臂翼展,摆出神鹰天降之进击架式。

“且慢”丽妮达一摆手,说道:“宁香主,乃名震四海之前辈高人,难道要对我这弱女子动手吗”

丽妮达见劝降不成,便胡搅蛮缠起来,她知宁无法讲究江湖礼数,不愿失了长辈身份,说出此言,望能拖缓片刻。

“好吧,先留你条性命。”宁无法果然收起架式,令道:“来人,将这妖女押下去。”

丽妮达又阻止道:“不行,我乃神女娘娘,岂能做神女门之阶下囚”

“你这朝廷奸细,还自称神女娘娘”宁无法质问道。

丽妮达索性鬼话连篇道:“所谓朝廷奸细,全是萨格尔他们捏造陷害,上官骛极可曾颁令,废除我神女之位”

宁无法被搞得晕头转向,上官骛极的确没另立神女,丽妮达应该算是神女娘娘,暗暗愁道:她是神女,就难办了。

见宁无法笨得可以,丽妮达借机靠近一步,缓缓问道:“身为神女门香主,是否该听神女娘娘号令”

这妖女得寸进超竟要我听其号令,宁无法气极,一时却想不出如何反驳,他是个迂腐之人,不愿强词夺理,便搜肠刮肚定要想出个堂堂正正的理由。就在此刻,丽妮达玉腕一抖,九转柔剑厉电般射出

丽妮达东拉西扯,正是要的宁无法分心,那偷袭一剑,自然倾尽全力,绝对惊世骇俗,周遭众人不及呼叫,柔剑已递到宁无法眉心

宁无法尚在思忖,瞥见光影闪动,仅凭多年来养成的本能,身形倒纵而去。

“啊”两人同声疾呼,各退三步

众人惊见,宁无法左眼血肉模糊,丽妮达的外罩和夜行服也被撕开

最后一刻,丽妮达的剑扎进宁无法的左眼,而宁无法那招“披肝沥胆”随之也扫中丽妮达,这反击一爪当也刚猛异常,若不是那件金丝软甲护体,丽妮达腹腔定已被破开

险险逃过一劫,丽妮达正想调息定神,宁无法却忍住剧痛,狂嚎着扑了上来,常言道,困兽犹斗,瞎了只眼的宁无法疯狂至极,两只巨爪,漫天飞舞,挟遮天蔽日之气势,将丽妮达暴卷其中

丽妮达武功以身法轻灵见长,无奈受制于四周之敌,一时施展不开,决意先避其锋芒再说,于是,虚晃一招,返身杀入敌阵,那些神女门弟子见状,纷纷刺来。不想,那排长正好被丽妮达当作跳板,借势跃上众人头顶。宁无法身法亦是不慢,一招“八步赶蝉”,也跃上了众人头顶

此时,堡门前,起码拥堵着四五百人,难以疏散得开,两人便这般上纵下窜,在众人头顶上过起招来

这一来,丽妮达处境更是不妙,她不仅要防宁无法的杀招,还须闪避脚底下的乱刀。宁无法则心无旁系,招招进逼,若不是瞎了只眼,丽妮达怕已命丧大力鹰爪之下。

就在丽妮达苦苦支撑之时,一条身影自宁无法身后暴起,掌中短剑倏然刺出,霎时没入宁无法后心,宁无法哪想弟子中会有人暗算自己,而且手法又如此老练快捷,他头也没来得及回,便重重摔落在地

少林空海都难敌的“大力鹰王”,就这样莫明其妙在小河沟里淹死了。

“彩蝶剑,紫霞怎么会是你”

丽妮达失声叫道,认得那把彩蝶短剑,更识得紫霞身影,竟是还点不信。

上官骛极死后,丽妮达率人首先去的神女殿,可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后来,寻得一名殿内厨娘,她供述道,四霞仙子得知上官骛极死讯后,一夜间俱无踪影,其他婢女也都散了

四霞仙子同时不见,丹霞她们三人不会对紫霞心慈手软,想来紫霞凶多吉少。为此,丽妮达曾暗暗流泪,想不到紫霞未死,还在紧要关头救了自己。

此时,紫霞一个空翻,跃至其身爆嫣然笑道:“怎么不是我,神女娘娘身边能少了我紫霞仙子吗”

“好妹妹”

丽妮达大喜过望,不知说什么好,神女门众人也不知说什么好,个个目瞪口呆,半晌,才有一粗壮汉子振臂高呼:“宰了那俩娘们,为宁香主报仇”

来吧

丽妮达摆开架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怒火狂潮。然而,没有怒火狂潮,只有令人费解的沉默,接着,丽妮达眼前人群渐渐闪开,露出一条铁打金刚般伟岸身躯

“光哥,你醒啦”

丽妮达又是惊喜万分。适才丽妮达要去放火,便将他藏于堡内冰窑中,却不知成光那顽疾正因阳气过盛所致,出奇寒冷倒把他冻醒过来,稀里糊涂走出冰窑

成光尚不知身在何方,神女门弟子已惊恐得不能自持,方才还扬言要报仇的壮汉此刻也没了声响,不过,他也不可能发出声响,人群中抢出一人,将他头颅砍飞

使刀之人随即跨步上前,一下跪倒丽妮达身前,伏拜道:“属下李克俭,恭迎神女娘娘圣驾。”

临阵倒戈。丽妮达刚明白过来,已听紫霞朗声道:“李克俭,护驾有功,娘娘赐其香主之职”

紫霞好机灵,这招应该管用丽妮达不由暗暗称赞。

果然,四五百名汉子立时纷纷跪下,口中诵道:“恭迎娘娘圣驾”

上官骛极窃取了二十年的神女门,又重回赫虎琴一脉,西京云成了新天王。江湖上各门各派深知西京云为人大度随和,无称霸江湖野心,故而,纷纷派出使宅送来厚礼,以示庆贺,骛极堡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足足热闹了三天

取下骛极堡,救出成光,重逢紫霞,丽妮达自也欣喜万分,可以说,这一年来,她从未如此开心过,可她还有一件心事未了:自己终身大事。今日,她与西京云设宴为天道教送行,届时期盼那段姻缘得以重续。

丽妮达的期盼是有道理的,神女舍身前往骛极堡已在天道教内传为佳话,连娟娟也感动不已,成光岂会无动于衷更何况,他心中那份爱从未消失过。

再见丽妮达,成光目光中已无半点仇恨,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状的复杂之情

是啊,事过境迁,一切都变复杂了,成光如今肩负教主之任,身边又有朝夕相伴的娟娟,而丽妮达身边也多出个浪子,更有那时刻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秦则方。

与成光不同,丽妮达此刻的眼神清澈见底,一望便知是如火般炽热之情,四目相对,成光不自然将目光移去,开口道:“西京云前辈,我教这二月来多有叨扰,成光在此道谢,冒犯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大功告成,西京云也喜道:“哎,成教主哪里话若不是阁下一掌定乾坤,神女门不知何日才能光复,来,老夫先敬你一杯。”

成光谦逊道:“前辈客气了,诛杀上官骛极乃成某份内之事,再说,我那耀日神掌还受之于贵派边关月前辈”

西京云哈哈一笑,豪爽道:“成教主别文绉绉的,闲话少说,咱俩干了便是”

“好小弟先干为敬,从此我教与神女门便是亲兄弟。”成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西京云亦是一干而尽,随后道“成教主,咱们既是亲兄弟,那老哥有一个请求,万望成教主莫要推迟。”

什么请求莫非是要将丽妮达许配于我成光胡乱想着,迟疑道:“前辈,请讲”

西京云回道:“贵教此去,我神女门奉上一点银两,权当路上盘缠,请成教主笑纳。”

“银两”成光急忙摆手:“神女门大恩大德,在下尚无以为报,岂能还拿银两”

“前辈,如此岂不见外”蔡擒龙也是推却,他明白了,当日,丽妮达拿下骛极堡后,波儿等人在西京云陪同下,亲眼查实骛极堡内并无那三百万两金锭,而西京云此举显是得知天道教银根颇紧,从而慷慨相助。

果然,西京云言道:“我实话说了吧,那三百万两是不在骛极堡中,但上官骛极颇有心计,也可能将银两藏于别处。此事总是神女门造的孽,这五十万两且作我神女门与贵教一点补偿”

虽说此言出自西京云之口,成光却望向丽妮达,五十万两绝不是个小数,自己与西京云的交情还未到这份上,想必是丽妮达出的主意。

丽妮达微微颌道,算是默认

没等成光生出感激之情,便听波儿道:“西京云前辈,你是误会了,我教只想取回自己的东西,并无勒令赔偿之意啊。”

众人不免疑惑,在酸风镇时,波儿向西京云追讨得最起劲,简直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如今,怎变得这般有志气了不过,天道教众人都是有志气的,彭有福也道:“说的对,我们不要来讨债的,要讨也得去向姆官去讨。”

“哪个狗官”浪子奇道:“此事与官府有何干系。”

“就是那个什么盐政御使,他横敲了咱们七十万两”

彭有福想起为救吴巨源,所贿赂的七十万两,既然,三百万两泡汤,那七十万两血汗钱定是要讨回的。

浪子略有大声道:“你说是纪明瑞敲诈七十万两,怎么回事”

近来,浪子对天道教之事已不甚明了,一来,成光关照过小游子不得与浪子私通消息,二来,他忙于协助丽妮达,也无暇打探。

“对,就是那个纪大人他”彭有福刚想往下说,却被波儿打断道:“老彭,别扯无关之事,反正银子咱们不要,天道教再穷,这点志气还是有的,教主,你说对吗”

成光本还在犹豫,丽妮达是一片真心,天道教也正缺银两,可经波儿一说,他立定心意,回绝道:“多谢各位美意,我实在不能收你们神女门的银子。”

“成教主,还须分清你我吗”

席间,丽妮达还未能与成光说上一句话,此刻开口便直截了当。

面对丽妮达直言相询,成光一时难作抉择,含糊道:“丽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算什么话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众人都是不解。娟娟却已明白了,马上接口道:“丽姑娘,光哥与神女门当然是一家人喽,既是一家人,毋须客套,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这下众人都听明白了,丽妮达更是失望至极,半晌不语。成光见状,心生不忍,端起杯来,敬丽妮达道:“此番承蒙姑娘舍命相救,我成光敬你一杯。”

成光喝完,未等丽妮达开口,又端起一杯道:“往日,是我成光不识好歹,多有得罪,这杯酒向姑娘赔罪,万望姑娘海涵”

虽说这话并非丽妮达真正想听的,可她体味成光苦衷,能说此言已是冰释前嫌,至少两人重归于好的路是敞开的,丽妮达不由起身道:“是我隐瞒在先,当恳请少侠原谅才是”

一听此言,席间当即鸦雀无声,丽妮达也醒悟道,不知不觉中,自已说到关键之处,天道教与朝廷今后怎么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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