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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广宇听得一清二楚,他高兴万分,斧光烛影一案终于就要水落石出了。

“李煜”却极力表现得很淡定:“赵光义鲜廉寡耻,毒杀亲兄弟的事也就只有他才做得出!花蕊夫人,你被他缠上,那就永远休想脱身了。”

花蕊夫人终于止住啼哭:“太祖皇帝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舍得对他下手?可是后来,他生了病,赵光义便找到了可乘之机,他让我趁机毒死太祖皇帝,到时候就说是正常病故的就行了。”

“我求他放过我,不要让我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他却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他给我一瓶不知名的毒药,让我趁斟酒之机放进去,不然就会让我喝下去。”

“我恐惧万分,那天晚上,他们在一起喝了很多酒,到了最后,太祖皇帝已经有些醉意,赵光义一个劲儿对我使眼色,后来甚至在我腿上狠狠掐了一下,我知道,再不动手以后死的就是我了。”

“我把那瓶毒药倒进了酒壶里,给太祖皇帝倒上,赵光义让我也给他倒上,然后赵光义举杯,与太祖皇帝干了那杯酒,我当时就想,难道他要和太祖皇帝同归于尽?”

“喝下那杯酒,赵光义没事,太祖皇帝却有了反应,他说肚子里不舒服,忽然他站了起来,他那时已经中了毒,根本站不稳,只能手拄玉斧,他的手抖得厉害,玉斧在地上铿铿作响。”

“他望着赵光义,他已经知道酒里有毒,但是他以为是赵光义下的毒,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相反,他告诉赵光义,说要把皇位传授给他。”

“赵光义知道太祖皇帝怀疑是他吓的毒,如果他答应继承皇位,就等于承认他是想弑兄篡位,于是他马上拒绝,太祖皇帝不允许他拒绝,而且太祖皇帝告诉他,等他继了位,可以马上纳了我,因为他知道,赵光光义喜欢我。”

“赵光义连连摆手后退,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这个伪君子,演起戏来像真的一样。太祖皇帝连胜叮嘱道:好为之,好为之,那意思就是说一定要听他的,好好做皇帝,甚至纳了我。”

“赵光义知道太祖皇帝一定怀疑他了,于是匆匆离去,程德元之所以在他府外等候,是因为赵光义也喝了一杯毒酒,他担心毒性发作,所以才让程德元过来以防万一,只是他可能已经事先吃了解药,所以后来无事。”

“赵光义走后,我把他威逼利诱让我下毒一事说了一遍,太祖皇帝听了以后一点也没责怪我,相反,他说一切都是因赵光义而起,此事和我没任何关系。”

“我问他为什么知道是因赵光义而起,他说他喝了那杯酒就知道是赵光义的主意,因为只有赵光义才有那种毒,不过他还是护着赵光义,即便是赵光义要害死他。他说不要把那天的事说出去,一定要保密,因为赵光义是他的弟弟,是他们赵家的人,家丑不能外扬。”

“我问太祖皇帝为什么不当面点破他的阴谋,反而要将江山与我拱手相送,太祖皇帝说既然喝下了那杯酒,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大势已去,不如顺水推舟传位于他,至少可以避免去世后的赵家内讧,保全子孙们的福禄,而且他担心我以后毫无依靠,甚至会受到赵光义的陷害,这才决定让让赵光义纳了我。”

“太祖皇帝就这样走了,赵光义为了表示自己继位的合法性,就编造出了所谓的金匮之盟,说是杜太后让太祖皇帝传位于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过是个弥天大谎而已。”

“赵光义如愿以偿当了皇帝,由于我帮他出了力,而且是我下的毒,他相信我不敢把他揭发出去,就把我当成了他的心腹,而且他生性好-色,整天找我纠缠不休,但是后来,他又喜欢上了小周后――”

花蕊夫人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李煜”,因为小周后就是他的妃子,她惟恐说出来他很尴尬,“李煜”却似乎很看得开:“你说吧,有什么憋屈就尽情地发泄出来吧,我是你最好的听众。”

花蕊夫人继续道:“他对小周后百般凌辱,还让人在旁观看,并绘成图像,他对我却不怎么理睬了,我便有了意见,一再要求他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没想到,他担心我意见太大嘴中揭发他,竟然对我下了毒手。”

“那是一次狩猎,我在后面观看,岂料他回头一箭,正中我的咽喉,我这才知道,自己也逃不过被他谋害的命运。”

“我也到了阴司,我竟然看到了去世多年的太祖皇帝,我向他诉说了我的悲惨际遇,太祖皇安慰我说一切都已过去,阴司也是一个世界,他之所以没去投胎,就是因为要等待我的到来,他要和我一起去投胎。”

“我坚决不答应,我说要等到赵光义死了以后在阴司把他告上公堂,让他下十八层地狱,太祖皇帝一向听我的,便乞求阎王收留我们,阎王一点儿也不凶,竟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赵光义终于阳寿尽了,他到了阴司,我打算向阎王告发他,太祖皇帝却仍然护短,说他们赵家的丑事千万不能外扬,而我后来听说毒死人也要下地狱,我也就不敢多说了。”

“阎王审不清这个案子,我们三个就只能在阴司呆着,前些天阴司来了个叫王广宇的年轻人,我看他不简单,竟然能直面我而不灵魂出窍,我一直担心他审清楚我们的事情,那样我就只能下地狱了,没想到他是一个愚忠之人,他竟然护着我们,向我们泄露了阴司的秘密。”

“他告诉我说阴司发现了斧光烛影一案的证据,我仔细一想,当时手忙脚乱,的确有些东西丢失了,比如那个毒药瓶,比如太祖皇帝换下来的衣服,上面有他呕吐的毒酒,还有,我为他擦嘴的那个手帕上也沾了毒,我担心这些都被别有用心的人藏了起来。”

“尤其是那个手帕,能直接证明我对太祖皇帝被毒死一事隐而不宣的事实,能直接证明我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我便想要抢回王广宇所说的那些证据,王广宇说那些证据就藏在开封府铁塔之巅,我便告诉了赵氏兄弟,赵匡胤要遮掩家丑,赵光义要毁灭罪证,于是,我们决定抢走证据。”

花蕊夫人终于说完,她惨笑一声:“李后主,这些话我压抑了上千年,今天幸亏遇到了你,遇到了可以一吐为快的人,现在你总算可以把证据交给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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