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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将紫霞轻放,笑问:“丫头怎来此青楼兼差难不成想挣点外快”
紫霞惊魂甫定,不理浪子嘲弄,直瞪两扶桑客,怒骂道:“好啊,你们两个畜生竟敢出卖我”
“没有啊”两扶桑客急道:“这两人我们从未见过”
紫霞发狠道:“休想狡辩,你们死定了”
“冤枉啊冤枉”两扶桑客居然也会喊冤。
丽妮达见状,暗暗生奇,九转柔剑指向两扶桑客,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说实话,饶你们不死”
两扶桑客显然胆小,一五一十道出事情原委,他们是东瀛黑菊会喽罗,因会讲汉语被派来中原,查探黑菊会第一杀手近卫奉文下落,后被秦忠等人撞见,带到猛龙洞,秦则方有意借助东瀛黑菊会势力,没为难他们,还赏赐不少银两,要他们暂去无锡,静候音讯,在此洞中,他们见过紫霞
“这位紫霞姑娘真是秦则方手下吗”丽妮达忍不住问。
“当然,是她对那个秦爷说,留着我们有用”扶桑客答道。
紫霞果真是秦则方手下,一个自己不愿相信的事实,无情地摆在自己眼前。丽妮达猛地将剑指向紫霞,悲愤道:“紫霞你骗得我好苦你为何要投靠秦则方说为什么”
紫霞激愤道:“和你们一样,报仇”
浪子温和道:“紫霞,慢慢说,谁与你有仇”
“塞上风、上官骛极都是我杀父仇人”
十八年前,紫霞父亲也是神女门弟子,因其人十分机灵能干,深得上官骛极赏识,被收为心腹,派往风云府卧底。也是此人太机灵,企图两面讨好,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连篇鬼话说得上官骛极和塞上风皆对其生疑,弄巧成拙,其父当然死路一条,他是被活活烧死的,至于是塞上风还是上官骛极下的毒手,已无从查证,不过,他们没杀紫霞母女,母女俩逃出神女门后,收留她们的是秦则方。
咦丽妮达一怔,紫霞身世与自己何等相近,只不过自己对神女门还有感情,而紫霞将神女门恨透。
紫霞早就是秦则方奸细,众多疑团迎刃而解,丽妮达心中释然,对紫霞也恨不起来,她与自己一样,小小年纪便承载起为父辈复仇之任,故而,智勇双全,沉稳异常。
但丽妮达还有一个疑问,浪子替她问了出来:“紫霞,小妮达视你为亲姐妹,你怎忍背叛她你的仇人是塞上风和上官骛极,不是我的小妮达。”
“丽姐是待我不错,可我不敢坦露实情,听我娘说,我爹就是在塞上风面前,认了他是上官骛极派来的奸细,结果死得很惨我怕死,不敢说,我知道说了一定没命,还不如死扛到底”
紫霞声泪俱下,惹人生怜,此次做戏想是为求活命。
丽妮达心一软,想答应饶其性命,浪子向她使了个眼色,佯作为难道:“紫霞,你早该知小妮达没那么心狠手辣,你毕竟是救过她两次命,她岂会杀你现在,你闯下大祸,害死神女门数百弟子,还有娟娟此罪如何能赦”
紫霞闻言心胆俱丧,忙想跪地求饶,但她动弹不得,只得可怜巴巴地望向丽妮达
丽妮达领会浪子之意,缓缓道:“要想活命,唯有将功赎罪,说吧,秦则方到底藏哪里了”
出人意料,紫霞又是犹豫片刻,才道:“我想秦则方应在赵景濠手中。”
此话着实出人意料,两人原本以为紫霞要么死硬到底,要么直言不讳,怎又搞出这么句话,难道紫霞还在耍花她有何道理再使诡计
“你们不信我话就问这两倭贼,我让他们干吗”紫霞一脸坦然。
噢,这还没来得及问。丽妮达又将剑指回两扶桑客
两扶桑客坦白道,前些天,有位陌生人找到他们,说紫霞姑娘命他檬意在岑正洋面前露脸,那人说出了岑正洋行踪,并指定他们去药铺,抓一些治哮喘的药
“对,义父有哮喘病,锦衣卫之人都知道”
丽妮达明白了,紫霞是要让岑正洋得知秦则方下落,也就是给浪子和自己设下套,巧的是,岑正洋盯到了此处,紫霞又正好在此处。
浪子却不认为会那么巧,厉声问道:“紫霞,你为何要冒险来此与两人会面”
“因为他们不信那人,非要见我。”紫霞答道。
浪子奇道:“你一直在岛上,又怎么与他们通信”
紫霞道:“其实,我说的那人就是阿福,你府上那位买菜的阿福这一切都是你师兄师姐做的好事,他们早在你身边安插了耳目”
阿福花天酒地岛本就是师父的,多半家奴与赵景濠相熟,被他收买不足为奇,想来赵景濠对自己早留了一手,可阿福怎么又与紫霞扯上干系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讲讲清楚”浪子也被紫霞这鬼丫头搞糊涂了。
紫霞神情黯然道:“总之,现在我是赵景濠的人”
明明是秦则方的手下,怎又成了赵景濠的人浪子与丽妮达如坠雾中,只得再听紫霞讲故事。
当日,秦则方苦无良策之时,家臣秦忠无意提及紫霞,秦则方心生一计,苦肉计秦则方深知,丽妮达对紫霞始终狠不下心,所以,他决定冒险一试,假意让紫霞逃出洞去,引成光等人前来,但秦则方又心存顾虑,紫霞不是忠心不二之人,所以,他未告知紫霞炸洞之事,也未让空色沾污紫霞
听到此处,丽妮达哂然一笑:“义父真以为我是鱼木脑袋”
紫霞道:“秦爷知你聪明过人,可你心肠更软,再说,有成光在,岂不偏向虎山行”
浪子则笑道:“小妮达,依我看,你义父自知穷途末路,孤注一掷罢了,他居然不防紫霞会溜之大吉”
紫霞钦佩道:“十二王爷所言极是我向秦爷诅咒发誓,定不辜负其养育之恩,心里却早盘算好,这下,我要逃得远远的,找个老实本分之人,种田织布,养儿育女,过安稳日子”
紫霞所言,正是困惑丽妮达之迷,紫霞若是怕死,孤身一人,为何不逃她不由自主傻傻点头,紫霞,揭晓谜底。
紫霞未开口,浪子已道:“如此说来,你出洞后,是碰巧遇上了赵景濠,是他将你挟制,威逼你去引成光等人入洞”
“是”紫霞神情黯然。
“你这般机灵,对付赵景濠一点办法也没有”
浪子冷电般目光刺得紫霞心寒,半晌,她抽泣道:“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我已是他的人了”
他的人丽妮达蓦然想起紫霞臂上那颗守宫砂,令紫霞失身之人,不是空色原是赵景濠赵大侠竟是人面兽心的武林败类对了,当日,他还借口男女有别,不肯对紫霞施那催眠之术,原是想脱去嫌疑,设套让自己去钻。
丽妮达已全然相信,浪子却怒喝道:“紫霞,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竟编出此等谎言师兄别的品行,我不敢说,但他绝不可能背叛师姐”
紫霞脸色惨变,哀叹道:“我作孽太多,自知难活要杀要剜,还不是你们一句话”
丽妮达瞪了浪子一眼,她亲眼见过空色暴行,紫霞绝然不似失身于他,那还有谁能霸占紫霞再说,紫霞要编也可编点别的,怎会辱没自身清白
此等疑问,浪子当也想过,他只觉此事太蹊跷,师兄绝不好色,再说,紫霞不过中上之姿。
“赵景濠为何如此”浪子问道。
紫霞见浪子语气稍缓,略略定神道:“他知道我的份量,对我很是器重”
“器重你那他还”丽妮达不解。
紫霞叹道:“丽姐,奴婢哪有你这么好命能得赵景濠此等豪杰宠幸,心里还是有点欣喜,要知有多少姑娘想做他的女人都做不上”
丽妮达默然点头,或许自己没体会,女人的命本就如此。赵景濠这么做,一来,将紫霞收为心腹,二来,使自己深信紫霞是为报失身之仇而来。可谓一箭两雕。
浪子面无表情,心里也颇为震撼,师兄处心积虑,非但想吞没秦则方巨额财宝,还想置成光等人于死地,设想自己当时在场,他也会要了自己命。多年来,自己怎未看出他有如此大的野心难道他也想做天下第一唉,人的无穷无尽。
浪子忽然问道:“紫霞,师兄那身纹龙漂亮吗”
丽妮达会心一笑,浪子还在试探紫霞,赵景濠江湖人称“过江猛龙”,身上想是有一身纹龙,紫霞与他时应见过。
紫霞却答道:“我没见过”
丽妮达愕然,浪子这般问,纹龙想是有的,他要问明紫霞,画案与颜色。
浪子却不再问,又换了个话题:“此风荷院是漕盐帮的产业”
“与漕盐帮没关系,老板只管收银子,将此处借我所用”紫霞答道。
浪子暗暗点头,岑正洋可能会查到此处,漕盐帮不能留下疑点,他再问道:“那你们计划如何”。
紫霞老实答道:“就说,秦则方留下秦忠空色等人在洞中设伏,自己则逃出洞去,不料,被东瀛黑菊会之人逮住,将他关在东海一小岛上为的是,引你与成光等前去,一举歼之。”
浪子想了想,问道:“你们以为我会信吗东瀛黑菊会有这么神通能逮住秦则方为的也不过是追讨三十万两银子还要将他关在海岛上这么麻烦我师兄不笨,怎么出此拙劣之计”
“主意是我出的,我想你应该会信其一,东瀛黑菊会很厉害,你曾栽在他们手上,差点送了命。其二,倭寇贪婪,见秦则方油水很足,想逼问其藏宝之处。其三,倭寇毕竟在中原没有落脚点,不将秦则方藏在海上,又能藏在何处其四,赵景濠怕朝廷追查,在海上将你们干掉,最为稳妥不留后患”
紫霞说的眉飞色舞,仿佛忘了此等阴谋已经败露。
丽妮达暗叹:紫霞真乃天才,只可惜脑子用在歪处,同时庆幸,能得此至关重要的讯息。
浪子不能全信,仍逼问道:“你亲眼看见赵景濠逮住秦则方的”
“我没亲眼所见,不过,我跟景濠说,秦爷乃百折不饶之人,决不会自认失败,留在洞中自尽。所以,我出洞后,他定也溜了,可他年老体弱跑不远,景濠好像是派一个名叫小刀章的人,前去搜捕”
紫霞又是得意洋洋,还说的颇为详尽,丽妮达有点悟出其意,此乃紫霞保命之举,试想,浪子颇为爱才,兴许因此留她一命。
浪子没想这些,小刀章的名字令他一怔,当日,猛龙洞外,并未见到小刀章,其实,此人乃漕盐帮隐密杀手,平素从不露面。浪子也是听叶雨梦说过,漕盐帮走私贩禁,生意做的火红,却仍负侠义美名,其暗线杀手功不可没,其中最厉害的一位便是小刀章,但江湖上知道他名字的,绝不会超过十人,这样看来,紫霞所言非虚。
“那秦则方到底逮到没有”浪子急问。
“我问了,景濠说没有可我觉得他在撒谎,否则,他怎敢设下圈套让你们去钻万一,秦则方是让你们逮住,岂不露馅”紫霞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下,浪子也要夸紫霞是天才了,自己问的实在多余,秦则方不在赵景濠手中,他不是白忙了吗又怎敢再让那两扶桑客谎称秦则方在海岛上
最后,浪子问:“紫霞,你是跟我回去,还是去与赵景濠团圆”
丽妮达和紫霞一时不明浪子何意,半晌,紫霞才道:“我跟你回去,去赵景濠那儿死路一条,我无法劝他化干戈为玉帛。”
浪子长叹一声:“走吧”
浪子等三人回花天酒地岛,青霞碧霞忙着前来领罪,说道,丽妮达一赚紫霞借口外出解闷,独自离岛,两人自然暗暗跟去,却被紫霞转眼甩掉。丽妮达未责怪她们,她们岂会是紫霞对手,如今,连她也暗暗佩服紫霞。
浪子则急着向岑正洋问明情形,岑正洋所述与紫霞之言无有出入,还有那个阿福也老老实实承认
众人退去后,丽妮达急切道:“浪子,先下手为强,别让赵景濠也溜了”
“不急。”浪子微微。
“不急人家刀都快架你脖子上了,还不急”丽妮达急道。
浪子淡问道:“谁说的”
“紫霞呀”丽妮达大惑。
浪子笑道:“这鬼丫头的话,你也信”
“什么你还不信”丽妮达真的糊涂了。
浪子微微颌首,问道:“小妮达,你那么聪明,难道没看出紫霞所言什么漏洞”
“唔,让我想想”丽妮达当也精明,思忖片刻道:“对了,光哥说过,赵景濠的催眠之法其实有效,当日,我应是将紫霞真的催矛她怎还能蒙骗我们,这是何道理”
浪子不以为然道:“此法古已有之,并非师父所创,故而破解之术颇多,所以,我都不学,免得误入圈套紫霞想来也懂破解之道。”
“那就对了,定是赵景濠教她的呀。”丽妮达道。
浪子摆手道:“不管是不是赵景濠所教,我问你还有别的疑点吗”
“噢,还有她为何没见赵景濠身上纹龙”丽妮达想起这事。
“小妮达,你想想为何啊若换成你会不会见到呢”浪子一脸诡笑。
丽妮达霎时悟道,有哪个姑娘在时会瞪大眼睛,不过,她还不服气,想了想,断定道:“对了,还有一事奇怪得很娟娟暗藏碎玉焚魔丹不假,可她吞服之时必在为空色所擒之后,那么看管她的紫霞为何不加阻拦”
未等丽妮达得意,浪子笑道:“此事我想过,不奇怪啊娟娟对秦则方来说,只是块鸡垃远没你来的要紧,所以,他用尚未露底的紫霞骗取娟娟信任,再给你挖个坑,既然如此,紫霞自然不会将娟娟看得太严,她也知道娟娟有希望出逃,是不会自寻短见的。”
“民女智慧难及王爷万一,紫霞有何破绽,请王爷直言相告”丽妮达彻底服输。
“我也看不出啊”浪子哈哈大笑。
“又在寻我开心”丽妮达擂了浪子一拳,颇有点打情骂俏的意味。
笑过之后,浪子一脸凝重道:“虽说,看不出紫霞有何破绽,但我们绝不能信其一面之词,你将此事与成光通通气,问他有何见地。”
“一起去吧”
丽妮达不愿与成光独处,她在试着将成光忘却,虽说这很痛苦,但她必须有所取舍,否则,岂不太自私了
浪子沉吟片刻,怅然道:“还是你一人去见他,成兄弟对我戒心至今未消”
“那我呢你信我吗”丽妮达问道。
嗯,浪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小妮达来说,没有信与不信,只有爱,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自己不会有一句怨言。
丽妮达快马加鞭赶到扬州,特意选在城外荒郊与成光会面
成光心急火燎赶到,人未下马,便问:“丽妹,何事如此紧急”
丽妮达未答,问道:“先说说你们吧,查出点眉目了吗”
见无甚急事,成光下马言道:“一月来,我们差不多走遍了扬州、南京,没看出半点可疑的地方”
“你们这般翻查,漕盐帮就没点动静”
丽妮达颇为疑惑,按浪子判断,赵景濠若心里有鬼,多半会暗中联络成光,如此,成光正好打入漕盐帮内部。
“没什么动静,赵大哥放任我等查探,似乎心底坦荡”
成光在撒谎,他近日已多次与赵景濠会晤,假意信了宋腾蛟之言,帮着宋腾蛟,劝说赵景濠对浪子下手。令成光困惑的是,赵景濠态度暧昧不清,既没断然否决,也没定下心意,其间有何玄机,成光尚在查探,但此事他瞒着所有人,当然也要瞒过丽妹,毕竟自己要对付的人可能是浪子。
“心底坦荡”丽妮达冷笑一声,将紫霞之事原原本本告诉成光。
成光听完,未现多少惊奇,久久沉思起来
丽妮达等了良久,忍不住问道:“光哥,你觉得紫霞所言有何疑点”
“疑点,有还不少”成光断然道。
“快说”
成光缓缓道:“其一、我不信赵景濠会出此拙劣之计,你想啊,秦则方若在海岛上,浪子派些朝廷水师前去捉拿就是,何必亲自出马其二、紫霞假扮烟花女子,眼见岑正洋就在门口,为何不溜,还留着等回音胆子似乎大了点。其三、当日,赵景濠从京城赶来,走的是大路,紫霞从猛龙洞逃出,又怎敢往大路上卓”
成光的回答,令丽妮达吃惊不小,又有点好笑,浪子常说成光是傻小子,想不到这傻小子洞察力比他强多了。
怪了,这些疑点自己怎未想到
噢丽妮达明白了,有一点她与浪子都未细细想过,紫霞若要说谎还会有什么动机想到此处,丽妮达略有所悟道:“光哥心细如发,所疑极是,紫霞并非投靠了赵景濠,她仍是秦则方的奸细,原来,秦则方想挑动浪子与赵景濠自相残杀”
成光立时打断道:“那阿福是怎么回事秦则方安在浪子身边的奸细”
“不可能”丽妮达脱口叫道,“那样的话,浪子早死了。”
此言一出,她不禁陷入深思,紫霞既不是赵景濠的人,与秦则方也无关,那她究竟是什么人丽妮达真想劈开紫霞脑子看看。
成光却在思量,这样说可不可以,紫霞如今已被浪子收买,演出戏给丽妮达看,为的是蒙骗自己,所以,他舍得丽妹一人前来。于是,成光探问道:“丽妹,我说的几个疑点浪子真没看出来”
“也许,他认为是巧合吧”丽妮达沉吟道:“若是硬瓣,你这些疑问也并非完全说不通。”
成光不动声色道:“丽妹,你说的也对,是我钻了牛角尖。”接着,他问道:“浪子下一步想如何行事”
丽妮达道:“他差我来问问你有何见解,最好查出点什么,加以佐证,不过得尽快,时间一长,赵景濠必起疑心”
“我当然会查。”成光道。
“那好,我走了”丽妮达不再多言,转身欲走。
“丽妹”成光忽然将其叫住。
“何事”
丽妮达回过头来,见成光欲言又止,神情分明依依不舍。丽妮达蓦然一震,怔怔望着他,也不知如何言语。
过了良久,成光喃喃问道:“丽妹,你答应嫁给浪子了”
丽妮达沉吟许久,道:“你说过那是早晚的事”声音很轻,好似梦呓。
成光走近几步,大声道:“我说顶什么用你自己要想清楚,你真的了解浪子为人吗”
“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疑心浪子”丽妮达蓦然醒悟,她又在自作多情。
成光也是一震,自己不该动情,差点泄露天机,于是,笑道:“想哪儿去了浪子敢以死表明心迹,我怎会再疑心他。”
不是疑心浪子,便守心自己,丽妮达嫣然一笑,以表谢意,牵过马,柔声道:“光哥,陪我走一程,这些年,你我尽是打打杀杀,勾心斗角,还真没好好聊过。”
金黄的山林,金黄的落叶,金黄的晚霞,深秋夕阳将一切染成金色,成光那匹大黑马也披上层金辉,此时,它正用脖子蹭着丽妮达那匹纯白色的小母马
秋日黄昏,总是那么浪漫,富有诗意,所有感情在这一刻都需得到慰藉,牲畜如此,何况人乎
两人无可避免谈到娟娟,丽妮达清澈双眸,顿时泪珠莹然,自责道:“光哥,如今看来,娟娟的死,前后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先是对紫霞失察。后又惧怕面对空色”
成光微喟道:“此事岂能怨你要怨也得怨我咱们不提了吧”
“我本不想提”丽妮达仍是伤感道:“可我见光哥你孤苦一人,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是我害了娟娟,也害了你”
成光强作欢颜道:“我怎事苦一人天道教还有那么多弟兄,何必非有男女之情”
丽妮达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又道:“大丈夫理当成家立业,娟娟和你很般配,与你也有感情,但是但是”
“别说了”成光忽然生怒,恨道:“我这种人还配谈什么感情”
“为何不配”丽妮达奇道:“光哥你如此重情重义。”
成光长叹一声,道:“若是重情重义,便不会辜负你,自从那天你离我而去,我想过一死了之之所以没死,是为娟娟尽责,如今娟娟已去丽妹,我真不知该不该活在世上”
成光绝非煽情,而是在悲叹。
丽妮达芳心大乱,螓首深垂,再不敢看成光的眼睛。
半晌,成光有所醒悟道:“丽妹,我不是求你原谅,我知道犯下如此大错,是不可宽恕的”
“没什么不可宽恕,你也是身不由己。”丽妮达忍不住道出此言。
成光一凛,忿恨道:“什么叫身不由己连自己身子都管不住,还配做人吗”
望着成光苦恼的表情,可想而知,那次美妙的媾合已成了他的恶梦,为此他受着炼狱般的痛苦。丽妮达实在于心不忍,缓缓道出娟娟之言
成光神情先是大惊,既而大悲,接着想是应大怒,丽妮达急忙道:“光哥,你要知道,娟娟全因太爱你了,最终,她为爱而死,令苍天为之动容你切莫再责怪她,也别责怪波儿,她相助娟娟无可厚非”
成光最终道:“不会,我不会责怪她们其实,还得怪我,当初我应能自控”
丽妮达默然无言,她与成光这般自怨自艾,何苦来着
成光似也会意,笑道:“说这些干吗咱们聊点别的,师母过的开心吗”
丽妮达略略平复道:“娘亲过的很好,你知道浪子很会哄人开心的。”
“哄人,浪子确实在行。”成光的脸又阴沉下来。
丽妮达听出弦外之音,恳求道:“光哥,你与浪子为何不能成为真正的兄弟,是为我吗我就是书上说的那种令兄弟不和的红颜祸水”
成光无言,丽妮达颇为费解,正待问明,忽觉耳中嗡嗡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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