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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兵已到,紫霞更是稳如泰山,笑咪咪道:“快发誓啊”
丽妮达已无心发誓,她后悔自己与紫霞纠缠多时,竟忘了殿外还有娘亲她们,现时,娘亲她们应在与敌人交手。
丽妮达急道:“紫霞快去令他们住手”
“丽姐,你会光着身子去见人吗”紫霞逗道。
丽妮达捡起衣衫,想扔给紫霞,却又遭紫霞拒绝:“不许扔我可没空穿,万一你趁机下毒手”
一个火里,一个水里,丽妮达不理她了,向门外许平令道:“你快去助阵,尽量镇住殿内之人,就说,紫霞在我手里,叫他们都别轻举妄动。”
见许平得令前去,紫霞翻起身来,把成光挡在前面,催促道:“发了誓愿,便可见着浪子。”
紫霞怕的是许平复返,可丽妮达不知,心道:紫霞这么船想来浪子真在她手中,否则,她为何催自己命
于是,丽妮达按紫霞所言指天发誓:“我丽妮达誓言既出,决无反悔。快领我去见浪子。”
紫霞点点头,令丽妮达隔其一丈,随手披上绛紫丝袍,缓缓挪出地室
此时,众人皆在殿外激战,丽妮达一路未遇敌情,跟着紫霞到了一间囚室前
“把门打开”紫霞令道。
“你来开”丽妮达谨慎道。
“浪子就在里面,你爱开不开”紫霞神气道。
丽妮达吃瘪,一边瞄着紫霞,一边使劲将门蹬开
门一开,丽妮达眼睛瞪直了
阳光透入暗室,依稀可见墙脚木架上挂着个白衣人,身型高矮与浪子极为相似,披散头发又遮住了那人的脸
是浪子吗丽妮达尚无法肯定,要命的是,她见到那白衣人一片血污,不禁失声叫道:“你把浪子怎么啦”
“他没成光乖,偏不肯侍寝,我只好将他贬成太监哈哈”紫霞当然得意,一切都那么巧,真是天助我也。
啊丽妮达当是大惊,扑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紫霞摔手掷出成光,猛地转身,紫袍掉落在地,也不去理会,就这般赤身,夺路狂奔
丽妮达一心系着浪子,当然无备,待成光砸在身上,方才醒悟,提气狂追
丽妮达轻功极佳,又熟门熟路,不一会,已近紫霞不到五丈。
“站住”丽妮达大声呼叱。
站住你脑子有病紫霞骤然一拐,闪入花径,丽妮达飞身跟上
骤然,数点银星,迎脸喷来
咦,紫霞光着身,哪来暗器细一看,紫霞长发披散,原是她将盘在发髻中的几支银簪甩出
如此诡异出招,丽妮达不禁为其阻隔,举剑拨开银簪后,眼前已无紫霞踪影
丽妮达大急,见前处有口井,不顾一切,纵身跳下,那井不深,她一下就踩到块铁板上。
井里怎有铁板,定是暗道无疑
丽妮达重重蹬两脚,铁板陷下几分,竟是未穿,这机关想来做得牢固之极,底下紫霞想来已逃出很远。
丽妮达懊丧之极,再蹬一脚,铁板还是未穿,于是,她飞身返回,背起成光,向殿外冲去。
殿门口,早是堵上百余人,娜尔丹等正与神女殿之人鏖战
“紫霞逃走了”丽妮达大喊一声。
紫霞娘娘逃走了为什么逃众人一片震讶,怔怔停下手来
丽妮达借机跃过众人,对娜尔丹等令道:“快住”
七人一溜烟飞下奥本山。
神女殿众人尝过许平蔡擒龙厉害,谁也不敢去追,不约而同道:“别追了,找紫霞娘娘要紧”
清早,成光披身走出农舍,眼前一茫薄雾,缭绕山林,如梦似幻,他回想起十年前那个血色清晨。从那一天起,自己踏上人生征程
一晃十年已过,十年悲喜人生,与他来说,悲是实实在在,喜却空虚如梦,成光暗叹:身为教主,天道教不复存在。武功第一,如今已然全废。奇情艳遇,更是不堪回首
叹息间,成光听见身后脚步声,回首望去,迷雾中一白衣女子姗姗而来
“丽妹”成光唤了声。
待那女子走近,成光不禁苦笑,自己没了内功,眼力也弱,那绝色美人不是丽妮达,而是娜尔丹。
“师母,你一直跟着我”成光问道。
娜尔丹微微颌首,成光又是苦苦一笑,两天来,众人特别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成光知道,众人是怕他自尽。
成光正色许诺道:“师母放心,我不会死在紫霞前头我会尽快复原功力”
娜尔丹缓缓,经丽妮达等人会诊,成光脉络腑脏所受之损,比娟娟厉害百倍,除非脱胎重生,否则,绝无可能恢复功力。
成光也是知情,又恨道:“既便武功全废,我也要杀了紫霞。”
闻言,娜尔丹喟叹道:“光儿,你那品行真与我女儿一般模样”
“我那品行能及丽妹一半便不错了。”成光愧道。
娜尔丹略略大声道:“我可不是在夸你们”
成光一怔,娜尔丹续道:“你俩只知与人斗,不知顺天意光儿,你之所以屡屡有失,实因不懂得如何忍耐。”
成光顿悟娜尔丹之言,暗想,他与丽妮达性格倒真一样,喜欢苛责自己,痛恨无所作为,一句话,不认命,可命运偏偏将他们逼上绝路,既然无力回天。该不该以死抗争难道说苟且偷生就是坚强碍于娜尔丹是长辈,成光并未当面责问。
娜尔丹又絮絮叨叨讲起禅经:“光儿,须知双拳攥紧,空空如是,把心放开,天广地阔但凡过去种种,只当是昨日已死”
成光不愿多淡,默然点点头,岔开道:“师母,生在西域,怎也熟知禅经”
“是小文讲的”
娜尔丹忆起,当日临别,浪子曾对她说出这样一段话,娜尔丹暗暗吃惊,以浪子为人似乎不会如此唐突,后来才知他当日之言,并不全说给她一人听,也是说给丽妮达和成光的。
“原是浪兄说的”
成光黯然神伤,如今他已将浪子视作自己最好的兄弟,可惜他不在了。
成光正兀自哀伤,波儿蔡擒龙走近前来,一见面,波儿便笑道:“成兄弟,两天来,你怎不问,擒龙与我为何成亲我快急死了”
急死了成光哂然,波儿姐到底江湖女子,此等私隐哪有嚷嚷的待波儿娓娓道出,成光方知又是劝慰之言,淡淡回道:“多谢”
波儿又是一笑道:“成兄弟,你还未明白波儿姐的意思我是说,你与妹妹这对苦命鸳鸯也该成亲了。”
成光微微一怔,道:“我与丽妹早已无缘。”
娜尔丹与波儿对望一眼,道:“莫管有缘无缘,你去劝慰她几句总可以吧”
成光不禁错愕,师母与波儿合谋一处,试图复圆我与丽妹之情,以疗我俩心头创伤,孰不知丽妹之心早已归属浪子,此情千疮百孔,断无再续之理。
既已忘情绝爱,成光倒也坦然,起身道:“师母,光儿遵命”
成光心里又开始自责,我是该去向丽妹请罪,是我中了紫霞圈套,害死浪子师兄三人,紫霞也因我而逃得一命。
天已大亮,成光料想丽妮达定在附近练剑,可他转上一圈,未见其影,见碧霞练剑归来,忙是一问,碧霞说也没瞧见,成光不由大急,唤来娜尔丹,闯进丽妮达卧房。
房内空荡无人,桌上一页素笺。
众人忙拿起一阅,素笺上工工整整写着四行:慈母儿不孝,难解爱恨仇,此去求了却,切切勿念挂。
娜尔丹读完,一反常态,恨恨骂道:“明知不孝,为何还去你真没了人性吗”
众人此时也顾不上娜尔丹,纷纷向门外冲去
“回来先想想,她会上哪儿去”娜尔丹拦阻道。
“这还用问神女殿呀”成光许平皆如是答。
蔡擒龙却有所悟道:“你们说,紫霞还会在神女殿吗”
众人霎时冷静,前日一战,许平等六人对抗百余名紫霞手下,未落下风,反而杀伤对方七八个,可见神女殿实力着实不强,紫霞怎敢再居其间
“那丽妹会去何处”成光糊涂了。
娜尔丹思忖一阵,道:“她要去的地方,一定凶险异常,我想应是皇宫”
皇宫众人大呼有理,丽妮达真正的仇人是隆庆,而紫霞能避难的地方也只有皇宫。
深宫禁地岂是轻易闯得,如若紫霞已到,更是危险之至。
念及丽妮达涉此巨险,众人竟是呆了,还是成光道一句“去京城”,这才整束行囊,上马出发
成光等已赶去京城,紫霞还未离开神女殿,她心中颇为矛盾,去京城虽能避祸,可在深宫中呆上一辈子,实在不堪设想,但留在神女殿,这出空城计也唱不下去,甭说神女丽妮达,就是许平武功也高得吓人,若他们卷土重来,想必难有侥幸。
紫霞倚在象牙宝座上,一言不发,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半晌,还是那句老话:“娘娘回京城吧”
“要不,请大同总兵调人马前来护卫”有人提道。
紫霞冷哼一声,暗骂:调动朝廷大军越境护卫神女殿,亏你想得出来就算皇上答应,我也不答应啊,如此神女殿岂不成我紫霞的囚笼
众人正黯然无言,一道长排众而出,此道骨秀神丰,羽衣汹,飘飘然气宇轩昂,开口却冒傻气:“娘娘,丽妮达这魔女真是那么厉害”
废话紫霞正想训斥,一见是她刚请来的武林隐士秋潭道长,便装出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客气道:“道长深居简出,许是不知那女魔头的厉害”
紫霞考量过秋潭道长的武功,应还不如许平,怎斗过丽妮达
秋潭见紫霞怏怏不乐,显然看他不起,朗声道:“贫道虽然不才,但知有一人定能降服魔女。”
噢紫霞顿时精神大振,急问道:“此人武功与道长如何比较”
“荧火怎敢与明月争辉”秋潭一本正经道。
真有此等世外高人紫霞半信半疑,问道:“他老人家仙居何处”
“他老人家住的倒是不远,就在豫东,破日峰,枕月居,人称枕月居士是也”秋潭答道。
紫霞暗道:枕月居士,没听说过,会不会又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此等人自命天才,看破红尘,却不知并非天才抛弃人世,而是人世抛弃天才。
“那道长能否请他出山呢”
管他天才庸才,只要能降服丽妮达,紫霞是不会计较的。
“这这恐怕有点难”秋潭道长忽然支吾起来。
“银两之事,尽可开价”紫霞急道。
秋潭缓缓,紫霞也想:世外高人自然清高孤僻,否则早就咤叱武林,但这个秋潭也是可恶,吃饱饭来消遣自己么
“道长,究竟何意”紫霞愠怒道。
秋潭正色道:“实不相瞒,枕月居士乃贫道师祖,武功确实了得,可他老人家已卧床八年”
秋潭年过五旬,其祖想必百岁朝上,还是个病死鬼紫霞又要骂人,转念一想,秋潭道骨仙风,不似儿戏之辈,便点头示意其接着说。
秋潭续道:“贫道是想求紫霞娘娘,赐那千年老参与九叶灵芝,疗其疾患,如此贫道敢担保,他老人家定会出山,助娘娘除妖降魔。”
紫霞不禁深思,两件宝物本是献给隆庆的,普天下只有皇上可保她性命,如今一想,能得高人相助,隆庆死活已不那么要紧,只需除去丽妮达,自己就是江湖快乐王。
“行”紫霞果断答应。
此刻,殿外奔入一人,呈上两卷小纸,紫霞知是其眼线飞鸽传来密信,展开一开,前封说的是,许平抢夺人参灵芝之事。
“含迟报三日刺瞎他一只眼睛”
紫霞恨恨吩咐一句,又拆开第二封信,上面写着:今晨许平等七人前往京城方向,丽妮达不在其列。
“好赏此人五百两”紫霞大喜,暗笑:丽妮达与众人分离,定是去的京城,她算准我会去皇宫避难,她可是自信得很哪,隆庆身边虽无甚顶尖高手,但三年来,隆庆不断充实东厂兵力,大内已不乏高手,东厂曹督主,锦衣卫孟总旗,均身怀绝技,武功一流,丽妮达岂不前去送死
丽妮达为何不杀我,先去送死紫霞再问一遍,眼珠转了几转,神情陡然惨变,她有一种可怕的预感,虽然,她认为不大可能,但不得不防。
“快,飞鸽传书锦衣卫孟指挥使,东厂曹公公,告诉他们,丽妮达,蔡擒龙、温波等一干钦犯已然入京,意欲行刺圣上,让他们严加防范。”
紫霞说着又对秋潭道:“我与你一同去枕月居”
众人疑道:“娘娘为何独自出殿莫要中了女魔头的敲山震虎之计”
“敲山震虎含我是要关门打狗,打死那条母狗”紫霞狠狠道。
众人不明所以,却纷纷点头,他们知道紫霞娘娘此刻的神情,表明她已有七八成胜算。
严冬午后,京城东首,一处偌大宅院,空荡无人,凄厉北风吹动破旧门窗,发出砰砰声响
此宅正是秦府,秦则方处斩后,隆庆曾将此院赐给一皇亲,可那皇亲觉此处犯忌,不敢居住。如此秦府便成了一座荒芜的凶宅,周边百姓既便白天行路,也都绕开此宅,生怕沾上阴森鬼气。可今日竟有人潜入鬼宅,谁如此胆大当非丽妮达莫属。
丽妮达直奔后院,推开那间小厢房,其内,蛛网密布,灰尘满地,这便是丽妮达的闺阁,她跨入其内,轻拂房内各样摆设,又打开墙边几口大木箱,箱内装满着衣裙,丝绢,珠链、玉佩,大多十分精美华贵,都是秦则方为她置办的,从小爱美的丽妮达自也颇为喜欢,可惜常年行走江湖,极少有机会穿戴,当初她曾打算留作嫁妆,后来与秦则方越闹越僵,那些东西自然也就束之高阁。
“这些衣裳再也没机会穿了”丽妮达轻叹一声,欲将箱子合上,忽然发现箱底泛出一幽青光,是把宝剑。
“断瀑”
那是父亲边关月的剑,丽妮达不由忆起娘亲是将断瀑与九转柔剑一同交给自己的,其意不言自明,期望女儿能找个双剑合璧的如意郎君。
取出宝剑,丽妮达心道,如今这断瀑剑还有何用留给光哥吗不,丽妮达摇了,且不说光哥武功全废,即便武功依旧,自己情怀已改,与他难有灵犀。还给娘亲那只会徒增伤感。
这把剑其实该给浪子的丽妮达点点头,痴痴想道,早在风雪边城他便要与我双剑合璧,我为何没给他要不在他怀中一步登天之时也行,可自己还是没想到,若说当时与成光情丝未断,那么在两情相悦的沙漠之夜呢在朝夕相处的花天酒地呢没有,都没有
“浪子,你真不该叫我小妮达,该叫我傻妮达,坏妮达才对。”
丽妮达惨然一笑,将剑放回箱底,然后徐徐环顾这住了二十年的家,毅然快步走出房门,她还有一个更值得怀念的地方要去,小画楼。
小画楼自己想出嫁成光之时,不已告别了那地方,如今为何还要去丽妮达知道自己在做梦,她想在那里见到浪子。
踏着遍地松针,丽妮达走进那座华美园林。到底是皇家别院,冬日里仍然松柏长青,那琉璃飞角的小画楼掩映其间显得分外秀美。与秦府一般,小画楼也无人敢住,丽妮达刚上二楼,门外却传来声响。
当然不是浪子有两队人马分自南北驰来
丽妮达心头一凛,自己行踪这么快便了听得楼外人马已近,丽妮达四扫一眼,团身钻入矮柜中
两队人马眨眼便到,一队鲜袍铁甲乃锦衣卫官兵,另一队褐衫白靴正是东厂番子
领头锦衣卫将官见东厂之人,急忙下马招呼道:“末将邢烈,见过庄公公公公此来可捉拿四的”
丽妮达一听,知是锦衣卫之人,只是那个邢烈将军她不熟。
庄公公沉脸不答,挥手道:“小的们,将此楼围起来,好好地搜”
眼见,上百名东厂番子持刀赶开锦衣卫,将小楼团团围住,邢将军气得暗骂:一群阉狗神气什么
然而,邢将军也只能暗骂。东厂厂卫乃隆庆心腹,而现在的隆庆帝可不比当年,他一举摧毁三大江湖门派,连着除掉秦则方,成光、十二王爷,一班憾天动地之人。朝野上下至此才真正见识这位文弱君王的铁腕,如今朝堂上随地吐痰的人没有了,吓出尿来的倒不少。
邢烈塞上百两银票,求道:“公公,都是奉命行事,行个方便,让末将也好交差”
此次,他正是奉锦衣卫孟指挥使之令,来搜查丽妮达行踪。若不能进楼,是要受军棍责罚的。
庄公公面无表情,取过银票,塞进袖里,尖声细气道:“邢将军,收你这一百两,不过给你个面子,进楼可是不行。”
“这是为何”邢烈板起铁脸,恨不得拔刀砍翻这阉狗。
庄公公却又笑道:“邢将军还真是个顶真之人告诉你吧,杂家乃奉旨行事,便是老孟亲来,也得让路。”
闻言,邢烈不敢造次,疑惑道:“听闻,圣上龙体欠安,已有一月未上早朝,难道还有心思来管此等小事”
庄公公斜睨其一眼,不屑道:“将军,只知刀棍棒,哪晓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邢烈暗暗笑骂:不就是娘们嘛,我不懂你懂你他妈的懂了有个屁用
骂归骂,邢烈还想打探一番,问道:“圣上究竟何意”
庄公公缓缓道:“昨日,御妹紫霞飞鸽传书,说是丽姑娘尚在人世,且已进京”
“这我知道,末将正是为此前来”邢烈不耐烦打断。
庄公公横他一眼,续道:“那你可知,宫中传出话来,圣上严令曹公公务必生擒此女,还开出赏银”
庄公公伸出一根手指,邢烈想了想道:“十万两啊,可真不少,当年大反贼成光不过这个价”
“这是一百万”庄公公摇着手指尖叫。
邢烈震讶道:“那就与秦爷一个价,可秦爷那一百万两是虚的呀圣上何以如此”
“说你不懂吧”庄公公收了银两,自要泄露一二,轻声道:“圣上早就有意纳此女为妃据说,圣上得此消息,病好大半,还再三告诫,谁要伤了此女一根汗毛,便满门抄斩”
啊邢烈当场惊出身冷汗,要知四武功极脯如何生擒得了而自己万一伤了她,岂不大祸临头
“孟指挥使怎未向末将提及此事”邢烈急问。
“这就不得而知了老孟真是年老糊涂,如此绝色美人焉能杀得这总旗他是当不长喽。”
庄公公甚是得意,他为自己是太监而骄傲。可他财运不济,东厂番子只瞥了眼丽妮达藏身的矮柜,便走下楼去,这也难怪,没人相信身材高挑的丽妮达能钻进此等低柜。
“禀公公,楼内空无一人。”
听得禀报,邢烈疑道:“紫霞娘娘会不会搞岔了,凭什么说,四定在京城”
“不会,紫霞娘娘是杂家见过最聪明的女子。”庄公公断定道,“听说,不久她也将进京,助圣上捉拿丽姑娘”
“末将告辞了”
未等庄公公说完,邢烈已翻身上马,冲出园外,屁股冒烟的样子想是那一百万两烧的。
官兵退去近一个时辰,丽妮达仍倦缩在矮柜中,她在沉思,她在迟疑
方才庄公公邢将军一言一语,丽妮达已然听的真切,而且与她料想的十分吻合,紫霞定会传信京城,隆庆果然色心大动。
那丽妮达在迟疑什么紫霞怕的又是什么
丽妮达迟疑的是,她该不该委身隆庆紫霞怕的是,隆庆会不会迷上丽妮达。
换句话说,丽妮达来京意图,唯有紫霞猜得,猜得此等连丽妮达自己也感震惊的决定。
是啊,委身仇敌,丽妮达便是死一百回也不愿意,可是没办法,她要为浪子报仇
刺杀紫霞功败垂成,丽妮达苦恼万分,她明白紫霞不会再给自己机会,她即便不逃,神女殿定也固然金汤,自己又何忍娘亲他们为己赴死再说,隆庆也是非杀不可,然皇宫禁卫更为森严。
丽妮达思来想去,一个念头蓦然跳出,为何不二者合一诱使隆庆去杀紫霞,事成之后,再取隆庆性命。
可是丽妮达依然苦恼万分,隆庆紫霞皆阴险狡诈,他们未必那么听话,然而,自己必须舍去一切。
武功,贞洁,生命。
舍去吧,为浪子我愿舍去一切
丽妮达煞是坚定,一转眼又是迟疑,浪子会答应吗待到九幽黄泉,与他如何面对浪子在天有灵,必会心痛长叹:“小妮达,你真傻。”
“可你不傻吗”丽妮达忽然骂起浪子:“你不是自命情场高手吗你不是一直深知我心吗难道看不出我已爱上了你你为何还要吃成光的醋你为何要将我遗弃在此冰冷世间为何啊浪子你太自私太愚蠢”
三年来,丽妮达头一次这般痛骂浪子,痛骂之后便是痛哭,哭得昏天黑地,几近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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