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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北镇抚司,一间陈旧的偏屋内,唐人凤正与波儿窃窃私语,他俩都未死

成光等逃离大同府后,司马雷又是顿足又是骂娘,杨怀仙却淡若无事,回了句,再查便是。司马雷无法治其罪,只得灰溜溜回京复命,当然也带上波儿和唐人凤,波儿他舍不得杀,唐人凤是做狗做得高明。

不过此时,波儿和唐人凤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波儿你说话呀,秦则方有没有道理将司马雷”唐人凤做了个砍头之式,今日,司马雷一早去秦府,午后未归,他若被砍了头,唐人凤料想,秦则方也不会放过自己。

“怕死鬼,一早问到现在,烦不烦”波儿心里也怕,可唐人凤唠叨的更烦。

波儿已然生厌,唐人凤仍喋喋不休,埋怨道:“哎呀,你还有理了我早与你说过,逃命要紧你又不听。唉,如今可怎么办哟”

波儿火起,一个耳光抽过去,骂道:“逃你个头,你这白痴,精忠报国丹解药,调了大半月也调不出来,还逃命呢,你想要我没命啊”

唐人凤捂着脸,思索一会,忽道:“要不,我们回蜀中唐门,如今我侄儿是当家人,听闻他很有点能耐,精忠报国丹的解药应是调得出来我嘛,好歹是他叔父,若死皮赖脸去求他,妙杰这孩子,或许念在祖宗份上,会救助咱俩”

当年,唐家兄弟相争,唐人凤借助梁顶天之力,将其兄唐人龙斩杀,而其子唐妙杰侥幸逃脱,后励精图治,又渐重振唐门声威。但是,唐人凤和波儿是其杀父仇人,唐妙杰不来杀他们已是宽宏,还能答应为其疗毒波儿实在不敢想象,道:“人凤,你我不必冒此风险,如今秦则方江河日下,依我看,他不会轻易去杀司马雷这个死心塌地的奴才”

“秦则方江河日下,何以见得”唐人凤大奇,秦则方权倾朝野,哪有日落西山之感。

“听我说,兵部尚书孙劲,你知道吧,他如今腰杆愈发硬了,竟当面取笑秦则方”波儿引证道。

唐人凤道:“硬又怎样,据我所知天下各郡府总兵,大多向着秦则方,他这个尚书手中兵权并不多”

他也是读书人,当对时事有所了解,秦则方虽出身刑部,但在兵部颇有势力,不少总兵因惧怕其手下那些绝顶高手,纷纷听命于他。

波儿点了点唐人凤脑门,斥道:“哎,你这什么猪脑,方经之事怎便忘了杨怀仙一个总兵而已,又怎敢顶撞司马大人,他原本不是孙劲心腹,照情形看,他已倒向孙劲”

“嗯,我记起来了,杨怀仙对浪子毕恭毕敬,那么说,浪子也是孙劲的人否则,他岂有这么大面子”

唐人凤对杨怀仙私放成光一事,至今大惑不解。

“不清楚,可浪子这不简单实话告诉你吧,秦则方已将其列为头号大敌,浪子难对付啊”波儿也觉得,浪子此人云遮雾罩比成光那直性子难对付的多。

“噢,他比成光还厉害”唐人凤头会听说,问道:“浪子无权无势,独来独往,秦则方何以惧他”

唐人凤不怎么熟悉浪子,他倒感觉浪子武功虽脯但好酒好色,追求丽妮达也是窝窝囊囊,还不如自己呢,能把心爱之人搂进怀里。

“你知道个屁,上次萧青锋带人去擒浪子相好,结果与浪子手下干了一仗,居然还让一名老奴漏网,想来,浪子是有手下的,且他们武功不弱还有上次杭州之事,他又是哪里探听到吴巨源叛教的反正,我听司马雷说,浪子正在织网,这张网有官场上的,也有江湖中人,杨怀仙、成光都是他网罗之人,还有那个不见踪影的哑尼,说不定也给他网罗了去”

波儿一番分析,皆是司马雷从秦则方处听来,应是有根有据,唐人凤有些明白,秦则方为何江河日下,原来有张大网正向他收紧他不明白的是浪子哪有这么大能耐,他是当朝官员吗不是,他应是江湖中人,可江湖中人,有何机会去结交高官权贵

唐人凤苦思半晌,突然大声叫道:“波儿,我猜到浪子是谁了”

唐人凤神情间,颇有几分天下皆醉唯我独醒之感。

波儿惊喜万分,拉住唐人凤,道:“快说,快说,能查出浪子身份,可是大功一件。”

“他是”唐人凤极为神秘地指了指头顶之上。

“他是皇上”波儿张开嘴,半晌,没合拢。

“你想啊,谁的银子使不完谁有权势笼络官员孙劲又是谁给撑的腰放眼天下也只有皇上了还有个细节,谁都没在意,你不是说过,上次浪子抢了你的头衩吗你这头衩是司马雷送的对吗你还在我面前炫耀过,说此乃宫中珍品,是皇上赏赐给司马雷的,所以嘛,浪子,哦,不对,是皇上,他一看眼熟,便抢去验证你是不是司马雷的奸细浪子即是天子,天子即是浪子,不可思议,真是个惊天之秘啊。”唐人凤得意非凡,自己居然能发现此等惊天机密。

波儿思忖道:唐人凤说的颇为有理,浪子确有帝皇般气度,再说,他武功那么脯定也精于易容,这么说来,是皇上在微服私访。不过,波儿还是奇怪:“人凤,你说皇上为何要对秦则方下手,秦则方可是个忠臣啊”

浪子也就是皇上,冒着巨险独闯江湖,为的是杀一个忠臣,浪子难道吃饱饭没事干。

唐人凤看了眼波儿,颇有丈夫气概道:“真乃妇人之见,什么忠臣不忠臣,秦则方势力那么大,万一生出不臣之心,怎么得了浪子哎,我又说错,是皇上,他新政不久,根基未稳,岂不要惧怕秦则方谋权篡位,所以嘛,他先下手为强嘿嘿,防患未然,浪子这招够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无毒不丈夫,何况皇帝呢,哪个皇帝不杀权臣的”

听得此言,波儿不由夸赞道:“人凤,你真是聪明,若不生在江湖,定是做状元的料”

闻言,唐人凤又泄气道:“唉,还做状元呢,如今我们连皇上都骂过,该死,该死”

唐人凤后悔莫及,波儿早点说出,自己便能攀上真龙天子,还跟着司马雷作甚

“为时不晚嘛,浪子看来蛮好色,我再去动动他的脑筋”

波儿想起有机会色诱皇上,一阵莫名的兴奋,竟不顾唐人凤就在身边。

两人正兴奋时,杨钽领着数人,闯进屋来,眼珠轱辘辘转道:“波儿,你们躲在此处干吗,做那好事啊”

自波儿这块美肉被司马雷抢去后,杨钽一直心痒不已,可他有色心无色胆,只得嘴上占点便宜。

波儿白他一眼,也不敢发作,冷冷问道:“杨副旗,来此何事”

“司马大人正在堂上,要见你和这条癞皮狗”杨钽骂唐人凤的胆子是有的,他知道波儿与唐人凤是相好。

“啊,司马大人回来了”波儿放下心来,秦则方没治司马雷的罪,总算是太平无事。

波儿与唐人凤刚想出门,杨钽喝道:“兵器不得带上”

两人相顾骇然,莫不是司马雷要对自己下毒手但想想也不会,要下手早下了。于是,波儿便将双剑解下,唐人凤那宝贝“要你命”已失落于风云府中,不过,还试乖将随身暗器取出,交于杨钽

待两人一进镇抚司大堂,只觉气氛不对,司马雷铁青着脸坐于堂上,见得两人进门,便是一声断喝:“给我拿下”

波儿大惊,本想动手,但见堂中有数十名身佩刀剑的锦衣卫高手,无奈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大声问道:“大人,这是为何啊”

司马雷看了她一眼,隐有不忍道:“波儿,你也别怨我狠心,实在是秦爷不想让你们活,他老人家吩咐了,你们身份已经,回不了天道教,而锦衣卫是向来不收降将的”

原来,今日,秦则方虽是没杀司马雷,却也着实痛骂他一顿,还提及他与波儿亩且之事,在秦则方眼中,儿女情长,必是英雄气短。波儿和唐人凤留着没用了,对于降将,秦则方一贯是用过杀之,他从不指望贪生怕死之人,能成就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

波儿听此一席话,如梦初醒,我好傻,沙鹤亮不正是被秦则方处死的吗司马雷火烧风云府时哪顾及过自己官府之人心肠黑得很

可就这般坐以待毙,波儿当是不死心。

略略定神,波儿微蹙娥眉、轻咬朱唇,楚楚道:“大人,非杀奴家不可吗没点别的法子了长得与奴家相像之人不是没有”她在暗暗示意,司马雷可将自己暗藏下来,再随便找个替死鬼,至于唐人凤她顾不上了。

生死攸关,波儿又祭出其迷醉万人的色相

波儿父母皆为强盗,她也是自幼习武,可十三岁那年,被人卖进了,后来,她跟了梁顶天,又是勤学苦练,武功大进,本以为凭一身武艺能得荣华富贵,不想还是要做梁顶天的姘妇,自此,她懂得一条真理,女人想要求财保命,唯有靠那先天的本钱。

但司马雷决定不要她的本钱,他不能因为个女人而毁了自己前程。于是,冷笑道:“你这妖女,连秦爷也想骗,秦爷是你等骗得了的明日,他便要见到你俩人头”

波儿顿觉五雷轰顶,秦则方要自己的人头,那自己还能活得了,内心不禁悲叹不已,怨天怨地,只怨自己利欲熏心,害人无数,今日终是来报应了。

“大人,我有话讲”唐人凤的声音突然放得很亮

“放肆”杨钽劈头给了他个大嘴巴,斥道:“公堂之上,岂容你这癞皮狗喧哗”

唐人凤也不顾得疼,反正,他的脸早挨惯了嘴巴子,他急叫道:“我有要事,面见秦大人”

波儿也来了精神,对啊,浪子就是皇上,此等秘密必能救己一命,

“何事”司马雷威严道。

“这要面见了秦大人才能说”唐人凤还神气活现起来。

司马雷环眼一瞪,挥手道:“大胆逆贼,竟敢向本官隐瞒实情,先拖出去斩了”

唐人凤吓破了胆,忙不迭道:“我讲,我讲,不过,此事对秦大人,和大人您都十分十分要紧,我若说出,大人,可否算是我与波儿将功赎罪呢”

“若真如此,本官会有所考虑”

司马雷轻捋长须,一派主人生死的威严相,心中暗笑:傻瓜你不说,我还要想想是否杀你,说了,岂非死路一条

唐人凤当也有此顾虑,但已无可奈何,只好道:“大人,浪子乃皇上所扮也。”

“什么那个浪子就是皇上”在场众人无不惊奇万分。

“哈,哈,哈”司马雷突然大笑:“唐人凤啊,唐人凤,你怕死也没怕到这般地步,胡言什么呢浪子是皇上,笑死我了,本官岂能认不出圣上龙颜”

唐人凤只见过浪子,没见过皇上,锦衣卫总旗乃护卫圣驾之人,岂能不熟悉皇上长相可唐人凤还不死心道:“大人,浪子他精于易容,说不定能改头换面”

“呵呵,还不死心我倒要问你,圣上一直在紫禁城内,而浪子流窜四处,难道他有之术”司马雷亲眼看见隆庆帝时,浪子还陪伴丽妮达身边呢。

“会不会,大人见的是假皇帝”唐人凤突发奇想。

“圣上是假的真命天子反倒是浪子唐人凤,这会,你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司马雷笑的岔气,他早就清楚圣上为人,他从小生性文弱,且胆小如鼠,见了刀剑就直冒冷汗,岂会有浪子那出神入化的武功

唐人凤再无话可讲,想来应是自己在自作聪明,完了,浪子不是天子,自己的命也就没了

司马雷也止住了笑容,喝令道:“废话少说,拖出去行刑。”

此时,杨钽等人走到司马雷身前,轻声道:“大人,可否将波儿交有属下们处置”

司马雷横了他们一眼,心里有数:这班色鬼早想跟老子抢食,如今便宜他们了吧他缓缓点头道:“行啊,记着,明日午时,将她人头交来,可别没了分寸”

日她一天也够了,杨钽欢喜道:“多谢大人开恩,属下定当遵命”其后数人也纷纷拍马道:“大人真是爱兵如子啊”

堂下,波儿见杨钽等人那馋猫样,即刻明白,年前可怕一幕,还是要临到自己身上,波儿羞恨至极,拼命挣扎

“这还装正经呢”一名校尉有点架不住波儿。

“那就得她不正经”有人哄笑。

波儿怒火更盛,破口大骂:“司马雷,你这老不死的老色鬼,快放了本姑娘姓杨的畜生,回家干你老母去”

“你娘的是哪门子姑娘”杨钽揪起波儿头发,恶狠狠道:“乖乖服侍好大爷,大爷便让你死的痛快些,否则,叫你洗盐水澡”

波儿让屠万城洗的盐水澡,正是从锦衣卫那里学来的,听得此言,波儿不再骂人也不挣扎,倒不是杨钽吓倒了她,而是她知道一切都已徒劳,自己越是挣扎,杨钽他们兽性越狂,要让他们无趣,就像奸尸一般无趣。唉,女人就这命,下辈子投胎,自己一定要做男人

杨钽等人见波儿老实了,便抬着她往堂外拖去

此时,堂内传来一阵嘀嘀嗒嗒之声,众人看去,唐人凤全湿,正在往下滴尿

“哈哈”锦衣卫之人大笑,“这赖皮狗吓得屁滚尿流了啊”

众人哄笑不备,唐人凤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出来,连滚带爬,扑到司马雷跟前,磕头如捣蒜般,没命地哀求道:“大人大人啊你就开开恩,饶了小的狗命吧小的给您做牛做马呀”

“滚去阎王爷那儿做牛做马吧”司马雷抬腿就踢

突然,他的腿被唐人凤一把抱住

司马雷虽是大吃一惊,但他知唐人凤武功不怎样,自己一人便能应付,何况,堂内高手如云,他正想出招,但听唐人凤一声暴喝:“别动,动一动,就叫你没命”

堂内众人被这情景震住了,唐人凤此刻手里捏着根银针,正对着司马雷的小腿肚,银针发黑,定是有毒,唐人凤这毒王身上的东西岂会无毒那银针也是唐人凤保命绝招,它长不过两寸,平日一直缝在袖口里,杨钽等自是搜查不出。眼见生死关头,唐人凤憋出尿来,迷惑敌人,随后假意求饶,放松司马雷戒心,最后使出绝招

不过,那针上的毒不至立时能要了司马雷性命,何况又是在小腿上,司马雷也镇定下来,他瞧出点端默冷喝道:“小小一根针,岂能吓得住本官刺吧,锦衣卫有的是疗毒高手”

司马雷说归说,人是纹丝不动。

唐人凤见其不动,知他心生恐惧,便声色俱厉道:“司马雷,你知道神女门塞上风是怎么死的吗”

塞上风是被“要你命”射死的,且只中了两根细细的牛毛针,此事丽妮达曾向锦衣卫通报过,司马雷自是清楚。

“骸你还想唬我此针又非那暗器之针”司马雷又虚声恫吓,人却还是没动。

“不信你就试试”唐人凤语气极为阴森,慢慢道:“要你命所喂之毒,正是我唐家祖传,手中之针乃我保命所备,岂能不喂此毒”

唐人凤说的是假话,“要你命”中牛毛针所浸那种见血夺命的钠盐,早已无处可觅,那些牛毛针只是唐门祖传下来,且细如牛毛不可直接伤人。所以,此针乃其他毒物所浸制,威力自不可与那牛毛针相比。

可司马雷不知情,暗忖道:唐人凤保命之针定是最厉害的,我何必以身相试于是,服软道:“唐人凤,你想如何”

“谁都不准离开此处”唐人凤喝了一声,随后命道:“先将波儿放了,把双剑还与她,再拿精忠报国丹的解药来”

唐人凤一一吩咐,俨然成了主人。

司马雷等只得照办,波儿也不管那解药是真是假,一口吞下,走到司马雷身爆一剑抵住其咽喉,说道:“人凤,你先住”

在此一刻,波儿幡然醒悟,唐人凤是如此深爱自己

“波儿,你能如此说,我已十分欣慰,你先走”唐人凤动情道。

“我俩一块押着他住”波儿当是不愿离开。

“我叫你住”唐人凤大喝,此时,他头脑极为清醒,两人一块赚必是惊动整个镇抚司,而镇抚司内,人员极为复杂,或许有秦则方派来监视司马雷之人,一旦司马雷被反贼挟制,他们可以不听其令,代行指挥,将反贼与司马雷一并斩杀,毕竟,司马雷不是皇帝,到时,大不了跟秦则方说,司马大人以身殉国。再说,自己手里的致命银针并不货真价实,时间一长,必是要露馅的。

波儿也有点明白,但她依然不舍,含泪道:“人凤,你如此待我,我温波又岂能负你而去”

唐人凤神情激昂道:“波儿,你走吧,我唐人凤做了一辈子狗,今日,求你成全我,让我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波儿走了,泪流满面

过了良久,唐人凤断定,波儿已经脱险,自己当然也不能等死,便低喝道:“司马雷,跟我住”

杨钽等人方才还在发怔,此时清醒过来,想起波儿那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禁恼怒万分,再说,此事传扬出去,他们个个逃不脱干系,当下,数十名锦衣卫高手齐刷刷将唐人凤和司马雷围在核心

“命他们让开”唐人凤令道。

“你们让让开”

司马雷结结巴巴,他也感死到临头,给唐人凤掳了去,想必没命,就算有命回来,秦爷又怎会饶过自己,秦爷不喜欢贪生怕死之人,那怎么办司马雷到底是久经战阵之人,脑子还没乱,突然,他开口惊叫道:“波儿,你还回来干什么”

波儿,回来了她是不舍扔下我,又回来了唐人凤一阵激动回过头去,可他刚一转头便知上当,果然,司马雷另一只脚,已当头蹬来,唐人凤哪及躲闪,人便被踢开去,可在此刹那间,唐人凤还是将手中银针飞出,唐门暗器手法独有一功,银针插入司马雷大腿

“好啊,好啊,我唐人凤黄泉路上有伴了”

唐人凤倒在地上拍手称好。

四周锦衣卫见主帅中了致命暗器,忙取出各种解毒之药,涂敷在其伤口上

“没用了,没用了,就算砍去条腿也难逃一死”唐人凤微笑着连连

司马雷此时已觉伤处发麻,想是要见血封喉,心里怕的要命,唐人凤之言倒是提醒了他,情急之下,他狠狠咬牙道:“杨钽,快将我腿砍去”

司马雷要壮士断腿,杨钽不免有些迟疑,司马雷急道:“你娘的,快啊”

杨钽一刀砍下,司马雷躺倒在地,血如泉涌,然心中很是宽慰,老命终算保住了。

唐人凤见之更喜,本来此针须击中要害方能致命,照此前情形,司马雷不日必能痊愈,可他竟傻到听信自己话语,以至卸去一腿。唐人凤岂能不喜,此时,他还想臭臭司马雷,放声大笑道:“司马雷,告诉你吧,此乃缝衣针,是波儿一时粗心,忘记在我袖内的”

哈哈哈

无数把钢刀,已劈头盖脑砍来,唐人凤即将化作血泥一堆,可他还在开怀大笑,这辈子他从没如此开怀过

唐人凤在笑司马雷那怕得要死的熊样,也是在笑以往的自己,以往的自己是那么可笑,竟是想不开,与其怕得要死,还不如大胆赴死。在此生最后一刻,自己才体会到置生死于度外,原来是件那么开心的事,幸好,自己做到了

唐人凤为自己骄傲,自己总算对得起唐门列祖列宗,对得起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对得起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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